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广宗城之后,张角立刻率领大军继续南下,意图直捣洛阳,斩杀昏君覆灭朝廷。
可大军刚开拔三十余里,便在道路旁遇到了吕极。
“拜见师父!”张角见到吕极之后,立刻面露大喜之色,他屏退了属下,孤身一人迎了上来。
吕极轻轻扬起了手,庞大的真元在吕极的手指尖凝聚,只要吕极的手指轻轻一弹,这股真元就会飞到张角体内,搅碎他的五脏六腑。
黄巾起义已经爆发了,三十六方义军已经揭竿而起,袁绍、曹操、孙坚、刘备等枭雄,已经开始组建各自的班底,大汉朝的统治根基已经动摇。
只要杀了张角,吕极会可以完成使命,从而获得天道的奖励。
可是犹豫了许久之后,吕极缓缓的收回了真元,放弃了击杀张角的打算。
“大汉朝廷气数未尽,还不到灭亡的时候。”吕极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略有些无奈的说道。
听了吕极的话后,张角愣住了。
许久之后,张角才回过神来,他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吕极,大声质问道:“大汉天子昏庸无道,外戚干政宦官弄权,贪官污吏横行各地,豪族大户鱼肉乡里。师父,这样的大汉,为什么不能灭亡?”
“这是命运的安排,一切早已经注定。”吕极顿了顿,然后扬起手,指了指天空,“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上天的意思。”
“无不信上天,更不信命运。我只知道,唯有推翻腐朽的大汉王朝,才能给普天之下的穷苦人,建立一个新的时代。”张角望着吕极,目光中流露出了坚定之色,“如果上天无眼,那我就逆天而行!”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很久很久以前,当张角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郎中时,他便立志济世救人。
后来,张角成为了吕极的徒弟,跟随吕极学习了诸多本领,他有了更加远大的理想——改变这个世道,为广大穷苦百姓,开拓一个更加光明美好的未来。
推翻腐朽的大汉朝廷,重建新的秩序,让所有百姓安居乐业,这已经成了张角的信念。
即便张角很尊敬吕极,也不会因为吕极的话,而动摇他的志向。
“逆天而行,代价太大了,我会阻止你,甚至亲手杀了你!”吕极望着张角,满脸郑重的说道。
“我从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若是师父想让我死,只需告知一声,我便会拔剑自刎,不会脏了师父的手,更不会玷污师父的名声。”张角说到这里,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死之后,三十六方义军,会继承我的遗志,他们会继续和大汉朝廷对抗,直到攻陷洛阳斩杀昏君,重新建立新的朝代。”
生命诚然可贵,但理想更加重要。
张角宁愿自尽,也不愿放弃推翻大汉朝廷的想法。
“你先放下兵器,听我慢慢说!”吕极说话间,突然出手,将张角的宝剑夺了下来。
“师父,你能夺走我手中的宝剑,但夺不走太平道数百万信众的理想。”张角直直的望着吕极,郑重其事的说道,“三十六方渠帅,全都是先天期的顶级高手,三十六方义军加在一起,总人数超过百万,大汉朝廷根本挡不住义军的反抗。师父,覆灭大汉已经成了定局,还请你看在我们的师徒情分上,不要阻止我。”
张角说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我也不想阻止你,可是,我没有选择。”吕极将宝剑插在地上,然后缓缓的解释道,“每个世界,都有各自注定的命运,一旦更改,便会天道崩塌生灵尽毁。”
“命运,真的有命运吗?”张角的脸上,写满了不信,“我不信命运,更不相信逆天改命,会导致天道崩塌生灵尽毁!”
“不管你信不信,命运始终存在。”吕极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曾经横扫六国的大秦,传至秦二世便灭亡;刘邦不过是一个地痞无赖,可萧何、张良、韩信等英豪,却甘愿为他卖命,并助他开创大汉王朝。这一切,并不完全是巧合,命运之手推动历史的发展,过去未来早已经注定。”
“过去未来,真的早已经注定吗?”张角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屑的神色,“师父,命运虚无缥缈,实在是不足为信,你又何必为了并不存在的命运,而阻止我覆灭大汉王朝呢?”
“命运真的存在,我没有骗你。”吕极犹豫了片刻之后,从储物空间掏出了一本《三国演义》,朝着张角递了过去,“这本书上,记载着这方世界的命运,黄巾起义注定失败!”
张角虽然不相信命运,可却还是情不自禁,对吕极递来的书籍产生了兴趣。
张角接过《三国演义》后,立刻开始快速阅览。
关于黄巾起义的描写并不多,前前后后不过几个章节,张角仅仅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将黄巾起义的部分看完了。
张角没有继续翻看后面的内容,而是合上书籍,陷入了沉思当中。
许久之后,张角突然望着吕极问道:“命运真的早已经注定了吗?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仅仅只是命运的傀儡吗?改写命运逆天而行,真的会导致天道崩塌生灵尽毁吗?”
“是的!”吕极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本该杀了你,然后坐视黄巾起义的历史大戏,按照既定的进程发展,可是,我下不了手。”
“如果黄巾起义最终成功,腐朽的大汉王朝被推翻,这方世界就会毁灭吗?”张角的眼角,忽然划过了晶莹的泪珠,他的气色忽然变得很差,片刻之间,却犹如苍老了十岁,“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黄巾起义失败,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我的门人弟子,一个接一个被朝廷剿灭。师父,你应该直接杀了我,让我带着美好的幻想死去,而不是让我明白世界的真相,带着绝望和不甘下地狱。”
张角说到这里,忽然拔起宝剑,再次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