“天威,不容忤!”紫袍男子如饭后闲谈一般,说出来,吓得身前之人,皆是自威。
一国之君,一国之主,君无戏言。他会说到做到,因为他本就是青云权力的巅峰!
独孤齐宏,身为云来宗长老,权力滔天,比一起青云一方诸侯,尚且有过,但毕竟,不是一宗之主,紫袍男子没有给任何情面!
独孤齐宏当即神色大变,涉及到独女,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国主!这可是我云来宗!一旦浩战?”
“这里是青云!”紫袍男子打断说。
“我能代表青云,你代表不了云来。你还有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紫袍男子十分霸道地说,一国之君,国号青云。青云国内一宗,叫云来,如猛虎之卧,他人酣睡,岂能容忍?
没有人比紫袍男子更加知道天宫资质的可怕潜力,因为他就是。在他所知晓的人中,天宫资质一旦成长起来,开国立派,绝无犹豫,无数人会追捧!
身为一国之君,如今青云已成上国,早就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源,再培养惊世天骄,只是合适人选一直未至。
故而,在听到堕武密诏传有天宫资质现世,他孤身出皇宫,驾龙撵亲至以接。
资质,有时候并不能代表最终的实力,但是在有足够资源的情况下,就是实力,青云国库,他青云国主,有这个魄力,让其成长起来!
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愿以龙撵相接,却未曾想,最后落到这种地步,他又岂能不怒?
御驾亲出,无劳而返,这并不是他的作风!
一路追来,朴衣卫亲口述说陆成战绩!更是让青云国主格外痛惜。
纵观他视界之中,迷宫战苦海者,并非没有,不过却都没在青云!
不过,以九宫战苦海之人,他都闻所未闻!
而且,一战就是二人联手。
若非有所犹豫,二者皆可死。
战,与斩,有本质区别。
如此逆天资质,正是青云所容须,身为一国之主的他,根本不需考虑陆成的任何出身,也无须考虑他的身份。
这两者,他都能给。
紫袍男子霸道之话,让得独孤齐宏的脸色一阵青红不定,但那个人,那座龙撵,却有这个资格不给他丝毫情面:“国主,我可敢问一句,若是小女随你前去,结果又是如何?”
紫袍男子背手而立:“天威不可忤逆!功臣不可错忘。有错在先,有功在前。”
“无上功德碑,朕亲提其名。功德碑上,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怨死的亡魂。”
“怨在消怨,枉存灭枉。”
他一转身,语气森然:“无上功德碑上,我亲手以祭!”
唰唰!
紫袍男子话出,独孤齐宏立刻面若死水,这国主也太不给情面,竟然当着他的面,说是要把他的女儿拿来祭碑,这是何等的侮辱?
不说独孤齐宏和云来宗等人的脸色,就连朴衣卫,也吓得连连瑟瑟发抖。
在云来宗外,大声叫嚣着要把长老的独女用来祭奠这种话,怕只有疯子才能说出。但正是因为如此,朴衣卫方才知晓,陆成有何等的惊艳和逆天!
只是自己等人眼界受限,只是一个天才,一个天宫就将其概括,未加重视!
“可他已经死了!”独孤齐宏双目通血,满脸涨红地怒说。
“若他未死,我现在就斩了独孤小艺!”紫袍男子目光一凝。
“什么罪名?什么通缉令?什么流犯?他为我门徒,这一切,皆可清算!入我堕武阁,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到这,紫袍男子又是一虚望空中,放下一句:“你还有半盏茶工夫!”
“你!”独孤齐宏怒到极致,已经忘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和修为,单手只是一指。
“滚!”紫袍男子长吐一声,字迹化形,瞬间被打得倒喷而出,仓皇定不住自己身子。
“父亲!”下方,一女子长喝一声,掠空而起,就要接住独孤齐宏。
不过,独孤齐宏还未砸在地面,一道白袍身影长长划至。随手一招,独孤齐宏退势便消,足以自稳后,他才面带笑色地看向空中。
“国主三月不到,二来亲临我云来宗,实乃我云来之福,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一白须白发老者踏空而行,如闲庭信步。
来者,云来宗宗主,可与青云国主木來齐名的诸葛奇。
整个青云国,可以这么说,这两个名字,就足以吓得死千万人。
朴衣卫仅仅一堕武阁小小分阁阁主,此刻亲自见到两人会面,惊骇的无以复加,虽面色稍改,但心里早就惊涛骇浪。
国主木來,并非只是为了一个说法而来,他惊动了诸葛奇,就是真要拿独孤小艺极旗!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陆成,好一个陆成。
自己都如此给予重视,却没想到,自己所谓的重视,在他的资质面前,在他本该有的待遇面前,一文不值!
陆成,就不该在怨龙坑,他该上云来,或在青云国都!
“奇宗主,朕只为祭天消怨而来,并非故意出言得罪侮辱!天威不可辱。”木來稍加解释一句,面色丝毫不改。
“国主客气,即便不为他事,也可尽来云来宗坐坐。你我二人,理该多多深交才是。天威难测,天威不可辱,此言并不错!”
