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老友故旧,取些许人头!”
其言如诗词,好不潇洒。如同江湖侠客,醉酒肆意一般。月色照下,若非脚下一片废墟,恐此等缥缈,羡煞无数人。
声音并无太大波动,不像江湖豪客那么豪迈,也不像烟雨阁中,舞文弄墨的秀才那么沉吟。
诗词,本该唱吟出来,方有韵味。
他是说出来,读出来的,不过却更有味道。
可朱长武却不这么想。
朱家的人,却不这么想。
那如诗词般话语,如来自阎罗的审判,如同来自地狱的胁迫,杀气腾腾,煞意无尽!
之前,只一出手,围着他的至少数十侍卫全都化作血雾,周围楼阁,也成齑粉!
他为杀人而来!
几位老者站定之后,目光阴沉,表情带火:“好一个取些许人头,猖狂小儿,欺我朱家无人可是?”
一老者看到那血衣周围的片片齑粉狼藉,心里的怒火几欲喷出!
这只是一个年轻人,却是打到了朱家家宅内,先杀人不说,连前厅都给砸了!
那么,还需要什么理由?对他进行审判,就是最大的理由。
一道道元力大作,数道飞剑涌飞而出,在空中化作流光,围成阵法,刺向陆成。老者飞腾半空,紧随其后,双手不停滑动操控,元力深深喷出。
元力入空,如潮海波起,声声浪浪!慑人魂魄。
似乎,四周尽是苦海围住,不得度过!
老者身在高处,欲要攻向血衣,自当身影斜下!
他双目灼灼,杀意不尽,自信满满。以他步入苦海十个年头的修为,虽未破开一障,也绝不是一个少年,敢忤逆于他!
只是,似乎,他想得有些多,想得有些岔。
飞剑所指,血衣所在,竟然不避不让!
他手举长枪,单步一踏,空中枪身微微几抖,竟是要向那七把飞剑掠来!
强攻直取!
“找死!”见此,老者浑然大怒,一声爆喝后,七把飞剑瞬间在空中交织在一起,一阵阵剑芒化作网状,朝血衣劈去,剑芒精光闪烁,锋利无比。
眼看剑网加身,老者似能看到他身周几断,饶是如此,剑身依旧不退,反而加速三分。
如此大胆狂徒,怎可饶之?若是可饶,以后朱家如何立足青州?
剑网终究落身,不过他却只见枪影一闪,枪尖寒芒一过!
紧接着,嚓嚓嚓嚓瞬间几道近似重叠声音响起!
瞬间,老者感受到元力略有失控,当即心神大乱,无数元力喷出欲要结盾。
可就在这时!
“噗嗤!”
一声绝响传开虚空,接着只见一道血衣从剑网穿过,七把飞剑远飞,斜直的长枪枪头喷出花状液体,在空中定格,对着洁白皓月。
枪头穿透,挂起一重物。
不过血衣身影,却丝毫未停,依旧斜飞而上,带着那具肉身,往上在飞。
“啊!~”一声声惨叫随后而至,众人方知,那人只是被穿透,还未身死。
“尔敢!”
“放下长老!”
瞬间,朱长武爆喝一声,身子却不由后退一步!
倒是与那长老交好的几人,瞬间一跃而出,一人取血衣之身,一人取之头,一人斩他双腿,一人去救那挂在枪头的老者!
四人半腾空中,还未前行一半。
忽然,一道白光一闪。
挂在枪头的挣扎身影瞬间停下,惨叫声止。
嗤!
一阵血沫荡漾而开,震得四人身形一顿,满脸血珠,点点下落。
感受到脸上的湿意,闻到那带来的血腥气,四人当即瞳孔大缩!
“四哥!你找死!~”一黄袍老者看到那老者被喷成血沫,瞬间怒意高涨,一柄长刀高扬,迎风而涨,瞬间大至三丈有余,高高举起!
毫不犹豫,一劈而下,刀身落下,空间都欲炸开,嘭嘭嘭的空气被挤压得爆裂。
“咻!”
眼看着刀锋落在那血衣头顶。
却只听得一道破空声,破空声,为衣袖划风而出,很是尖锐。
其余人还未来得及动作,便只见,那黄袍老者手中大刀失力,光芒大弱,控制不住方向往地下砸去,成一坑,也足足有数米之深,三丈三尺之远。
再看其身,人头已然抛飞空中,脖子上血水如柱喷洒,肉身下坠,头往空中飞,断离而去!
一枪再挑飞一老者,剩下三人皆是吓得亡魂皆冒,不停止住身子后退!
一人刚转头,就发现自身前胸被彻底穿透,而后自身如同不受控制一般在空中旋转。
他这方知,原来心脏被一枪破开,抽枪之势太快,自己,被枪身的余力搅飞。
一人才刚转身,右肩便被齐齐斩下,接着枪杆猛地一弹,他整个人如同炮弹倒飞出去,射在高墙上,墙身如同豆腐一般瞬间破碎。
无数石土落下覆盖!
还有一人,转身早已经完毕,已逃较远!速度大放。
可此时只剩他最后一人。
一柄长枪随血衣立刻而至,那血衣的速度如同光芒,不过片刻,噗嗤一声,那正往后逃的人,发现自己睁眼就看到了空中的皓月!
四肢挣扎,发现肉身被东西从背后钉住!
“啊!~~~放开我,放开我!”
“啊!!~”
“啊!!!~”
四肢齐动地挣扎,惊恐声大作,那是对死亡的畏惧,状若疯狂,比疯狂还要疯癫。
“住手!~”
“住手!~”
朱长武与一发须皆白的老者瞬间伸手阻止,之前他们才愣住三秒不到,另外三人,竟然全都被陆成所斩!若是加上枪头一人,和之前的四长老。
已经有五位长老被斩!
天可怜见,整个朱家,就只有六位苦海!
朱长武话音落下,那血影中,露出一处白色,让人知晓,他的牙,也是白的。
朱长武连忙怒吼:“我知你为何而来,此时左叶青家人全在我朱家之内,你置左家众人的性命于何地?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他们尽皆人头落地?”
他的心在痛,痛的无以复加,同时还在恐,恐得瑟瑟发抖!
“随你便!我只听得左长老之言。”
“先取仇人于案首,再摆香祭酒!”血衣之下,白色的牙齿面积忽大忽小,这是他在说话。
声音,依旧不大不小,不冷不热。
只是,声音落下。
手中长枪上,一道白芒再次闪过!
接着嘭地一声,枪头挣扎的老者,四炸而开。
惊恐声、惨叫声,终于在爆炸声后,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朱长武与身旁老者前进的步子僵住,呼吸猛地一顿,心跳暂时停止。
看着眼前一幕,几乎不敢相信。
可是,那血衣,却自是未停。
手中长枪透白,头一转,目中寒光一闪,目光所向,正是他朱长武和白发老者二人。
不说一言,手中长枪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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