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好煽动?
答:学生。
涉世未深还未经历过人生磨练的学生总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煽动的一群人。
学院的教育虽然说有所缺陷,但是先生总归是一直教他们为人正直,锄强扶弱等优良品格。
在没有遭受过生活的仿佛磋磨之前,这群学生的内心总归是正直善良且正义感爆棚。至于他们出社会后还会不会如此就不得而知了,但最少现在这个时候,维护正义就是他们的想法。
现在他们就非常笃定的相信长谭县有妖僧作祟,所以才造成了剑锋城的煤炭供应不足。
有妖僧蛊惑工人不事生产,这样的妖僧必须是要被打倒的!抓起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这就是这群学生们心中所想。
发起这次行动的核心学子之一名叫陈诚。他不是剑锋城本地人,而是一个外面一个国家的王子。
他来剑锋城一是为了学习,二是为了收拢人脉。
毕竟夺嫡这种事情还是主要看人脉。从学院出来的学子以后都是景天世界的中流砥柱。
在这里结实足够多的同学,那么以后他能为自己的登基继位铺就好道路。
所以在学院里陈诚算得上是非常大方,广结善缘。让他在学子中有了不小的影响力。
不过他觉得还不够,他还需要做出一些大事来。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声望在往上推一推。
而今次的事件他就觉得很好。长谭县出了妖僧蛊惑百姓。剑锋的煤炭价格一日三涨。自己今次带领着上百名书院学子讨伐妖僧。
同时也要去长谭县恢复民事生产。这一系列事情做下来,怎么也能把自己的声望往上推一波。
而且这件事还事关民生,自己还能得到一波爱民的好名声。
这些都是自己以后的政治资本啊!
想到这里陈诚忍不住嘴角挂上笑意。
“陈兄何故发笑?”一个清亮好听的女生传来,原来是学院里纯由女子组成的书社香兰社的社长白飞飞骑马到陈诚身边。
她看着陈诚嘴角的笑容不满道:“陈兄还有心发笑?剑锋城内煤价一日三涨。长谭县妖僧妖言惑众。这事可笑吗?让陈诚兄觉得好笑?”
白飞飞这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扣帽子可是搞的陈诚有些慌了手脚。
他连忙道:“不不不,白学妹你误会了。我是想到其他的事情才发笑的。我怎可能因为剑锋城煤炭涨价而发笑呢?”
“恰恰相反,剑锋城煤炭价格一日三涨,很多人家已经没有取暖的煤炭,只能去城外购买干木烧火。现在整个剑锋城内一片烟熏火燎的气息。”
“这妖僧害人不浅,定要将他就地正法!”
陈诚恶狠狠的说着,同时加快了马匹的行进速度。
剑锋城距离长谭县不算很远。但是学院学子们却都没有来过这里。
是啊,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这里又没有学子们喜欢的名山大川,也没有出名的名人雅士,也没有隐居的武道高手。
这里只是一个破败的、脏兮兮的、泥泞的让人无处下脚的破烂县城罢了。
空中充满了让人呼吸都觉得不舒服的尘埃颗粒。地面上的泥泞让一百多名学子皱着眉都不想脚踩在泥泞上将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弄脏。
尤其是很多学员学子酷爱穿白衣。这么脏的地面,怎么走?
长谭县的穷苦远超这群学子们的想象。
就像是先生所说的,学院子弟最次也是寒门。而寒门也是门,在落魄的寒门也是有着几百上千亩地的地主阶级。
他们从小就生活在繁华的城里,等到年岁稍微大一点,表现出一定天赋后就被送来了学院学习。
十一二岁便来学院的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什么叫做民间疾苦。
剑锋城可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除了海鸣坊外,你几乎找到真正意义上的穷人。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对很多学子来说,书中所谓的穷苦和民不聊生,它就真的只是书上的一句话罢了。
他们脚不着地的在半空中行走太久了,已经不知道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看着这一群鲜衣怒马的人突然出现在县城中,一群孩子受惊一样的跑过。他们中很多人都衣不蔽体,有个五六岁的男孩连条裤子都没有。
当下便有女学生低呼一声:“那孩子怎么连裤子都不穿啊!”说罢捂上了眼睛。因为非礼勿视,虽然对方年纪小,但是这也是不可废的礼。
有一名男学生则是愤愤道:“子不教,父之过。让一个这么大的孩子还光着屁股满街跑,这样的父亲就该被问罪!”
这男学生的话得到了一片赞同。
而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笑声传来。
“呵呵呵呵。”
几声轻笑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之意。
众人转头看来,只见一名瘸腿的老者依在一幢简陋的木屋前。不屑的笑容就是从他这传来。
虽然心中有气,但是陈诚还是摆出一副客气的姿态在马上问道:“这位老丈何故发笑?可是觉得我们哪里说的不对?”
瘸腿老者许是站累了,他直接盘腿坐下道:“哪里说的不对?应该是说你们哪里说对了。”
“这长谭县十室九穷,还有一室特别穷。给小孩子穿裤子,那得要有裤子才行。难道人家的父母不知道疼孩子,不知道给孩子穿裤子?要你们这群外乡公子小姐来关心?”
“不过是家里穷的没有给孩子的裤子罢了。”
老丈这话让不少学子的脸上微微露出羞红色。尤其是刚刚那个义愤填膺的认为对方是子不教父之过的那个男学生。
他更是羞愧的低下头去。
“你们这些公子小姐要是路过长谭县,那就赶快走吧。本县没有像样的酒馆茶楼,连像样的客栈也没有。你们待不习惯的。快走吧。”
老丈挥挥手,就像是在赶苍蝇一样。
众人心中略有不快,但是也不至于对一个乡间老者发怒。
而白飞飞翻身下马,毫不在意满地泥泞,她走到老丈身边问道:“这长谭县如此穷,但为什么我听闻长谭县的工人最近都不干活了呢?这不干活不是更穷了吗?”
老丈斜着眼看着她:“干活?给刘关张三个大户干活?被他们剥削吗?给他们干活,那是越干越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