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苒走到沙峪县东街中央,看到一家据说是当地最大的赌坊——四海赌坊。
赌坊门前牌匾上镶嵌着一只张着大口的鎏金蟾蜍,门两边各挂着一串巨大化了的红绳穿着的铜钱。这样的格局大概就是寓意着招财进宝了。
门外还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打手,他们见到达官贵人就一脸谄媚。见到穷人就横眉冷眼,典型一副欺善怕恶的嘴脸。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最让墨苒无法忽视的是,赌坊周围墙体散发着无尽的黑气,风中还有很多似有还无、断断续续的哭诉。
黑气就是煞气,就像漠南镇龙府那里的一样。
看来有很多人因这个赌坊而死,所以煞气才这么重。
那些似有还无的哭诉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怨气了吧。来赌坊,十赌九输,家里人怎么能不怨呢。
“琳珑,记录数据。看看怨气是否能被记录。”
“叮。完成记录。怨气已经被记录。”
两股气交缠在一起被牌匾上的金蟾蜍大张的嘴吸了进去,循环一圈之后却变成了一道道金光闪闪的财气。
果然,赌坊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怨煞聚财。
墨苒走进赌坊内,嘈杂的摇骰子声,庄家高喊买定离手声,赌徒为自己呐喊助威声不绝于耳。
她看到每个赌桌都散发着浓烈的黑气。
每个围绕在赌桌周围的赌徒或多或少的都会被那黑气缠上。那些黑气就像一株藤蔓,一圈又一圈的将赌徒们紧紧的缠住,赌徒们的精气最后化作它们生长的养分。
墨苒看到一张赌桌前,一个人全身黑气满布,就只有脸是黑气比较少的了,在赌徒之中尤为突出。
还找不到你?你无疑是全场最衰的哪一个——倒霉鬼。
墨苒之见那男子印堂发黑,眼睛布满血丝,神情激动。
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在不断的哭喊,扯着他的袖子,拉着他的手。
“爹,别赌了,这可是娘的救命钱,赌完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娘也没有了!”
那个小姑娘八九岁的光景,抱着男人的大腿,哭的甚是凄惨,声音都嘶哑了。但那个男人完全不为所动。
那个男人此时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因为已经赌红了眼。
世间惨事何其多,眼前就一件,看见那个小姑娘因为扯着她爹,那些黑气已经从男人身上慢慢缠绕到她手上。
这会不会是有因果的联系?因为那个男人遭殃,他女儿也跟着倒霉。
根据那小姑娘的哭诉,那男人赌输了之后,她娘的医药费也没了,估计今天晚上,他们就家破人亡了吧。
墨苒看见那男子掏出一吊钱颤抖的押在“小”上。
你霉星高照,你押小,那我肯定得买和你相反的,那只能押大咯。
墨苒掏出金子,毫不犹豫的押在“大”上。
那个庄家的伙计看到墨苒手里黄橙橙的金子,眼睛都亮了。
他们暗中拨动骰盅,但是临开盅的时候手一抖,碰了一下,骰盅里的骰子由“一二三”,滚动了一下,生生的就变成了“四五六”。
庄家伙计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可是这么多人的眼睛瞪着呢,不好再做手脚。只能这么开盅了。
“大!”庄家无奈的喊着。
“啊~这不可能!怎么可能连开五盘都是大?”那个男子指着骰盅癫狂地喊着。
“什么不可能,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么说就是我们动手脚让你输了?
你也不想想,她那边的筹码可比你多多了,金子,看到没?
要做手脚也不可能让她赢吧!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你能怪谁!”庄家瞪大眼睛忿忿不平的说。
说实话,不过庄家也不是没动手脚,只不过是失败了。但的确也是他倒霉,就算是不动手脚,他注定也是会输的。
墨苒看到庄家不情愿的一把把赌桌上的钱用一根类似尺子一样的棍子把钱拨到墨苒跟前。
墨苒捧着白花花的银子,眉开眼笑的,心里高兴的不得了。看来这个方法钱来的就是快。
那男人双手攥成拳头,一咬牙,掏出脖子上的雕工精美晶莹剔透的玉佩,再赌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等庄家摇好了骰子,高喊买定离手的时候,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把玉佩重重的拍在“小”上。
“我特么就不信这么邪,还开大!”
“不!那是爷爷传下来的玉佩啊!爹,你不能这样啊!”小姑娘尖叫一声,接着就哭晕过去了。
墨苒看到那男人的黑气一下子覆盖了他的脸,尤其是那弥漫的黑气还爬上了昏在地上的女孩的身上。
唉,可怜的孩子。谁叫你有一个赌鬼老爹呢。既然你爹都买小了,那我只能继续押大。
围观的其他人也好像不信邪,纷纷跟着那男人压“小”。
墨苒心里乐开了花,这证明我的钱要比刚才来的更多了。
墨苒把刚才赢的钱全部都押在“大”上。
庄家两个伙计看见赌桌上为数不少的钱对了一下眼色。
墨苒心里咯噔一跳,不好,看这神情,估计要使诈啊。
会不会是因为刚才没有拿到我的钱不甘心啊?
他们不会是想把桌子上的钱都清了吧。那就是想开“豹子”?
墨苒冷静的观察着庄家那两个伙计,他们果然有动作,摇骰子那个偷偷的换掉了里面的骰子,旁边那个在桌底准备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骰盅。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坑老娘的钱?门都没有!
墨苒鬼影步一闪,使出了一招幽冥鬼手,骰子已经被换回来了。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哈!开啦开啦!”
“啊?!”不可能啊,明明就是做了手脚的骰子,只能开豹子啊。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伙计不可置信的看着筛子。
“四五六,大!”一个赌徒代替他们喊道。
“啊啊啊啊~不可能,肯定是你们做了手脚,骰子里塞了铅块或者水银!”
那男人癫狂的叫喊着,一把拿走那些骰子,用脚踩着。
结果,骰子都被踩碎了,都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男人一下像被抽了筋一样的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那两个伙计:明明是做了手脚的骰子啊!怎么会是正常的!今天这事邪门!
“疯子,你闹够了没有,来人啊,这疯子在这里闹事,带走!”两个伙计又心虚又火大的喊着。
今天的事越想越邪门啊,两次耍诈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