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旭日东升,阳光普照,暖阳和煦的照射大地,为大地翻开新的一天。
京都醉仙楼。
一间雅致的阁楼内,床上躺着的身影逐渐睁开了双眼,朦胧的眼眸迷迷糊糊,似是还未从睡梦中真正的醒来,犹如梦中。
过了片刻,那双眸子渐渐显得清明,娥眉微蹙,回忆着昨晚所发生的事情。
猛然间,她掀起了被褥,浑身上下检查了个遍,顿时脸色煞白。
她记得昨晚似乎是在刺杀炎烈时中了埋伏,好像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在自己刚潜入炎烈房间时,便已被炎烈发现,本以为以自己的一手快剑能在炎烈来不及喊人便杀了他,没想到这在京城人人厌屑的纨绔竟然也是一位高手,而且他身上穿着内甲,使自己不仅无功而返,而且陷入了巨鲸帮一众高手的围攻。
巨鲸帮虽然在京都臭名远扬,可到底是京城第一大帮派,帮众高手也是不计其数,虽说大都仅仅是二流高手,可蚁多咬死象,自己一人却孤立无援,经过一阵激烈的鏖战,自己终究难敌对方人多势众。
好像是在逃跑时被对方追上,自从踏入刺客这一行,她也早已有了任务失败横死当场的心理准备,可对方眼中闪烁的不明意味的坏笑,还是令她浑身胆颤,死她并不惧怕,可若是死前受辱那便是自己不能忍受的,她已经要准备咬舌自尽了。
却在此时,一男子凌空出现,将巨鲸帮的人利落击退,自己也是在那时昏迷过去的,此刻既然自己没死,在这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房间,那肯定是救自己的人把自己带过来的。
对方救了自己,自己心中是很感谢那人,可却不代表自己可以任他欺辱,看着身上的衣衫已不是昨晚的夜行衣,而且肩膀的伤口也被包扎完好,她心中已是五味杂瓶,内心很是挣扎。
良久,似是下了什么决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有些坚定。
‘噹噹’
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没等她应声便以走进一位男子,那男子手拿一柄折扇,着一身白色衣衫,就那么施施然向她走来,这男子自然是昨晚救那女刺客的司徒旭,而躺在床上的便是那女刺客。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司徒旭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眼中有些举措不定的神色,径直坐在床边手拍着她的玉手嘘寒问暖,习惯成自然,司徒旭真的是将她当做了前世妻子凌若霜,所以举止之间很是亲昵。
而看到司徒旭如此举动,女刺客心中的委屈顿时遏制不住。
好个登徒子,竟然一点儿也不顾及男女之防,堂而皇之的轻薄自己,真以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便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吗。
她此时怒气蓬发,毫无征兆的一掌拍出,也幸亏是手中没有长剑,否则若是突兀征兆的来上那么一剑,如此近的距离,便是神仙也难以抵挡。
对于女刺客突然向自己出手,司徒旭丝毫没有防备,瞬间便被这女刺客一掌拍中,他自然而然的跌落在门口处。
女刺客伤势还未痊愈,虽说一掌将司徒旭击飞,可那力道其说是打人,倒不如说是替人饶痒痒,不过,虽然她没伤到司徒旭,可却是将他打醒了,让他明白了眼前的女子并不是他的若霜。
司徒旭初时有些发蒙,他昨晚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现身救她,没想到却迎来这样的感谢,实在别具心裁。
他还记得当时苏长风死前不解的神色,明明自己与炎烈也算是‘至交好友’,怎么不帮着他们将刺客拿下,反而对巨鲸帮的兄弟下杀手,直到死苏长风也想不通透,究竟为何司徒旭会对他下杀手。
他昨晚为了这女刺客可谓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虽然看起来至始至终司徒旭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他心中怎敢一点也不顾及巨鲸帮炎烈的颜面,若是昨晚巨鲸帮的人有一位逃脱,向炎烈告知自己救了女刺客,虽说他不惧怕炎烈的报复,一个混黑的人还不至于令他畏惧,可炎烈若是知晓了事情巨细,却会让自己多年的隐忍暴露,那自己多年的筹谋都会功亏一篑。
他有些怒气,任谁冒着危险救人而面对如此救命之恩的酬谢都会怒气横生。
不过在看着女刺客羞怒的神色,他当即明白了缘由从何而来,虽然昨晚他特地安排的女性狼卫伺候的女刺客更衣,可这女刺客确实不知啊,古代女子对贞洁最为看重,便是这杀人如麻的刺客原来也不例外,想通了这一切缘由,司徒旭心中怒气顿消,轻晃着手中折扇语中略显轻佻的调笑着女刺客。
“呦!姑娘便是这般报答在下的救命之恩的,实在令我意外啊。”
司徒旭故作大吃一惊,口中语气竟是***也便罢了,偏偏脸上还挂着让人忍不住锤扁的贱笑,那样子不知有多浪荡。
“登徒子!”
女刺客看到司徒旭这幅尊容,心中无名火登时炸起,叫声喊着,手中也不含糊,拼着重伤之躯从床榻跃起,一脚踢向司徒旭,恨不得将这敢轻薄自己的男人踢死。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女刺客此时心中最愤恨司徒旭的地方,她此时羞怒交加,出手毫不留情,浑然已经忘记了昨晚司徒旭救她于水火之中的恩情了。
“呦!好辣的性子,我喜欢!”
