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乘风自凌云,逍遥天地随心意,虽说高处不胜寒,但世人却还是向往天空。
在万里高空之中,一道流光在极速破空,一闪而过,不等人们反应过来便已经远去。
“爹爹,刚刚那就是流星吗?”一个还有婴儿肥,粉嘟嘟的可爱小女孩指着天空说道。
“嗯,没错,那就是流星喔。”一个中年儒生男子,身上尽是诗文雅意,浩然正气,他轻轻把《中庸》放在了一旁,而后把小女孩抱住,柔声说道。
“他啊,他是从这一界划过的流星。”
……
高空之中,吴尘抱住叶月,叶月看着吴尘的脸,那双眼睛,里面有的是迷茫,是混乱,这让她感觉很陌生。
上次和你分别时,你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的你,是开朗乐观的,那双眼睛,是清澈明朗的。
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个样子?
你真不知道你是谁了吗?
不自觉的,叶月的手轻轻地触碰了吴尘的脸,吴尘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了叶月一眼,眼里好似闪过一丝明悟,但随后却又陷入了迷茫混乱。
这变化,让叶月捕捉到了,虽然吴尘身上的气息更暴虐了,但这个发现,却莫名的让叶月心里更加安定了。
“太好了,他莫非……还记得我!”叶月心里突然升起了这个念头。
不一会儿,一个叶月熟悉的地方出现在眼前,那里,是当初吴尘陪伴自己一个月的地方。
在吴尘脑海里,一直有两个思维在交织,两个都说他是吴尘,但这就让吴尘更加混乱了。
思想的混乱,记忆的交织,心灵的紊乱,让吴尘分不清他是谁,修真问道,求的,是一个真我。
但吴尘连假我都不知道,那还谈何真我?
把叶月放下,吴尘呆呆地站在木屋面前,而后又疯了似的抓住叶月,眼睛还是一样的红。
“我们,我们在这里见过对不对?对不对!”吴尘吼着叶月,强大的意境散发,把叶月压迫住了,连自己的双肩被吴尘抓青了都没有注意。
“你,你先放开我,我再跟你说关于你的事。”叶月怯生生地说道,这么强大的气势,以叶月的修为在这么强大意境之下,呼吸都很困难。
不过当吴尘听闻叶月要告诉自己,那股意境慢慢减弱了,这才让叶月恢复了正常。
意境不过是心灵意志的外在显化而已,现在吴尘的心灵混乱,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剑意。
现在的吴尘,愤怒时,天地变色。平静时,风和日丽。
“我们确实在这里见过,当初你还这里照顾了我一个多月呢。”叶月看着吴尘,开口说道,没有在意被抓青的肩头,看着慢慢平静下来的吴尘。
“先从你的名字说,你告诉我,你叫吴尘,这个名字是你师父起的,你说你是师父在尘埃中捡到的孩子,所以,便取名为尘……”
叶月声音清脆,像百灵鸟一样,而吴尘也很平静认真的在听,就像是一个老师在给学生上课一般。
“当时,在我面对僵尸绝望的时候,是你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背影很可靠呢……”说着说着,叶月都发现自己现在心灵在不自觉地跳动。
“你很啰嗦,像一个老头,不,比起我家的那些老头还要烦,吃饭要吃清淡的,吃药却要吃苦的,什么事都不让做……”
“还有还有,你总是爱拿着书,一看就是一天……”叶月脸上有些红晕出现。
随着叶月的诉说,吴尘心里一个形象在慢慢竖立,记忆的节点在不断连接。
近了,更近了。
更多,还要更多!
无数的记忆交织,整理,拼接。
渐渐地,吴尘的眼睛越来越明亮,最后慢慢的找到了一段自我。
叶月看着吴尘暴虐的气息平静下来,而且眼睛已经慢慢恢复,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后,吴尘突然动身,径直入了当初他的那个房间,没有理会叶月的呼喊。
叶月也跟过去,但在靠近房门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隔离开来,任凭她怎么做,都进不去。
“他,这是怎么了,是讨厌我了吗?”叶月不解,看着房门疑惑的说道。
“不过看他的眼神,应该没事了吧!”
