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弘的脸,有些僵硬。看着风商雪的目光浮现一丝寒意。
从数十米直径的水晶球看上去,燕弘的面容很清晰,因此,所有人都知道,虽然竭力控制自己,但这个一直风轻云淡的青年,还是被激怒了。
人们注视着风商雪,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骇然,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敬畏。
到了这一刻,已经没有人还认为这位风家家主坐到燕弘面前,是准备伏低做小了。相反,他毫不客气地一耳光抽在了燕弘的脸上!
对于不了解风商雪的人来说,他们觉得,这个人简直疯了。
而对于了解风商雪的人来说,这并不出人意料。雨夫人面带微笑,注视着自己男人的目光深情而崇拜。风元昊和身边的几位风家长老对视一眼,都微微一笑。
燕弘沉默了一会儿,淡然道:“可惜,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风大师你都不得不坐在这里。”
说着,他微微一笑:“而至于风雅与否……人活着,才有资格谈论雅俗,才能选自己想坐的地方,下自己的棋,喝今年的明前新茶,享受着松下清风。而死人,只能去自己该去的地方。这一切,无论雅俗,也无论他看得惯看不惯,终究都跟他没关系,不是么?”
风商雪点了点头道:“殿下说得是。不过,殿下恐怕误会了一点。”
“哦?”燕弘饶有兴致地问道:“哪一点?”
风商雪道:“我今天来,是因为恰好有些事情要做,所以顺路过来跟殿下见见面,聊聊天而已。并非是被谁逼着来的。况且……”
他说着,将手中那颗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虽然平常不太下棋,不过,如果有人上门求教的话,我也不吝于指点。”
棋子是黑色的。
风商雪将棋子放在棋盘左侧几颗棋子中间的时候,随手拿掉了一颗白色的棋子。于是,原本三百两黑的棋子,就变成了三黑两白。
燕弘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而星神殿里,许多人骤然睁大了眼睛,目光震惊莫名。
所有人都知道,松下石台棋盘上摆着的,原本就不是一盘棋局。如果将棋盘上寥寥无几的几个棋子和李万均在地图上画的那些圈对比的话,就会发现,两者几乎完全一样。
而左侧这五个棋子代表的区域,正是千枯岭,薛家,居家,郑家,李家和詹家所在的战团。风商雪用一颗黑子换掉一颗白子,难道……
一个念头飞快地从脑海中闪过,众人猛地扭头向世家子弟中的薛柏青,詹歌和居锐三人看去。
……
……
千枯岭,山势延绵。
居宁义站在山坡上,凝视着前方山坡上的树林。一阵风吹来,林涛翻涌。虽然看不到林中的细节,但他知道,郑家和李家的武者就被包围在那里。
自己左边的那个小山丘上,数百名武者薛家武者正摩拳擦掌地做着进攻前的准备。
而在右前方更远一点的地方,一道高大险要的山岭,如同巨闸一般切断了向东的道路。那就是千枯岭。如今,詹家就把守着这道山岭的山脊处。
在加上自己率领的居家,三个家族,将郑、李两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想到,郑家和李家,竟然投靠了风家,”居宁义负着手,对身旁的长老居龙平道,“他们难道不知道,就算他们赢了这一仗,最终也是个死局么?”
居龙平冷哼一声道:“总有些人,是不识时务的。不然的话,这个世界就全是聪明人了。”
他说着,扭头看着居宁义道:“家主应该记得,三年前,风商雪曾经消失了一段时间,据说他拜访了很多人。恐怕这些人就是那时候投靠他的。风家经营这些年,借着平王的威风,可是握着不少人的命脉。”
居宁义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听说过。”
“他们投靠风家,其实就是投靠平王,我猜测,说不定这帮人到这个时候还指望着平王开口,”居龙平道:“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场赌博。毕竟,南神国这些年来,大半江山都以平王为尊。可谓一手遮天,让燕家退避三舍。若是这一仗赢了,说不定就能得到平王另眼相看……”
居宁义笑了起来,微带讥讽道:“平王何等人物,怎么可能看得起区区中游家族,他们太天真了。况且,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说着,他转头看向居龙平:“难道他们以为,我居宁义不懂明哲保身,敢去摸老虎的屁股?”