司徒旭此时早已防着女刺客羞怒难当的突袭,身子轻轻一摆便已躲过女刺客的凌空飞腿,她本是重伤之躯,就算含怒出手,又能有几分气力,司徒旭几乎毫不费力的便已躲开,而且顺势将女刺客的玉腿抓在手中,轻轻一拉,女刺客便已倒在司徒旭怀中,口中贱贱的***却依旧不止声。
“你!”
玉腿被抓住,女刺客心中大是羞怒,而且此时二人的姿势实在令人有些暧昧,这更令她脸上一片绯红,可对司徒旭却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此时还在人家的地盘儿,她急得几乎快哭出声来。
此时她露出了本该属于女子的性格,不再带有昨晚的冷艳高贵,仿佛普通闺秀般的柔弱。
她可是门中为数不多的金牌杀手之一,在门中地位显赫,谁见了她都是恭敬有加,敬畏异常,什么时候有人敢如此对她,便是有人心中爱慕,可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亵渎于她,眼前这男子真是可恶,每想至此,令她心中更是羞愤。
“好了,不跟你闹了,昨晚是侍琴侍画二人服侍你的,本少爷高风亮节,什么时候乘人之危占女子便宜的,便是占女子便宜也要让女子心甘情愿才是。”
看着女刺客下一刻便要哭出声的样子,司徒旭当即也不与她玩闹了,他还是小看了古代女子对贞节的重视,纵使在府中生活多年,他也知晓了女子对贞洁视如命,可昨晚见到这女刺客时,令他不由想起前世种种,一时间有些忘却此时身在古代的根由,尤其是眼前这酷似若霜的面孔,更令他心神沦陷不由自已。
“侍琴侍画是谁?”
女刺客狐疑的看着司徒旭问道。
显然,她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司徒旭所说的话,生怕司徒旭只是安抚他,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门中哪个男子都倾仰爱慕与她,除了自己的身手被人所重视,其中最大的成分便是这一副绝世容颜,眼前这男子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能恪守规矩的不占自己便宜她对此事深表怀疑,口中不由问道,俨然一副不见真人不肯相信的模样?
“侍琴侍画,你二人进来。”
尼玛,玩大了,自己竟然在心仪的女子心中一点信任也没有,司徒旭无奈的扶额低首,有气无力地向门外喊到。
“侍琴!”
“侍画!”
“见过少爷,小姐。”
门外进来两位女子,二人一进房间便向司徒旭与女刺客施礼,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这二人相貌很是相似,尤其身穿同样颜色的襦裙,更是令人眼中缭乱,分不清谁是侍画,哪个是侍琴。
“你二人为这位小姐解释一下昨晚是谁服侍她安寝的。”
若是寻常女子,司徒旭根本不用如此麻烦,误会就误会了,又能拿他怎样,不过面对这女刺客,司徒旭还真的在乎她心中对自己的印象,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越是在乎的人,便越在意对方对自己的评价印象,司徒旭太在意这女刺客,生怕在她心中升起对自己的反感,所以才特意将侍琴侍画二人招来任由女刺客问询。
“其实事情很简单,小姐只要看看自己的守宫砂便能知晓。”
侍琴对司徒旭的蠢笨很是诧异,在她心中,司徒旭本是聪慧精明,謀筹千里的智者,怎么在这么一些小事上还如此蠢笨。
侍琴侍画二人也是狼卫成员,在她们很小的时候被司徒旭挑中进入考验之中,虽是女子,可姊妹二人自幼孤苦无依,是靠着乞讨艰难度日,乞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事情,便是地盘儿的分布便难到一大群人,她姊妹二人能乞讨多年,直至被司徒旭挑中,自然有着与别人不相衬服的与众不同之处,好多男子都淘汰出局,而她们姊妹二人相互照拂着却堪堪通过了考验,心中对这改变自己命运的司徒旭自是万分信服,在她们眼中,司徒旭便是世上最聪慧精明的人,而此时竟然与眼前的小姐因为一些很简单明了的事大伤脑筋,这却推翻了司徒旭以往在她二人眼中的形象。
女刺客听得侍琴所说的话,才幡然惊醒,捋开衣袖,看着那依旧存在的红色守宫砂,口中才长舒一口气,不过随即,却有些不好意思,任谁随便冤枉别人在得知事实后都会心生歉意,更何况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
“却是秋蝉误会公子了,还请公子勿怪。”
人人都说刺客尽皆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可此时这女刺客却是真的心有愧疚,杀手也是人,世间所相传对刺客的定义有些妄自偏颇,他们也有感情,只不过是他们的工作性质令普通百姓心生敬畏,不敢近距离接触,才使得人们对刺客的印象有些偏颇。
此时在知晓了自己误会了司徒旭,女刺客当下便连连开口赔礼。
“秋蝉?萧条旅舍客心惊,断续僧房静又清。借问蝉声何所为,人家古寺两般声。很美的名字。”
司徒旭闻言,愣愣出神,口中不由念起唐朝诗人刘商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