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七的半狼人战士!
许亮眉头微蹙,这个数据说明,半狼人部落至少还有两百左右的老弱妇孺,难怪在屡战屡胜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主动出击,将那些半狼人彻底消灭,对全民皆兵的半狼人来说,四百战士,确实算是非常恐怖的战力了。
甚至从这俩名俘虏的实力来看,许亮觉得只需给他三百龙兵营战士,就能轻而易举的荡平这总人口数接近三千,可战之兵达到一千的超大营地。
不过自信归自信,许亮心里还是很清楚,仅凭手下这三十人,要想参与到这起事件中,不论实力和底气都是远远不够的,必须从长计议。
“大杰,说说你的看法。”许亮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侯大杰,因为柳直的交代,他和侯大杰除了相互支持、互帮互助的关系外,还夹杂着一层师生之情在里面,他对诸事的看法、理解、甚至处理方式,都会尽可能的与侯大杰分享,后者的心态也很端正,谦虚上进,好学好问,不说一点就透,领悟力也最少算是中上,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木讷。
侯大杰想了想道:“我们人手太少,我觉得还是请首领过来,主持大局。”
许亮颔首认同道:“确实,现今龙兵营八面出征,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得来,这种局面,恐怕也只有首领亲至,才有可能压得住。”
侯大杰提议道:“那我现在,就回去?”
许亮摇头道:“不行,你是咱们中战力最强的,如果你去,遇见突发状况就不好处理了。”他转头看向旁边一人:“李伟,你带两个人即刻出发,务必在天黑之前,将这份情报送回部落。”
李伟起身应下:“是,营长。”
他点了俩个人,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
好巧不巧,他选择的其中一人,恰是边锋。
…………
柳直率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部落,直接将周白奇、涂威、巫阳三人召到会议室,先是听他们汇报了这次妖兽袭营所造成的损失和相关的善后处理方案,觉得没什么纰漏后,柳直又加了两点建议,都是和阵亡战士的抚恤工作有关,好比某些没有亲属和朋友的烈士,可以从部落中选一个孤儿以其名义领养,改随烈士的姓,由部落负责教导成材,享有烈士家属优待之类,说完这些,他才将等在门外的杨置召了进来。
做了一个简单介绍,柳直对略显局促的杨置道:“杨先生,你的本事,之前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如果你硬要说你是真的可以预测未来,占卜吉凶,那我也就只能呵呵了,部落需要有学识、有才干的人没错,但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却是不需要的,所以有什么事,咱们最好开诚布公的说,如果你真希望待在这个部落,为部落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我保证你将踏上一条坦途,反之,以私废公,结党钻营,沉迷虚荣享乐,置部落安危与民众生死于不顾,这些行为,我是半点都不欢迎的。”
听其说完,杨置额角已是隐现汗珠,从柳直将涂威介绍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逼是注定装不下去了,作为一个江湖人士,他常听人说起“河北第一手”的大名,同样的,对方应当也耳闻过他“状元公”的名号,既是知根知底,这些虚的东西,自然就不能再玩了。
换上一副认真神情,杨置恭声对柳直道:“首领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见他识趣,柳直满意点头道:“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先生究竟是江湖散人,还是出自某个特定门派?”
杨置道:“回首领,我出自一家名叫‘江相’的门派,穿越前担任‘状元’一职,门内共有两百多人,地位比我高的仅有一人,那人是我的亲师叔,同时也是我们江相派的头领,江湖人称‘大学士’。”
涂威闻言神情一动,看向杨置道:“阁下可是有‘相门状元’之称的杨置杨兄?”
“正是。”杨置颔首微笑道:“素闻涂八极之名,今日一见,方觉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好说好说。”涂威矜持笑道:“杨兄同样比我想象中更具风采。”
等二人客套完,柳直转向涂威道:“老涂,这江相派,到底是做什么的?”
