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婴》的本埠发行,自从嘉禾要自建戏院的消息传出去以后,便被金国凉了下来。
当然,也不至于突然结束。
就比如这次《阿婴》的发行,金国便给了四家戏院一个星期的放映期,虽比不上以前的时候大方,但也不算是落井下石了。
反倒是金国旗下的大成影业,今年发展的势头很是生猛。
基本每个月,大成都有一部甚至两部的粤语电影在金国上线。不过因旗下演员班的学生还在训练,这些电影俱是聘请的公司外演员。
金国,显然不差这个钱。
《阿婴》的上映日期定在了九月十三日,接档长城的《狂风之夜》。随着定档日期的逐渐临近,嘉禾的宣传机器也开始启动了起来。
“大导演杨秋杰出新作,中国版的《罗生门》——香江日报”
“《阿婴》,带你拷问人性之暗——星岛晚报”
“玉女夏夢颠覆演出,嘉禾的诚意之作——文汇报”
“一出无言的悲情大戏——成报”
“震惊!一出父女人伦悲剧——虎报”
“……”
报纸上,开始了轮番的软文广告;戏院前,也早早挂起了各色的宣传牌。
杨秋加上夏夢这对主创,还很是吸引人的。
电影还没等到正式上映,街头巷尾不少人便议论了起来,不知这部中国版的《罗生门》,究竟讲的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在电影界,《阿婴》将要上映的消息,最近却被一件坊间笑谈给抢了风头。
笑谈出自影联会,真假姑且放在一边。
咱们先细细说来。
前文就曾提到过,影联会网罗了香江粤语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电影人才,所以在粤语电影界小有名气的秦建导演,自然也是影联会的一员。
他名义上也加入了新联。
现在香江的粤语电影界,最为出名的女明星,肯定有红线女的一个位子。
这位一生都在为粤剧奉献的艺术家,此时正值青春年少貌美如花,虽早已结婚生子,但还是引得一堆狂蜂浪蝶前仆后继。
秦建与红线女的合作,在新联成立以前就开始了。
早在去年的年初,这二位就在黄焯汉的岭峰影业合拍过一部《怨妇情歌》,一直到今年年中,又陆陆续续合拍了三四部电影。
时间上算来,这两位不算朝夕相处,也算是日日相见了。
少年稚而慕色,这秦剑自然而然地,便暗恋上了这个漂亮的小姐姐。
但可惜罗敷不仅有夫,还有子。
秦剑也只得把暗恋的心情压下来,把自己的情怀以及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惆怅,全然写到了日记本上。
正所谓: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不过又所谓:
‘写日记不给别人看,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这一日,等红线女白日下了班,便受秦建之邀到他家里商谈新戏的剧本。刚巧秦建这边,忽然来了一张紧急通告,要他去片场补拍一场戏。
所以无法,秦建便留了一张纸条,说出去一趟马上回来,小姐姐来了后,可以先去对面同为粤剧女明星的小燕飞家里坐一坐等一等。
留下这么个纸条后,秦建便直接半掩着房门出去了。
没多久红线女便受邀而来,果然看见了这张纸条,不过她也没去小燕飞那边等,反而一个人看起了桌面上放着的新戏剧本。
不过兴许是秦建给疏忽了,他写好了日记后,竟然‘忘了’把日记本收起来,反而‘不小心’刚好落在了剧本的上面。
红线女一开始也没多想,把日记本放到一边,便开始精研起了剧本。
可这剧本最多也就两三万字,红线女把剧本都翻来覆去看了三遍了,也没见着秦建回来。
穷极无聊之下,这位就随手翻了一下那本日记。
然后,秦建就回来了……
这两位当时的心情,外人无法得知,但想来肯定不是什么郎有情妾有意,毕竟秦建不久便脱离了新联,去了黄焯汉的岭峰影业。
新联,也没有刻意挽留。
后来不知怎的,这段本该不为外人知的故事,便被人传了出来。
众人难辨真假,也就只当一股笑谈了。
至于故事里的那个龙套黄焯汉,杨秋到是在后世还略有耳闻,毕竟这位到了七八十年代,也还是一位著名的制片家。
琼阿姨的那部毁三观之作《一帘幽梦》,便是黄焯汉的第一影业将其首次搬上银幕的。
当然,杨秋更觉有意思的,是在某本港娱书里,隐约看到过,这第一影业是一家在香江注册,却在呆湾拍片的电影公司。
这背后的内容,深思起来很是有趣。
当然,现在的黄焯汉,以及其的岭峰影业,却是一家地地道道的香江电影公司。
至于秦建去了岭峰后,又发生了何时,咱们以后再说。
现在……
咱们还是将目光,放回《阿婴》即将上映的前夕。
这天正在嘉禾弥顿道办公室上班的杨秋,迎来了一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客人。
“梅生新婚燕尔的,怎么不去和邵小姐度蜜月,反而跑到我嘉禾来了?不怕冷落佳人么。”杨秋坐在自家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笑着对来访者调侃了一句。
对面而坐的梅佑卓到是坦然一笑,畅道:“只要两人心时相依,何时何地不是蜜月?”
“哈哈哈——”杨秋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我现在到是明白,邵大小姐为何一眼就看上梅生你了。”
“过奖过奖。”
“对了,不知梅生此次登门拜访,不知所谓何事?”
瞧着杨秋直接开口问询,梅佑卓到也是丝毫不予见外,想了想便开口道:“此次冒昧,主要也是因着三件事。”
“哦?”
“这第一件嘛,就是我那小舅子多有胡闹,现在他一时想着开戏院,我也不好过于插手,如果有事的话,还请杨老板多担待一下。”梅佑卓拱了拱手,真心实意地道。
杨秋也点了点头,答道:“梅生多虑了,曹生与我乃是好友,相互照顾的话自是不需多说。”
“那便好,那便好,谢谢杨老板了。”
“客气了。”
梅佑卓到底像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喃喃自语了两句,便收起了脸上有些失落的表情,对着杨秋又说道:“这第二件事,我也是受人之托,前来问一问,呆湾行政院的黄院长,想在十一月组织一个赴台观光团,不知杨老板那时可否有空?”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