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一如往常那般热闹,叫卖声,讨价还价的争吵声不绝于耳,源源不断。
这一日。
司徒旭很反常的没有带着身边的俏丫鬟王小蝶,只带着程亮一个随从在街上乱逛。
走着走着,却来到了前日程亮所说的缘客居。
缘客居做为京城排的上号的客栈,借宿之人自然如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此时正值晌午,正是客栈中人满为患之时,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满了缘客居的大厅,纷纷叫喊着借宿居住之语,有些甚至为了一间上等客房而争的面红耳赤,不过好歹也知晓此地乃京城重地天子脚下,其中最不乏一些身居高位权势滔天之人,尽管争吵不休,可言语中尽皆留有余地,生怕得罪了招惹不起的人。
而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陡然从二楼客房走出一对容貌惊艳的主仆,自然受多人关注,有些心有幻想之人甚至迅速将自己的衣衫整洁一番,那速度简直比他平日衣来伸手的形象不可同日而语,脸带笑意的与缘来居掌柜的平和的谈着住宿之事,那态度不知有多谦逊。
“呦!秋婵姑娘,咱们还真是有缘啊,本少爷心血来潮的想逛街都能碰到你,看来这老天爷都期盼秋婵姑娘与我一游京都啊。”
在那对主仆出了客栈,司徒旭见状一脸惊喜的上前套着近乎,口中熟络的道,看那样子还以为他与秋蝉有多熟悉呢。
“怎么是这个废物,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真是好汉无好妻,这损男多艳福,没天理啊。”
“可不是吗,那姑娘样貌身材哪一样不是一等一的,怎么与这废物偏偏有些瓜葛呢。”
“要我说,这女子能被司徒少爷看上也是幸事,司徒少爷再不济也没听闻过他行过辣手摧花之事,而且司徒少爷所开的醉仙楼日进斗金,钱财用之不尽,这姑娘若是跟了司徒少爷,最起码日后绫罗绸缎穿之不尽,锦衣玉食用之不完,这日后可真是只做个富家太太就行喽。”
人群中见司徒旭上前与从客栈出门的秋蝉主仆一打招呼,身下顿时一片议论纷纷,有为冷秋蝉惋惜不值的,也有为司徒旭出口鸣不平的,认为其余人小题大做,追着一些小事儿死死不放。
其余人的心思司徒旭自然无暇管理,他可是为这冷秋蝉而来,不相干的人便是说破了天际与自己又有何相干,他只是上前熟络的贴身欲向前亲近冷秋蝉,俨然一副东道主的模样。
“你是谁?不知道男女授受不群,我家小姐可不是那般随意的女子。”
小燕可从来没见过司徒旭,更不知道司徒旭便是那晚自家小姐的救命恩人,看着司徒旭毫无忌讳的上前与自家小姐套近乎,当下便有些温怒,挥手拍掉那司徒旭相想拉自家小姐玉手的爪子,柳眉一横,厉声斥责道。
这男子是谁,怎么这么孟浪,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大防吗,若是小姐的玉手随意被男子拉了,这让自家小姐以后在京城如何做人,小眼看着司徒旭轻佻的浪荡,心中隐隐不虞。
“小燕不要无理,这公子便是前些日子救我的人。”
冷秋蝉本身便对自己误会了司徒旭时有些愧疚之心,眼下自己的丫头又再一次误会了司徒旭,这让心性耿直的冷秋蝉有些不好意思,连连在小燕耳边说明司徒旭救自己那晚的事宜。
“怎么可能是他啊。”
小燕一脸惊讶,狐疑的看着眼前一脸荡漾的司徒旭,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个瘦不拉几看起来文弱无力的公子哥儿能将自家小姐救于危难之中。
“秋蝉见过公子,不知公子今日为何阻拦秋蝉的去路。”
司徒旭的目的太明显了,直直堵在缘来居的大门口,便是瞎子也看得出他是专程来寻找冷秋蝉的,冷秋蝉心中大为不解,自己与司徒旭毫无瓜葛,哪怕前些日子他曾救了自己,可也用不着如此心急的前来找自己讨谢礼啊,自己一直居住在缘来居,他莫非还怕自己跑出京城不成。
“哎呀,这可真是老天所赐啊,我本以为今生再无缘与秋婵姑娘相遇,没想到今日心血来潮的想来这西街逛一逛,竟然恰好碰到秋婵姑娘,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所恩赐的缘分,本少爷向来都是顺天而为,从不强自拂逆老天爷的恩赐,这才上前想邀秋婵姑娘一游京城,不知道秋婵姑娘赏不赏脸。”
好家伙,这司徒旭为了泡妞果然无所不用其极,连老天爷都被他搬了出来,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冷秋蝉若是拒绝了仿佛就是违逆老天的旨意似的。
旁边的程亮差一点匍匐在地无脸见人,这少爷果真是人中龙凤,便是编瞎话也是信口摘来,脸上的认真足可以瞒过任何人,便是谁也不会怀疑司徒旭是有备而来的。