说完,诸葛奇一转身,神色一冷,挥手说道:“独孤小艺,还不上前?”
“是!宗主!”远处,一女子正看着独孤齐宏的伤势,闻言一拱手,起身而上。脚下一柄翠绿圆环升腾托住。
“艺儿!”独孤齐宏单手一抓。
独孤小艺轻抬一手,抓开独孤齐宏的手:“父亲,迷宫易走,师父早有言,女儿该有此劫。怪不了谁,只是恨不能相孝。”
“天威,不能辱!”独孤小艺拨开独孤齐宏失去力量的手,缓缓飞去。
独孤齐宏闭上双目,老泪滑下,本不老的脸,缓缓沟壑似乎渐渐爬了起来。紧接着他一睁眼,看向诸葛奇:“宗主!老身。”
“独孤齐宏,无需多言,木來国主,早有定论!”诸葛奇知道独孤齐宏要说什么,出口打断。他知道木來为何要如此做,他更知道木來此刻的愤怒。
假如不随木來之愿,木來真会挥军踏上云来。
假如,诸葛奇是说假如,假如陆成没有被云来宗驱逐,他知晓陆成资质,而又被斩,那么,青云国都,会比现在的云来山,更加地惨!
只不过,却没有这个假如,陆成被流放之后,这个假如,只能站在木來一方。
诡辩,在他们这个层次,只会成戏谑!
“簌簌簌!”
风过扶起独孤小艺的长衣,她俏脸凝住,毫无波动。
缓缓飘上,万人相送,被震撼的同时,更是惊骇!
有些东西,他们真看不懂。
木來看着独孤小艺飞来,脸上微微闪过些许蓦然之色,似乎是有些失望。他更希望的是独孤小艺不来,他也军出有名了。
侧卧之榻,岂容他能安睡?更何况是云来宗这一猛虎?
“国主,我不久前,采有一壶茶,可有空下座喝一杯茶水再走?”诸葛奇如同没看到独孤小艺一般,邀请说。
“多谢奇宗主。朕还有要事需做。他日有空,必来讨水一杯。”木來挥手拒绝。
说完再入龙撵,独孤小艺自动跟上,站在架前,木來道:“告辞,他日奇宗主来我国都,必以酒水相待,今日且行告辞!”
木來说完,就要挥鞭离开。
“且慢!”忽然,地上,一道娇丽轻喝声上传,入到木來耳里,使得其动作僵住!
下方,一包着白色纱布的紫衣女子傲立,斜视空中:“小小青云,也敢妄谈天威。独孤小艺,乃我令其入怨龙坑。”
听到这话,独孤齐宏当即面色由悲转喜。抱拳见礼:“紫衣小姐!”
其余人也纷纷作礼相迎。
诸葛奇面色带笑,一直未变:“紫衣小姐怎么出来了?你有伤在身,理应多加休养才是。”
紫衣不应一人,看向那龙撵,凤目一冷,似乎能将视线都冻住一般:“是我先出的手,命令也是我下!国主是否也要把我绑去祭祀?”
嘲讽一般的语气,淡然无视一切,听得无数人倒吞口水,但无人敢插嘴。
似乎,紫衣说这种话,没有丝毫的不妥!
木來长鞭僵住少许,而后淡淡的语气传来:“紫衣小姐言重了,此事前因后果,皆与你无关。我怎敢找紫衣小姐的麻烦?”
“只是,紫衣小姐虽为贵客,但此处乃是青云,我行青云之事,并不需要紫衣小姐来评判吧?”
紫衣一转身:“小艺为我同门!生死并不在青云!小艺,下来!我看谁敢拦你!”
独孤小艺转身,眨了眨眼,微微僵住,不该如何动作。
紫衣见独孤小艺不走,再次接着说:“国主,小艺乃我师父亲传弟子!如果你觉得你能掌控他的生死,随你意。”
独孤小艺双目微微一睁,欲言又止!
“嘶嘶嘶!”
瞬间,一道道目光如同利箭一般朝独孤小艺刺了过去。
最为惊喜的,当然是独孤齐宏,他哈哈大笑一声,踏空而来,亲手扶住独孤小艺的身子,一闪而下:“多谢国主饶命!”
独孤齐宏尚未下地,龙撵方向一转,一道冷峻声音远远袭来:“既然你已入他门,便非我青云之人。”
“今日,我赦令,你独孤小艺,罢籍青云!三月之内,出我青云国门!”
“奇宗主,紫衣小姐,告辞!”木來的身影,消失在天边。
人已远去,独孤齐宏落地,只是,他却再高兴不起来。
独孤小艺,已然拜入圣地,竟然还被云来亲口罢除了国籍!
罢除了国籍啊!
这是何等的侮辱?
诸葛奇猛地双眼一缩,看向木來远去的背影,一挥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所有入过怨龙坑之人,来我院前,事无巨细,尽皆明了。稍有隐瞒,绝不轻饶。”
而后,诸葛奇看向独孤小艺:“小艺,即便青云不认你身份,云来宗,永远是你的家!”
独孤小艺满脸发苦,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不停落下,嘴里喃喃:“师尊,这难道就是你所言的,苦海难渡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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