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汪武始料未及的是,马坤竟然跟李飞白也认识,似乎关系还不错,这让李飞白的背景又扑朔迷离起来。
如果再给他三天时间,他一定能把李飞白有什么背景查得一清二楚。可他没有时间了,明日便是三日之约的最后一天,如果还不能搞定李飞白,他将颜面无存,再无法在济源呆下去。
事不过三!既然文争用两次都没起到效果,再使用一次不见得就能起到效果,况且时间也不允许,还是直接用武斗吧!他要烧了李飞白的铺子,抢走李飞白的女人,再把李飞白打倒在地踏上一万只脚。他想,看着李飞白愤怒的想杀死他的眼神,又对他的所作所为无能为力,一定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至于李飞白与马坤的关系好像不错,应不应该担心马坤横插一杠。他觉得,只要事先不露出一丝要武斗李飞白的意思,马坤就不会插手。一旦把李飞白置之死地,那时马坤再想插手已经迟了。事情已经是那样了,最多给马坤多赔不是,再送些银子,马坤还能怎样?难不成要拉他坐牢!就不怕他手里的帐本吗?
想到帐本,汪武伸手摸了摸怀中,那里鼓鼓囊囊,帐本还在。当手离开的时候,他已有了如何武斗的计划,道:“都吃好了没?”
几个手下立马吐出嘴中的肉,放下手中的酒,拱手道:“大哥,吃好了!”
汪武道:“明天你们几个鲜衣怒马,越招摇越好,领着你们的人悉数出城,不得留一人在城。路上有人问起,就找些借口搪塞,什么收租打猎照看生意,目地只有一个,让人觉得你们出城之后,今夜不会回来,最早也得到明天才能回来。出城之后,找个妥善的地方乔装打扮,或贩夫走卒,或过往行商,或归城住户,反正不能让守城的弓兵认出你们来,在城门关闭之前,务必全部入城。等到亥时初刻,全都赶往李记石雕店附近那家客栈,与我会合!”
几个手下道:“大哥放心,全按你说的办。”
汪武道:“姓李的那个小杂种,若是识相,就给他一个痛快。若不识相,等我摔杯为号。那时,你们放火的放火,掳人的掳人,对付小杂种的对付小杂种。我要让全城的老少爷们都看看,得罪我汪武的下场是什么。”
有手下道:“大哥,你早该这样了!咱们本来就是打家劫舍的英雄,杀人放火那是本份。你这些年非要文争不要武斗,把兄弟们都憋坏了,明天一定要过过瘾。”
汪武笑道:“明天会让你们过瘾的!”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又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养足精力,明天好办事!”
手下们告辞离去,独留秦猛还坐在桌前,馋涎欲滴的看着桌上的酒肉。
汪武道:“怎么,还没吃饱?”秦猛点了点头,他接着道,“有时候我怀疑,你究竟是不是饿死鬼托生,为什么这么能吃!全济源城,我看除了我没一个能养得活你。”
秦猛咧嘴憨厚的笑了笑。汪武笑道:“吃吧!”等秦猛低头又胡塞猛灌的大吃大喝起来,又道:“爱吃的人实诚,谁能让他吃饱,他就对那人忠心耿耿,和狗是一样的。”
秦猛点了点头,嘴不停歇。汪武踹了他一脚,道:“别光顾着吃,跟我说说话。你说,我刚才的计划如何?”
秦猛愣了半天,吐出一个字来:“好!”
汪武道:“好在什么地方,说来我听听!”
秦猛又愣了半天,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您的计划肯定是好的。”
汪武洋洋得意,道:“我这招是从孙子兵法上学的,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见秦猛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酒肉,根本没听自己在讲什么,便道:“跟你讲真是对牛弹琴,吃吧!”本待不再说话,却又放不下那份得意,自言自语道:“我把人全都派出城去,包括我自己也出城,就会让所有人放松警惕。然后我杀个回马枪,衙役们还没反应过来呢,我又已走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李记石雕店的火是我放的,人是我杀的,但他们就是拿我没有一点办法。难不成我还有分身术,一个汪武在城外,一个汪武在城里不成?妙啊,有时候连我都佩服自己,我是那么的文韬武略,这辈子不去领兵打仗真是屈才了。就凭我的奇谋妙计,如果去打仗的话,哪还有那些将军的饭吃……”
李飞白一觉醒来天刚蒙蒙亮,应该还未到卯时。想着自己头一天当幕友,若是点卯不到,县令面子上过不去,他也没什么脸面。翻身就要起床,忽然想到今天县令不上堂。
既然决定干幕友,就要把幕友干好。昨天喝酒之时,他已向马坤打听清楚衙门的规矩。知道哪天点卯,哪天审案,哪天催派钱粮,哪天休息。今天正好是县令歇息的日子,想来县令大人此刻也在床上挺着,他便睡了个回笼觉。
等天大亮,下楼吃了侯艳敏做的早餐,他将公文往怀里一揣,朝衙门而去。
本来,昨天跟马坤告辞之时,马坤再三交待,明日一定要等他前来,两人一同前往县衙。不过李飞白想,不就是去衙门报个道,为何要等马坤前来一起去,难不成还怕他摸不到衙门在哪吗?虽说衙门难进,百姓中甚至流传县衙大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的俚语。可他不是告状的,手里又拿着县令的聘请文书,门子们还敢拦着不让进?
他悠哉悠哉的朝衙门而去,到了衙门口,冲守门门子点了点头,接着往里走。门子不乐意了,把手中水火棍一横,道:“干什么去?”
李飞白虽怪门子无礼,可想想自己头一次来衙门,跟门子并不认识,自己也未向门子说明来意,不对在先,便不怪门子无礼,赔笑道:“我是来见县令大人的!”
门子道:“县令大人是你想见就见的?不得我去通报一声?”
李飞白客客气气道:“那就烦请小哥去通报一声!”
门子道:“懂不懂规矩,能白给你通报吗?”说完,拇指在中指食指上边互想捻辗。
李飞白知是要索贿赂。他所以干幕友这个差事,很大程度就是为了扭转济源的风气,哪能助长这种风气,便学着门子动作,也把拇指在中指食指上边捻辗,笑道:“什么意思?”
门子的脸阴了下来,怎么来了个如此不开眼的,道:“你说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让我跑腿不得给钱吗?”
李飞白问道:“需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