“这么说来,传闻平王对风商雪不满,说他这些年骄纵狂傲,是真的?”居龙平热切地问道。
居宁义点了点头。
正说着,一道风声响起。两人抬头看去,只见薛家大长老薛烈御剑而至。
“薛大师!”居宁义拱了拱手。
而居龙平则躬身行礼。这是下位争游者对天尊最基本的礼仪。
薛烈落地,爽朗一笑,说道:“居大师这边准备好了么?郑先锋躲着不出来,咱们恐怕只能强攻了。得去找詹飞熊商量一下。他如今伤势虽无大碍,但终究动不了手了。到时候打起来,郑先锋还得我们顶着……”
说着,薛烈脸上浮现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倒不是我锱铢必较,实在是有些事情,还是先说断为好。”
居宁义和居龙平对视一眼,心下均想,这薛烈果然是个老狐狸。
詹飞熊这次先联手秦正朗杀了李文濡,而后又堵住了千枯岭,使得郑、李两家非但不得寸进,反倒陷入了死地。可谓在燕弘面前,大出风头。
可以想见,这一仗之后,以詹飞熊的功劳,必受燕家看重。
而薛家和居家辛辛苦苦赶来,可不是帮詹飞熊锦上添花抬轿子的。既然詹飞熊已经无力再战,那想要薛家和居家通力配合,自然应该拿出点好处来分润。
“薛大师的意思是……”居宁义目光闪动。
“詹飞熊受伤,咱们不妨去探访一下,听听他怎么说,如何?”薛烈笑眯眯地道。
“正该如此!”居宁义也笑。
当下跟居龙平交代了一番,居宁义和薛烈御剑腾空而起,向千枯岭掠去。片刻之后,两人已经按下飞剑,落在了詹飞熊的帐篷前。
“见过两位大师。”詹家大长老躬身行礼,问候道。
“听闻詹大师受伤,我二人特来探视,顺便商量一下围杀郑、李两家的安排部署,”薛烈道,“不知道詹大师情况如何……”
詹家大长老苦笑道:“家主如今受伤卧床,恐怕短时间内,已无力再战。二位大师请。”
大长老掀开门帘,做了个请的手势。
因为薛烈站在大长老身边,和他说话,因此居宁义下意识地当先迈步走进帐篷。然而,他还没能适应帐篷内的昏暗光线便骇然发现,一道凌厉的刀芒迎面斩来!
居宁义瞳孔陡然收缩,灵台蕴养的灵剑应激而出,迎上了刀芒。然而,就在这石火电光般的一瞬间,一把长剑,自他的后背无声无息地刺入,然后从他的胸口钻了出来。
居宁义浑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刻消失了。迎面而来的刀芒,轻而易举地破开了他的灵剑,斩在他的胸膛上。
“噗!”
居宁义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胸骨完全塌陷。
若非天境强者超凡的源力支撑,只怕这一刀,就能将他整个人斩为两截!可即便如此,他的灵台也已经在浩大的刀气下破碎,源力飞快地散失。
居宁义呆呆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透出来的滴血剑锋,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茫然。
“你们……”
眼前,詹飞熊手持长剑,负手而立,哪里有半分重伤未愈的迹象。而身后,薛烈面无表情,那张爽朗的国字脸上,此刻剩下的只有冷漠。
灵台彻底碎裂。
失去约束的源力,在这一刻冲入五脏六腑,混合在对方一刀一剑的力量中,疯狂肆掠。
大量的鲜血涌上居宁义的喉头,自口中狂涌而出。
当薛烈抽出长剑,居宁义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而在黑暗袭来的一瞬间,他听见了薛烈的声音:“动手吧!还得赶路呢!”
……
……
“为什么?”
几乎是在风商雪坐在燕弘面前的同时,丛林里,风辰面对张鸿七的问题,笑眯眯地道:“会下棋么?”
张鸿七点头道:“会一点。”
“那你知道,下棋最快乐的是什么时候吗?”风辰说着,不等对方回答,便自行接下去道,“不是获胜的时候,而是下棋的过程中,当你发现,你布下了一个陷阱,而对方恰好就落了一个子到你希望他落下的位置的时候。想想看,是不是很有一种掌控的快感?”
“哦?”张鸿七看了看天空中的申行云,问道,“这么说来,这位申大师……”
“我希望他出现在这里,而他果然就出现在了这里,”风辰笑眯眯地道,“这意味着,我们之前的棋,都下得不错。”
几位追猎者对视一眼,都皱了皱眉头。
关于风家和燕家之间的这场战争,并不在晴家的参与范围之内。晴家的位置,是一个看客。因此,晴文彦兄妹和温旭骞,或许知道很多事情,但以四位追猎者的身份,没必要也没机会了解太多。
但这并不意味着跟他们没关系。
虽然大家并不怎么相信风辰的话,更愿意把这视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的自吹自擂,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就之前风家表现出来的强悍来看,这一切并非没有可能。
四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申行云。
身为天境强者,申行云虽然悬浮于高高的天空中,但五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自始自终只面带冷笑,居高临下,一句话也不说。
很显然,对于这位天境强者来说,风辰的话,毫无意义。激不起半点波澜。
见此情形,熊律回过头来,嘴角勾起一丝讥讽地笑容,对风辰道:“你们谁赢谁输我不知道,不过,我想知道的是,现在你还准备怎么跑?”
话音未落,他陡然暴起,一剑向风辰斩去。
熊律说出手就出手,极为突然。而且,他距离风辰距离很近,这一招,快得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然而让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熊律飞掠而出斩下的这一剑,竟直接穿过风辰的身体,如同穿过光影一般,斩了个空。而自始自终,风辰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熊律的身影停了下来,愕然回头道:“你……开了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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