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脑区,远远地就听到争吵声,走近一看,那位名叫吴倩的老同学还在那里,正在跟营业员争吵。
“为什么你们卖给那个老头子是1折,卖给我们就是全价。这不明摆着吃亏我们嘛。天下没有这样的的理儿!”
“你这是黑店!”她的男朋友也在一旁帮腔。
“都是这个价格,不信你可以去别的地方问问。”营业员辩解道。
“那个老头明明只付了88000,就拿走了标价880000的项链,你骗谁去!”
“那是我们商城的老板陈阳先生。老板买自己东西还要给钱吗?给1折也不过意思意思。”营业员不堪其扰,只得将实情讲了出来。
“啊?”吴倩和她男朋友张大嘴巴,傻了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那老头居然是燕津首富的老父亲陈阳先生。他怎么会和袁姗姗在一起,他们是什么关系?自己真是瞎了眼啦,怎么会去得罪一个财神爷?
这时袁姗姗搀着陈阳过来了。
“姗姗。”吴倩腆着脸讨好地叫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总要给几分面子吧。
袁姗姗头一翘,理也不理就过去了。这姑娘骨子里傲着呢。
到了楼下,上了车,袁姗姗取下项链装进首饰盒里,往车上一扔道:“还给你。”
陈阳哈哈一笑,收起首饰盒,没有再说话。
只要这系统在,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年轻,到那时再将这项链给你戴上,看你会不会解下。
“滴铃铃……嘀铃铃……”车载电话响了。
陈阳接起一听,是陈家山打来的,声音很焦急,让他赶快回家。
陈家山几天前就出院了,出来后一直在家中休息,陈氏集团上下都是陈耀庭在操劳。今天突然打电话来,也不知是为什么。
司机加快了速度,十几分钟后车到陈府,陈阳吩咐司机将袁姗姗送去袁克明家。
陈阳刚下车就有人搀着,去了客厅。
陈家山正等得不耐烦,前面的烟灰缸里好多烟蒂,看见陈阳进来,也不站起,只闷闷地道:“爸爸,你怎么把垃圾发电厂给拆了?”
陈阳奇怪道:“不是跟你商量过吗?你也同意了。”
“我以为你只是暂时停掉。爸爸,你怎么就不清楚,这个垃圾发电厂拆不得呢?”
陈家山很懊恼,老父亲自从病愈后,做事情老是剑走偏锋,叫人捉摸不透,全不似从前样子。
“爸爸,燕津市一天要产生多少吨垃圾?这些垃圾要如何处理?你想过吗?垃圾发电厂不仅仅是我们陈家的事,也是全市的事。更要紧的是,垃圾发电厂是在市委李书记手上建起来的,你把它拆了,岂不是说李书记当初的决策不对?李书记会怎么想?刚刚孙刚峰副市长给我打了电话,质问我为什么要拆掉垃圾发电厂,说等一会就要到我们家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你知道吗?”
其实这些道理老爷子都懂,本来轮不到自己教训他,可是他做出来的事情,明明是一副不懂的样子。
陈阳道:“既然垃圾发电厂那么要紧,再建一个不就是了。”
再建一个,刚好完成系统任务,两全其美。
陈家山摇头道:“这不是建与不建的问题,是站队的问题,到底是站在李书记这边,还是站在赵市长这边。我们陈家没有选择的,李书记帮了我们很多忙。我们只能站在他这边,不然我们陈家就混不下去。”
这话陈阳不爱听,商人老和当官的搅和在一起干什么,做你的生意就是了嘛。
他是个爽快之人,想到了就直言不讳:“我说你做事别老是那样功利。只要我们出于公益心做事,管他李书记赵市长!老的垃圾发电厂扰民,就拆掉;新的垃圾发电厂有益于民,就建造。简简单单的事情,怎么就给你搞得那么复杂呢?”
这都叫什么话啊,陈家山叹息不已。这简直是学校里刚毕业的书呆子说出来的话,老父亲那么精明强干的一个人,一场大病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真是老了啊,陈家的擎天柱老了。
陈阳见陈家山一声不吭,还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便道:“既然要重建垃圾发电厂,就抓紧做好选址工作。”
陈家山无力地道:“等孙副市长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吧。”
看来只有把责任推到老父亲身上了,这是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谁会责怪一个90岁的老人呢。人老了,难免会干些糊涂事出来。
管家刘诚快步进来,报告道:“老爷、少爷,孙副市长来了。”
刘诚今年也70岁了,他30岁时被陈明道提拔为管家,在陈家干了40年,也叫了陈家山40年的少爷。
“我去迎一迎吧。”陈家山起身出去。陈阳也要出去,被刘诚劝住了。
不一会陈家山和孙刚峰一起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大概是秘书,陈阳也不认识。
坐下后,孙刚峰也不拐弯,单刀直入道:“陈董事长,为什么要拆掉西张垃圾发电厂?”
陈家山挠挠头道:“是家父做的决定,那段时间我受了伤,一直在医院。”
孙刚峰转头看着陈阳。
陈阳此刻心思都在系统任务上,也不在乎孙刚峰怎么想,怎么看待自己,见他向自己看过来,便道:“孙副市长,西张垃圾发电厂始建于2001年,经过多年运行,设备都已经老化了。如果继续运行,对环境污染很大。”
孙刚峰道:“对环境污染大,可以加大环保投入嘛。资金上有困难,市政府可以给一些政策优惠。”
陈阳道:“垃圾发电厂离西张村太近了,加大环保投入也解决不了问题。”
孙刚峰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当初选址有问题?”
当初选址是李书记拍板的,如果承认选址有问题,那就是打李书记的脸,陈阳当然不会承认。
陈阳道:“当初建厂的时候,垃圾发电厂和西张村之间是已经留够了距离的。但是开初几年规划没有管住,村民陆续往发电厂这边建了一些房子,慢慢地,发电厂和西张村的距离就近了。形成了今天这样一个局面。”
这段时间,陈阳对西张垃圾发电厂的情况是仔细研究过的,上面说的也是事实。
孙刚峰道:“既然是村民自己的错误,你又何必拆了垃圾发电厂。拆了后全市的垃圾怎么处理?”
陈阳道:“孙副市长知不知道有人要谋杀我和家山,家山还因此住了一段时间医院。如果不拆除垃圾发电厂,任矛盾激化下去,我陈家人的生命安全都是一个问题。我活了90岁了,唯一的愿望是后代健康平安,所以就做主将垃圾发电厂拆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说得孙刚峰默默无言。陈家山表情却是非常复杂,他想不到老父亲会说出这番话。
陈阳继续道:“至于全市的垃圾处理问题,我有一个建议,就是我陈家愿意投资建设一个新的垃圾发电厂,地址、产能由市政府决定,我陈家无条件服从,绝不讨价还价。不算经济账,只算政治账,也算是我陈家回馈社会,为家乡人民做一点贡献。”
陈家山闻言一愣,却不好在孙副市长面前公然反对父亲。
“陈阳这老家伙居然有这样的觉悟?”孙刚峰瞪大眼睛看着陈阳,似乎不认识了他一样。那位秘书一样的年轻人也炯炯有神地盯着陈阳,觉得道听途说都靠不住,这个老头很明白事理,很有大局观。
陈阳谦逊地笑着,肚子里都在偷乐,这样的好事,政府应该不会拒绝吧。看样子那个附加任务的奖励,有希望到手了。至于钱的问题,陈阳才不在乎呢。陈家从前干了那么多坏事,赚够了钱,现在拿一些钱出来将功赎过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