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秘书在柜台处询问了牧泽来访的缘由，在牧泽感到心里迷惘的时候，径直走了过来，哒哒哒，高跟鞋踩的响亮，似乎在表明自己的存在。
她是有意的，秋水韵竟然和一介平凡的男同学聊得那么开心，很不符合她平常的性格。
更何况，前面的情绪那般低落，在遇到一个相识的同学之后，会这般开心。
其中的缘由她没必要知道，但她现在的目的是听董事的命令，先送秋水韵回家，那么在秋水韵的面前表明解决那同学的事情不就行了吗？
两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她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对着牧泽说道：“你是来找布经理的吧？”
牧泽微怔，点了点头。
“我已经帮你安排好时间了，十分钟之后，在12层6号办公室。”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秋水韵，表情和善，但悦耳的声线却隐隐有着无法抗拒的意味充斥其中，说道：“小姐，该走了，时间快到了！”
时间？什么时间？她的这番话隐隐有着告诫提醒的意味。
牧泽的视线转向秋水韵，她的微笑仿若僵化，但似乎注意到了牧泽的目光，面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眼眸隐隐有泪光闪现，软糯的声音极力平静的说道：“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然后起身，迈开的步伐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女秘书看了一眼牧泽，紧随其后。
牧泽注视着秋水韵乘上黑色商务车的身影，喉咙微动，那句“明天见”终究咽了下去。
然而，看着女秘书也跟随着她乘上了车辆，牧泽眼眸光芒闪烁，似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垂下了头，暗忖，还是受到她的帮助了啊！
……
一张办公桌，两人对立而坐。
“咦？”对面的中年男子，国字脸型，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见到了不是洛祈，他奇怪的问道：“不是洛家的那个丫头才是临溪高中的会长吗？”
牧泽平淡的说道：“现在是我！”
他没说自己是个代理会长，或许**集团不进行赞助的缘由是因为洛祈呢？柜台小姐姐说的话让他有些在意，那个“再”字表明洛祈一定来过。
他不认为自己的能力会超过洛祈会长，而若是洛祈会长能与之谈判，从以往她处理文件的分析来看，牧泽毫无疑问的肯定她一定会找到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并没有，或许——其实是因为洛祈会长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呢？
另外，他查看过以往的文件，没理由取消对学校的赞助，过往的合作都表明了双方受益匪浅，但就在今年突然取消了，其中的缘由让人琢磨不透。
所以他选择了一种模糊的说辞。
布经理的浓眉轻扬，他的双手放置在桌上，中指轻挑，手边还有息屏的手机，平静的说道：“那么你在这儿，是想拉取赞助咯？”
牧泽点点头，说道：“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言多必失，牧泽对其中的情形并不太了解，透过那些文件，他看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倒不如把问题抛给他。
他的双手交叉，手肘抵在办公桌，腰背微挺，面容平淡地说道：“若是根据以往，我们一定会选择和你们学校合作，但如今的状况表明，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说这话的时候，布中石的目光精光闪烁，并没有说明选择的对象，也没明确说明现在是什么情形。
牧泽的脑袋里想法飞速的运转，现在的状况？选择？选择的对象？
没有太多时间思忖，牧泽面带一丝微笑的说道：“你说的是一中吧？我不认为和他们合作是一个更好的决定。”
说完这话，他的双手在布中石看不见的角度紧紧攥着，这番猜测自然是有缘由的。
整个城市，若论哪个学校能和临溪高中分庭抗礼甚至更胜一筹，无疑是他曾经的中学，现在牧歆所在的学校——一中。
这是一所公立学校，分初、高中部，但牧泽在读过初中之后，却放弃了学费少、氛围也好的一中，选择了临溪高中。
他说的话，带着一丝确切的意味，这是在隐隐表明自己的了解状况，若是谈判的时候，不了解重要信息，毫无疑问的便自动身处弱势的一方。
那么即使成功合作，也不知道会付出多少的代价。所以他的话语有一番赌博的意味。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布中石微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
“不可否认，一中作为公立中学，无论是生源还是师资，还是教育设施，背后都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
布中石点了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优点在这儿，缺点也在这儿，正是因为它作为一所公立学校，初中和高中的学生会很大部分程度受到学校的管辖，无论是开设的职位还是拥有的职责，都会受到学校校方的制约。”
“有什么问题吗？”布中石问道。
“我们临溪高中是一所私立学校，其中对社团的管辖、学校活动的开展，还是对学生信息的管理许多东西都是由学生会处理，学校设立的理事会，只是起一个引导和监控作用。”
“和公立学校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学校老师管理学校，一个是学生管理学校。”
布中石交叉的双手垂下，放置在桌上，他微微蹙眉，然后说道：“我不认为由老师管理学校有什么不妥，算不上什么缺点。”
牧泽脸上浮现一个歉意的微笑，轻点头，说道：“抱歉，刚刚应该是我用词不当。”
布中石蹙眉微舒，然后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由老师管理学校，虽然能把学校管理的井然有序，遵循规章制度。但是。学生会的活动和想法也只能受制于此。
“很大程度上只是对既定事务做出细微的改变，新颖、创新的想法也只能放到一边。”
闻言，布中石缓缓问道：“你是想说，你们学校学生会的活动和想法会新颖创新一些？”
牧泽摇摇头，就在布中石感到疑惑的时候。
牧泽用低沉有力的声线，说道：“不是会，而是一定！我们学校的学生会尽管也是管理者，但是——”
“他们同样的也是一群学生，他们知道学生的需求、喜好和追求的潮流，如果令集团选择赞助的话，一定会在学生会的活动开展之下，双方都会受益良多。”
说完，牧泽从他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文件，递给了布中石。
他面带微笑的伸手接过，却并没有立即打开的意思，而是放置在桌上，说道：“学生会的会长对学生会的称呼竟然是他们？”
牧泽微怔，自己下意识的犯了这个错，嘴唇轻动，想要解释自己是新任的学生会长。
布中石摆手示意不用，他依旧微笑着，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前面我说过的有更好的选择，其实是一个误导。老实说今年我们集团本来就没有打算向学校方面进行赞助的想法。”
牧泽微张着嘴，哑口无言，那前面那番话是自己自作聪明？与此同时，布中石放置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