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剑在车内闭目养神,这龙马跑起来速度极快,而且一点起伏都没有,在里面坐着几乎感觉不到一点摇晃,让他舒服得很。
十分钟之后,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离乱宫门口。
“夏公子,离乱宫到了,请下车。”
老者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夏剑的冥想,夏剑微笑着掀开了帘子,看着金碧辉煌烨烨生辉的离乱宫,暗自感慨了一声真是奢华。
本来大家都是修道者,这点距离几步脚就到了,可以说是前脚跟踏出去后脚跟就踏进去了,可就这点距离,他们出行居然还要配专车,这无疑就昭示了一些别的东西在里面的。
反观人家第一离醉,却与这些皇子截然不同,如此对比,夏剑心中对第一离醉的评价便更高了。
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多和这种优秀的人在一起啊,这等地方,以后还是少来为好。
离乱宫之极奢比之阿旁宫犹有过之,从外殿看来,各色玉砖铺列开张,极尽世间一切绚烂色彩。一幅幅精美的图腾壁画被描绘在上面,门口那两尊门神一般的门将雕塑不知道是用什么神石雕刻的,栩栩如生、法相庄严。
进得宫中,便是琉璃玉石铺路,灵花异草作饰,伴随有旖旎奇香,歌舞升平的气息暴露无遗。庭院有奢华无比的花园,假山秀池,空中楼阁林立,居然有云雾缭绕胜似人间仙境,夏剑之前觉得离醉宫已经很是奢华了,没想到跟这离乱宫一比,离醉宫里面仅仅有古董古琴之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奢靡物事,居然显得很是朴素了。
走进厅堂,两侧居然有内室,有貌美无双的侍女弹奏古琴,靡靡之音令人飘飘欲仙,其中的宫女多穿着暴露,空气中都充斥着桃粉色的气息。
跟着老者,进入内厅,架子柜子上摆满的一件件宝物简直都要亮瞎了夏剑的眼,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仙画、酒如清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有侍女数十,乐师近百。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更甚其是,其中不乏女性化的物品,颇有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意思在里面。
离乱宫,真不愧此名啊。
景也离乱,人也乱离。
夏剑摇头感慨。
贫穷,又一次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啊。
厅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表情纨绔似在玩味天下的二皇子。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二皇子头发散乱偏在一边,他的大腿上坐着一位国色天香的少女,衣衫半解、场面香艳,他单手吊着一杯装有猩红酒液的琉璃酒杯,随意晃了晃,见到夏剑前来,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说道:“夏公子来了,来人赐座!”
二皇子一声令下,便有四位力士搬着一个巨大的宝座进来,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不知用何等凶兽毛发铺就的雪白色地毯地板上。
夏剑见其中纸醉金迷,突然觉得自己与这一切有些格格不入,这些金银珠宝或者说粉红女郎到头来都成空幻,唯有力量,才是他永恒的追求吧?
夏剑不禁感到有些厌恶,他开始在想自己这一趟是不是来错了?
“叮,检测到神秘强者第十三段第六重的实力,遇强越强系统已启动,宿主当前实力为第十三段巅峰,恭喜宿主达到琉璃不朽,玉身大成的境界。”
顷刻间,夏剑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在绷紧,绷紧,再绷紧,仿佛在那一刻之间,他被塞到了一个密封的瓶子之中,他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的额头开始渗出汗珠,那汗水腥臭无比,他微微用手擦了擦额头,定晴一看,手上已经脏污一片。
好哇,这算是洗筋伐髓的过程,今天他这个澡,也算是白洗了。
“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恙?”
屋内光线有点暗,所以二皇子也看不到此时低下头来的夏剑到底是什么情况,看他颤抖的身体,还以为他是发病了呢。
夏剑摆了摆手,尴尬地说道:“二皇子稍等片刻,我去稍微整理一下再来拜访。”
说完,夏剑便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跑到了不远处的池塘边,毫不犹豫便跳了下去,然后整个人潜到了池塘底部,等到他再飘上来的时候,一池塘的水居然都变得浑浊了一些。
“啊哈,这洗了个澡就是舒服呀!”
夏剑慢慢爬了上来,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甩了甩身上的水,他身上开始变得温热,极致入微的法力稍微运转,衣服上的水汽便慢慢蒸发,他又甩了甩头发,随便将其束在了身后。
所有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这夏剑果然不是常人,居然跑到了二皇子的地盘来洗澡来了。
嗯,这股味道,倒还是挺大的。
这货是多久没洗澡了?
唯有二皇子旁边的一位身形有些伛偻的老者默默皱起了眉头,将手在袖子里抖了抖,看着夏剑的眼神多了一些凝重。
夏剑抖了抖脚,虽然其中的水分已经被蒸发了,可是他终究还是觉得鞋底有点不舒服。
但是算了,在人家的地盘,当众脱靴子抠脚这件事他可做不出来。
于是夏剑再度回到了内厅门口,对着二皇子笑道:“让二皇子见笑了,夏某失礼了。”
“呵呵,无妨。夏公子真是一位性情中人啊,快快进来入座吧!”
二皇子推开了腿上的美人,站起身来作出了请的手势。
夏剑点点头,然后看着雪白的地毯他又皱起了眉头,他笑道:“二皇子的居所实在高雅,夏某唯恐脏了二皇子的雅居,所以在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
“夏公子但说无妨。”二皇子虽然有些不舒服,可是为了大计,他还是忍住了。
“说出来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夏剑挠了挠头,他看着里面一众的赤足,认真地说道:“看来我是要脱靴了,但是我这人很笨,出生至今依旧学不会弯腰,所以……”
夏剑抬起了一只脚,笑道:“请为我脱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