之后叶月就这么来回的走着,心不在焉。
“倒是刚刚,我跟他说了那些,那些羞人的话……呜。”
叶月的脸通红一片,突然狠狠地踢了院子的石凳,石凳分毫未动,自己蹲下抱住自己的脚。
“疼疼疼,不过,想不到他还记得这里,呵呵,呵呵……”
……
其实不是吴尘光记住了这里,而是在他看到叶月的那一刻,便联想到了这里,然后在叶月描述中,又联想到了其他的东西。
记忆本就是一张网,想起了一个点,或许就能一大串,但吴尘的网现在乱了,所以他需要去理一理刚刚想起的那些记忆。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
一天过去了,吴尘还是没有出关的意思,两段人生的记忆,需要他去整理的太多,哪怕他现在的计算力乃是无上大宗师的级别,但记忆涉及了心灵,还是不能够很快的整理清楚。
而另一处时空,问剑山庄出了叶星这么一位无上大宗师的消息也疯狂传遍了整个天下。
起初许多人还不相信,但当他们来到问剑山庄,看到那十几里废墟时,全部沉默了。
他们沉默了,但整个天下却是震动了。
十五岁的无上大宗师,自古以来,没有一人能与之比肩。
一时之间,问剑公子叶星,成了整个天下的焦点,问剑叶家这是要重创辉煌啊。
再然后,当他们听闻,有一个年纪很叶星差不了几岁的少年道士,剑压叶星,于叶星面前掳走了叶星的姐姐叶月时,世人再次沸腾了。
“你们知道吗,那位剑败问剑公子的道士是谁吗?”茶馆里有人开口笑道,现在问剑公子与少年道士已经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应该是道家某位前辈返老还童吧。”有人附和着。
这时,一个少年默默走进了茶馆,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因为他不像让人注意,所以人们感觉不到他。
少年眉清目秀,一身衣着打扮极为不凡,那把剑更是古补典雅,不过剑柄上却挂着一个做工一般的剑穗。
“非也非也,我看过问剑山庄悬赏的画像,那个道士我在一个小道观里见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茶馆里的所有人纷纷把目光放到他身上,这人给自己默默的到了一杯茶,神色极为得意,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真是爽啊。
“哼,路老七,你又在吹牛了,你这牛啊,我这几天听过好几次了。”
“是啊,是啊,现在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人,都说自己认识这两位无上大宗师。”
……
人们纷纷表示不信,说大话的人这么多,又如何能信,无上大宗师是自己能轻易遇见的吗?而且又是一个不满二十的无上,谁信啊!
还是想想自己下顿饭去哪里弄比较实在。
“哼,周老四,这一次老七我真的没有骗人,那小道士真的十八岁,叫吴尘。”路老七看众人把他当成骗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在“吴尘”二字出口的那一刻,一道剑意冲霄,笼罩着整个茶馆,以及这个茶馆外的这座小城。
人们仿佛感觉有天灾降临,在这股意境之下,就如同小羊在狮子口下一般,瑟瑟发抖,惊恐万分。
在此界,无上大宗师是此界巅峰,已经初步超脱了此界,所以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那个悬赏是叶星亲自写的,也必须由他才能写出,悬赏上面其实也有吴尘这两个字。
但因为吴尘现在心里没有认可这个名字,所以虽然写了出来,世人也记不住这个名字。
而此人竟然知道这个名字,并且他不是无上,那就说明他的记忆里,有吴尘未成无上大宗师时的样子。
“你知道他?”
叶星目光不带感情的看着路老七,巨大的压迫感压得自己差点昏厥,但叶星不让他昏,他就不能昏迷。
“知,知道一点。”路老七结巴的说道,若不是坐在靠椅上,现在他已经软瘫在地了。
“说!”
声音不大,但在众人耳中,却是惊天雷霆。
“此地往北六百里,有一个小道观……”
……
之后,这股强大的意境消失,这座小城里的人们从这股压迫中走出来,人们只觉是从天灾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