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陈府灯火通明,彻夜未息。陈家的至亲好友听闻陈耀明智力回复正常,络绎来贺,直闹到天亮,回去后更是将这作为一件奇事四处传扬。
陈家山给家中每个雇佣人员都发了一个大红包,以庆贺陈耀明病愈之喜。佣人们点过钞票,一个个兴奋得不想睡觉。
袁姗姗回到陈府时,已是午夜,看到上下这派景象,惊诧不已。回卧室时在楼梯上碰到阿福。
阿福见她深夜才归,知道她未领赏钱,便好心提醒道:“袁管家,刘管家那里有个大红包,你快去领回来。”
“什么大红包,”袁姗姗道:“怎么回事?”
阿福连忙把陈家三少爷变聪明的事说了一遍。
袁姗姗不信,天下哪有这样的事!那个傻子天天缠着自己叫美女,弄得人尴尬不已。他要是能变聪明,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见她不信,阿福也没有办法,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悄悄向袁姗姗道:“袁管家,你早上出去没请假,老爷很生气。趁着今天这件大喜事,你赶快去向老爷认个错,说不定他就原谅你了。”
一听这话,袁姗姗心中就“咯噔”一下。早上周媛打来电话,说中午几个老同学聚餐,邀请袁姗姗过来。袁姗姗本待不去。周媛在电话里说班主任黄慧琴老师也在,袁姗姗就推辞不掉了。
本想向陈阳请个假,见他那么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就没有打扰。又想平时请假老爷子就没有不准的,这次自不例外,一时转错念头,就来了个先斩后奏,擅自出去了。
想不到老爷子见怪了,这可怎么是好。
阿福见袁姗姗神色有异,安慰道:“老爷子书房的灯还亮着,应该没睡,你上去跟他好好解释一下,他平时对你那么好,会没事的。”
袁姗姗谢过了阿福,硬着头皮去找陈阳。
敲开了陈阳书房门,看见他独自在看电视,外面的那些热闹好像都和他无关,便低低地叫了声:“老爷子。”
陈阳道:“什么事呢?”
袁姗姗心想难道他人老忘性大,把这事忘记了?要是真忘记了,自己再提这事,岂不是多事?
“怎么了,要说不说的,到底什么事?”
“老爷子,对不起。”袁姗姗还是主动认了个错。
人不能欺老啊。
“什么事对不起啊?”
“就是……那个……早上出去没跟您说。”袁姗姗期期艾艾的,一句话说成数段。
“哦,早上那点事啊,你不说我还忘记了。”
袁姗姗放心了。听老爷子的口气,压根没把这当事。
出门没请假这种事,其实属于小事,认真追究起来也没意思。既然袁姗姗主动认错,陈阳也就算了,但是他觉得有必要提醒袁姗姗几句,便道:“姗姗,你身份变了。原来是护理,现在是管家。我老了,腿脚不便,管家是我一刻也离不得的人。你当了管家,行动就有了许多限制,不能随意外出,节假日也不得自由。你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家,若是受不了这种限制,可以仍旧做回护理,不做管家,你看怎样?”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没有耍雇主威风,也不是一味怀柔,袁姗姗一下就听进去了。
中午那个聚会上,那些同学都捧着她说话,她就明白是现在的工作令她们对自己另眼相看了。她是个要强又有点虚荣的姑娘,尝过了被人羡慕的味道,自然一心要往高处走,如何肯做回护理,便道:“老爷子,我知道错了,以后保证不再重犯。”
陈阳点点头,不再说话。响锣不需重锤敲,和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不必饶舌。
解开了结,袁姗姗一身轻松,才有闲心观察起陈阳来,这一观察,便发现他身上好像起了变化,这变化究竟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只觉得想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电视。
心中这样想着,就挨着陈阳坐了下来。
陈阳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转回电视上,也没有说话。
电视上放着纪录片,说的是一个女歌手退出歌坛,去大山深处教书的故事。
片子放了整整1个小时,才放完了。袁姗姗还坐着。
陈阳道:“你不回去睡觉吗?”
袁姗姗这才如梦初醒,忙道:“我回去了。”
话虽这样说,却不起身,又看了一眼陈阳。好像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看不够似的。
看得陈阳都不好意思起来。打趣道:“你不要再看了,再看我就以为你喜欢我了。”
说得袁姗姗笑了,没有恼,也没有反驳。
90的老头说这话,也不值得反驳啊。让他过个嘴瘾就过去了。
陈阳见她还没有走的意思,便道:“再看一会电视吗?”
“好,再看一会。”这话一出口,袁姗姗自己也觉得怪怪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老爷子身边有宝似的,让人舍不得离开。
找了几个频道,又见到了那位女歌手,拿着麦克风在舞台上唱歌。
陈阳道:“这个女歌手你知道吗?”
袁姗姗道:“知道,长得漂亮,歌唱得也不错,就是不太出名。”
陈阳道:“我看了她的介绍,今年才23岁,正是青春好年华,怎么不趁着年轻多唱几首好歌,反倒去大山深处教书了呢?”
袁姗姗道:“可能是追求不同吧。”
陈阳点点头:“也许吧。”
5分钟不到,歌也唱完了,袁姗姗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这才起身告辞。
出了门就自责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深更半夜地呆在一个男人房中,还呆了那么久。虽然这个男人已经老得没有了欲望,但毕竟是个男人啊,是男人就有威胁性,总要讲点忌讳。还好他一贯正经,不然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人老血虚,陈阳满身困倦,却又毫无睡意,只得在躺椅上又搜了一会电视。也巧了,又搜出那位女歌手。
也不知为什么,在电视屏幕上一看到这个女歌手,陈阳就感到说不出地亲切,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莫不是她和这具躯体的原主有什么纠葛?但是记忆里并没有啊。难道老陈阳对她做了什么缺德事,所以这部分记忆被转移到了时光倒流系统里?
这样想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在翻阅资料时,注意到这姑娘的籍贯是燕津市燕北县。燕津市出来的姑娘,又是一个上过电视的歌手,老陈阳的记忆里居然没有,这不太正常啊。
陈阳兴奋起来,他感觉到自己有可能再一次提前完成任务,得到系统额外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