缘分?少爷可真是我辈男人中的楷模,竟然一点对自己之前在缘来居客栈门前转悠老半天,只为等秋蝉姑娘出来,这种费尽心思的泡妞,若是少爷都不能将这秋蝉拿下,程亮真怀疑这秋蝉是不是石女,对男女欢爱之事真的清如白纸,宛若洁净的莲花。
“我家小姐今日有事在身,公子的美意却是心领了。”
冷秋蝉还未开口回应,那小燕便急急开口道。
在她心中,自家小姐与无双公子才是良配,同样都是‘金衣门’的刺客,双方身份相差无几,不会出现谁会嫌弃谁的样子,而且无双公子对冷秋蝉的心意她这旁观者可一直看在眼中。
像司徒旭这种高门大阀的公子哥儿,无非是见自家小姐天生丽质而心有鲜奇罢了,只是一时的新鲜,等时间久了,看惯了自家小姐的颜容,自然不会对自家小姐这般殷勤了,她可不能让自家小姐陷入这富家公子的软情攻势中,当下便开口硬邦邦的回道。
“哦?不知秋婵姑娘有何要事在身,可否让本少爷陪同左右,说真的,在这京城,还真没有我司徒旭办不成的事儿。”
要事?废话,自己当然知道冷秋蝉今日有要事在身,那要事无非就是接着刺杀炎烈,而正也是因为此事,司徒旭才会上门来堵冷秋蝉,期盼冷秋蝉在自己的纠缠下不屈巨鲸帮炎府的设宴。
前些日子巨鲸帮少主在京都遇刺,虽然没受什么损伤,可也在京都掀起一番滔天巨浪,弄得巨鲸帮的小弟这几日在京城行事都低调谦逊的很,着实为京都百姓謀筹了顺利的生计。
而今日,不知是为了庆贺炎烈被刺杀未受损伤也好,用于引蛇出洞让那刺客再去炎府刺杀也罢,炎烈在京城可足足摆宴三日,以贺庆祝,凡是在京都有名有姓有地位的浪荡公子哥儿被他挨个儿请了个遍。
司徒旭在京都可位居于京城四废之一,在京都臭名昭著,声名狼藉,而那炎烈在京城的名声与司徒旭也是半斤八两,谁也不笑谁。
正因此,平日在妓院时经常与炎烈撞到,同样的脾性,而且炎烈身份低微,刻意讨好下,明面上与司徒旭可谓是铁杆儿兄弟,哪次他办宴会也少不了司徒旭的请柬。
而司徒旭已然知晓冷秋蝉此次在京城的唯一目标,而炎烈此时却办个酒宴便弄得如此声动京都,这自然是是引诱前来刺杀他的刺客寻机行事,他早已在暗处安排了诸多好手,就等着刺客上钩好让他瓮中捉鳖。
“却是女孩子家的私事,不便告知于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冷秋蝉虽然是个杀手,号称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可真的让他面对司徒旭之时,心中却陡然升起一阵恐慌,司徒旭的眼神太吓人了,虽然其中并没有含着杀气,可不知怎么的,冷球场看着那双热情认真的双眼,心中没有由来的一阵忐忑不适,此时看司徒旭俨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她心中更是烦躁心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随意编织借口,让司徒旭离去。
“原来如此,却是司徒旭孟浪了,耽搁了姑娘的时间司徒旭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这样,姑娘想要去哪,由司徒旭带路如何,还请姑娘给司徒旭这个机会,好让司徒旭弥补心中的歉意。”:
司徒旭眼神真切的望着冷秋蝉,一脸低沉难过,好像真的为自己耽误了冷秋蝉出门的时间而心生愧疚。
“不用了,秋蝉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公子其实不用自责。”
看着司徒旭一副恳切认错的样子,冷秋蝉心中还有些不好意思,连连开口安慰着。
“秋婵姑娘不必多言,今日司徒旭说什么也会陪从在姑娘左右,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只需吩咐一声便可,还请姑娘给司徒旭这赎罪的机会。”
任由冷秋蝉百般劝解,司徒旭认定了要一直跟着冷秋蝉的事实,脸上一片坚定。
“这…小燕咱们回房间。”
没办法,遇到司徒旭这种赶都赶不走,打又打不得的狗皮膏药,便是冷秋蝉也没有办法,只好喊着小燕一块儿回了房间,试图脱开司徒旭的纠缠。
这人是真的实诚还是装傻,冷秋蝉此时也搞不清楚,可对方真的对自己没有心存恶意她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若对方对自己心存不轨,也不会在那晚出手相救,便是救了自己,对自己做什么事自己也毫无所知,所以,这司徒旭虽然有些啰嗦麻烦,可冷秋蝉也不得不暂时带着小燕回房间躲着司徒旭,期望司徒旭没那么好的耐心,在楼下稍等一会儿便徒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