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提出杀了郑宝,刘晔皱起眉头。
迟疑片刻,他对周瑜说道:“郑宝每天身边都会有二三十名卫士,想要杀他并不容易……”
“有我在,纵使他身边卫士过百人,又能怎样?”孙策在一旁说道:“我看郑宝,不过是个死人罢了。”
知道他是江东小霸王孙伯符,刘晔当然不敢怠慢。
他对孙策说道:“孙将军要是出手,郑宝当然有死无生,只是……”
“子扬还有什么不好说的?”看出刘晔犯难,周瑜问了一句。
“只是杀了郑宝,我们又该怎么办?”刘晔回道:“郑宝部将,多半都是巢湖士族。他们这些人依附郑宝日子久了,要是我们把人给杀了,就怕他们会调集兵马突然发难。”
“温侯就在城外,子扬只要令人占领城门,还有什么好担心?”周瑜说道:“只要温侯进城,胆敢与他为敌者,必定会是身首异处!”
刘晔点头,他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向周瑜和孙策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两位为我解惑!”
“子扬有什么不明白,只管问就是。”刘晔有了诛杀郑宝的意思,周瑜微微笑着回道。
“孙将军曾入住江东,何等威武?为什么如今却肯投效吕奉先?”刘晔说道:“虽然吕奉先可能与我听说的不同,然而但凡传言,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可也都是歪风。”孙策说道:“我投效温侯,如今是他身边的贴身将军。与他接触的日子多了,也发觉他和过往传言中有着很大不同。”
“还请孙将军明示!”刘晔躬身一礼,请孙策接着说下去。
孙策说道:“温侯对待属下,并不是传言中说的那样薄情寡义。但凡肯真心帮他的,他都会坦诚相待。按道理说,我俩先前与他为敌,即便他不会诛杀,至少也不该重用才是。可温侯却偏偏敢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俩来办,可见他胸襟坦荡。如此坦荡之人,我们追随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追随温侯,终究是为人征伐。”刘晔问道:“难道孙将军就没想过,为了自己再回江东?”
“想过,也只不过是想过而已。”孙策回道:“我占江东,也不是为了取代汉家,只是为了孙家能够长久存留,不再受歹人所害。如今投了温侯,有他庇护着,孙家上下必定不会遭到歹人所害,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什么还要惹出那么多的麻烦?”
孙策这么说了,刘晔才点着头说道:“伯符将军说的是,倒是我想的差了。”
“子扬智虑过人,如果肯投效温侯,必定会得到重用。”周瑜对刘晔说道:“等到温侯进入巢湖,我会向他引荐子扬。”
“多谢公瑾!”刘晔拱手问道:“我听说温侯当初不肯听从陈宫计策,也不肯舍弃家小在城外扎营,与下邳遥相呼应。以至于下邳一战,他险些败于曹操之手。不知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
刘晔这么问,无非是想从周瑜和孙策这里得到印证。
投效豪雄做他们的幕僚,当然希望献出的计策能被重用。
听出刘晔话里的意思,周瑜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子扬听说的那些还真是不假,然而你只知其一,有没有想过其二?”
“愿闻其详!”刘晔示意周瑜说下去。
“陈公台当初献计,要温侯在城外驻扎。如此一来,温侯家眷全都丢在下邳城内。”周瑜说道:“兵马原本就没有曹操多,再分兵一半在城外,守住下邳的可能会不会比集中兵力更多?”
刘晔低垂着眼睑,没有立刻回应。
陈宫献的那个计策,他也琢磨过很多次。
吕布当初要是依照计策行事,失败的可能任然会有一半还多。
那条计策也不是万全之计。
他只不过是觉得,为了保住家眷,吕布最终选择不肯出城,确实是有些儿女情长了。
心里这么想着,刘晔并没有说出口,可周瑜接下来说的,却给了他想要的答案:“子扬再想一想,温侯当初要是把家眷留在下邳,他自己则出城列阵。如此一来,他和经常舍弃家小的刘玄德又有什么分别?”
刘晔一愣,与周瑜对视着。
“不说温侯,要是我遇见这样的事情,也一定不会离开下邳在城外扎营。”孙策也在一旁说道:“温侯在城内,家眷有人照应,没人敢把他们怎样。要是他出了城,时常都在记挂家眷,反倒会耽误了大事!”
“两位这么一说,我犹如醍醐灌顶。”刘晔恍然,他随后站起,向周瑜和孙策躬身一个大礼:“多谢两位解惑!”
“不提这些!”周瑜和孙策起身回礼,随后周瑜问道:“子扬打算怎么诛杀郑宝?”
“郑宝对我还是信得过。”刘晔说道:“等我部署了人手占领城门,再派人请郑宝来家中赴宴。到了这里,他身边虽然还是有着卫士,却不像在官府一样事成难退。”
目光落在孙策脸上,刘晔说道:“诛杀郑宝,有劳孙将军动手!”
“好说!”孙策笑着应了,他对周瑜说道:“公瑾,我俩不用都在这里,你不如去城门替子扬把着,一旦这边成事,你即刻打开城门请温侯进城。”
“伯符提醒的是。”周瑜向刘晔问道:“不知子扬放不放心把兵马交给我?”
“已经决定跟随两位投效温侯,还有什么放不下?”刘晔回道:“区区兵马又算什么。”
他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向外面吩咐了一句什么。
转身回来,刘晔对周瑜和孙策说道:“我让人去把领军的偏将请来,公瑾稍后与他同去就是。”
“子扬有此诚意,等到见了温侯,我必定会一五一十尽数告知!”周瑜说道:“我去夺取城门,伯符与子扬还得好好商议,怎样诛杀郑宝,才能万无一失!”
“我做事情如何,公瑾也不是不知道。”刘晔说道:“只管放心,必定把巢湖拱手交给温侯就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