涂威看了杨置一眼,见其面露些许尴尬,笑着道:“说白了就是一个诈骗团伙,起源很早,大概清朝中期就有了,不过既然是门派,并且还能在江湖中占据一席之地,自然就有相应的门规和行事准则,据属下所知,江相派的门规极严,首先‘拆白’和‘拐子’这两点,是绝对不允许的,其次骗色也不行,而除了这些之外,江相派对骗财也有规定,他们信奉‘财有义与不义之分,不义之财,众人皆可取之’的道理,贯彻得也一直不错,虽是旁门左道,但在江湖上的口碑,却一直是偏向正面的。”
见柳直、巫阳、周白奇均是一知半解,涂威又解释道:“拆白是一句黑话,意思是用流氓手段进行诈骗,拐子就是拐卖人口,离人骨肉。”
涂威刚说完,杨置便感激的朝他一笑,这些评价虽然不算十分详尽,却相当公允,而且从涂威这个外人口中说出,比他自己来说的效果,无疑要好上许多。
柳直微微颔首,这么说来,这些江湖相士还是很讲究“道义”二字的,与他印象中的神棍颇为不同,想到这,他转向杨置道:“先生既然是江相派高层,专业素养应当是毋庸置疑的,不知能否跟我们分享一些基本的算命知识,当然,如果事关门派隐秘,不方便说,我也理解。”
杨置摇头笑道:“首领言重了,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我派祖师就将许多秘辛公布于世,因此在江湖上,我们这些手段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因为原文是文言加黑话,很难懂,我只能将自己所理解的意思说些出来,不一定能表述得很清楚,首领就权当是看个热闹,不必当真。”
见柳直点头,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我先说揣摩人心这方面,对我们相士来说,顾客一进门,就要观察他怀着什么愿望和心事。如果揣摸不透,就不能乱讲,只要开口,就要用一套有组织有层次的发问来对付顾客,问话的语气要严肃而急促,切忌犹豫不决。一犹豫,顾客就不相信了。”
“父亲来问儿子的事,必是期盼儿子富贵。儿子来问父母的事,肯定是父母遇上了倒霉事。妻子来问丈夫的事,面带喜色者丈夫飞黄腾达,面露怨色者不是丈夫不争气,就是丈夫在外嫖赌或包养小老婆……”
“顾客多次问到某件事,必然是在这件事上有缺失;多次问某件事的原因,肯定是这件事上事出有因。顾客若是面带真诚地说自己慕名前来求教,那他一定是真心来算卦的。顾客若是嬉皮笑脸地说看我贵贱如何,这人若不是有权有势的人,就是故意来捣蛋的人……”
“有些富人会冒充穷光蛋、穷人会假充阔气来试我们的本事,得凭自己的经验看穿他们的把戏。和尚、道士纵然清高,内心却从来不忘利欲。做官的人,即使心中非常贪恋禄位,却反而喜欢谈论归隐山林。刚刚发了家或做了官的人,想头很大,非常嚣张。没什么本事的人,却因为专心做事不变迁,手中从来没有缺过零花钱。看上去非常精明的人,大多是白手起家的能人……”
“家道中落的人,虽衣服破旧,却仍然着装得体。暴发户则喜欢穿金戴银,以炫耀自己的财富。神色暗淡、额头光亮的妇女,不是孤妇就是弃妇。妖姿媚笑的,不是妓女就是富人家的小老婆。面带笑容而心神不定,家中肯定有了不幸。怯懦无能的人,常受人欺负。志大才疏之辈,有志难伸。虽有才华横溢但性子倔的人,不遭大祸也必大穷。太平之时,国家看重文学之士;乱世之年,草莽英雄定然吃香……”
杨置洋洋洒洒说了许多,当真是字字珠玑,入木三分,柳直对他的本事也终于信服,待其说完,柳直让他先行退下,眼神落在三人身上,沉声道:“我想造一盏苦海明灯出来,你们觉得,这杨置是否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