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那未曾修炼过的凡人都能走的石阶,我们修士走不得?”
“这倒不是。”清言笑了笑,“二位道友有所不知,这石阶是根据人的修为调整的,修为越高,第一个台阶承受的重力越大。没有修为的人,每上一阶都会重力加重,有修为的人,每上一阶,重力便会翻倍,即使是掌门也不敢轻易的不带玉牌上这白玉石阶。”
翻倍?一翻二,二翻四,四翻八……
这台阶,少说也有几千阶吧?
周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是说她怕了,这样一次一倍的叠加法,哪怕是修仙大能也得被压成人肉饼。
“我想试试。”张羽抬起眼睛,“看看不需要这玉牌,我能走到哪里。”
清言眼底闪过一道诧异之色。
“请。”随即,清言微微一笑,把玉牌只递给了青宇。
“她呢?”张羽指着周章。
“它不是你的灵宠?”
说是灵宠都是客气的,这兔子压根半点修为都没有,清言嘴角无言的抽抽,也不知修道之人要这兔子有什么用。
“不是。”张羽摇头道。
清言拱手,“抱歉道友,清言不知。”
说着,把手中的玉牌给了周章,顺带用灵力做了一个项链,让玉牌可以稳当的挂在周章脖子上。
周章满意的看他一眼,无论这人品行究竟如何,这样的做派始终让人讨厌不起来,当真是温文尔雅,好一个温润少年郎。
张羽选择了一条别人都不会选择的路。
其实他想的挺简单,撑不住了再拿过那玉牌,又不是没有后路,可是等到真的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张羽又不想结束的太快。
多走一步是一步。
周章第一次发现张羽的性格还有这强硬的一面。
当然……也许以前就有表现,只是周章并没有太过注重。
她设下的三道拜师题,无一不考验耐性韧性,可是张羽一个不差的做到了,甚至是还阴差阳错的就她一次。
她教了张羽一身法力,可是张羽还她的,是三番两次的救命。
虽然以神仙的角度,一丁点的恩都特别值得人铭记,因为神仙实在太忙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忙着什么,反正听不到凡间的疾苦。
按照平等的角度来说,张羽报答她的着实有些多。
张羽一步承受翻倍的重力,周章青宇清言三人都陪着他,本来清言眼里还有些不相信,但在这少年一步一步的走上来的时候,脸色变化为崇敬。
他是走过自家这白玉石阶的,自然知道其中厉害。
张羽的脸色已经带上了不正常的苍白,腰背也不再那么挺直,可是目光依旧坚毅。
再走几步,张羽的速度更慢,却没有任何人抱怨不该。
“咳咳!!”张羽猛的咳嗽一声,咳出了鲜血,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没……事。”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张羽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在原地盘膝休息许久。
“道友,走到这里就停吧。”清言面色不忍。
“继续。”张羽站起身,目光坚定。
周章突然跳了过来,自己跳到张羽的怀里。
张羽脸色一惊,忙手忙脚乱的把周章接住,目光疑问的看着她。
周章扬扬下巴,示意张羽继续上前,她身上有玉牌,在张羽怀里也有作用。
她是见不得自己的乖徒弟这么痛苦的。
这徒弟她从小宠到大……虽然不是她宠的,记忆中一直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面对这个师父是各种顺心如意,有求必应,现在这样,还真的违和。
张羽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愣,轻巧的把周章放下,微微摇摇头。
“这兔子好有灵性!若是作为灵宠,开智绝对很容易。”清言忍不住赞叹道。
周章隐隐翻了个白眼。
若是见不得西王母,她就是个简单的兔子,若是见得到西王母,那她就是天上的玉兔,到时候看你这小道士怎么办!
她用眼神看着张羽,真的不要帮助?
张羽缓慢而坚定的摇头,抬步上了一个台阶。
瞬间,张羽的身子一歪,周身发出恐怖的骨骼破裂声,这回可真是伤到了骨头,不得不坐下来调息更久。
“你们先上去吧,等我上来了再找你们。”张羽缓缓道。
“还是等……”青宇话音未落,一只兔子已经跳上了台阶。
青宇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一下。
这真的是亲师父么?
无言中,青宇也跟上了。
清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面的两人,也跟了上来。
其实,青宇并非不是不懂。
张羽此人,平生不羁,对什么都有一种天生的淡然,偏偏是个爱惜羽毛的,这一路上去,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他自然是不愿意给旁人多看到。
周章想必更明白他,所以先一步离开。
那人要的从来不是陪伴,是追赶只要追着就行。
那样,在我追上你的时候,你看到的不会是我追逐过程中的狼狈。
周章不明白这性子究竟是怎么养成的,可是这还是自家徒弟不是。
记得当时踩在水面,然后突然掉下去的灵异事件,要是旁人非得弄清楚了,这货在自己随口一句后硬是先洗漱整齐,才接着问……嗯,虽然自己并没有告诉他答案。
周章几人走得挺快,青宇带着周章,清言在一旁引路,很快便到了正殿。
清言的师尊,天忧道师,正是昆仑派的掌门,目前也是接近渡劫期的修为,正在正殿等着两人,他眯着一双眼睛,看上去似乎随时要睡着了。
“见过天忧道师。”青宇行礼。
天忧道师听到人的声音,浑身一抖,接着立刻睁大了眼睛看了过来,这一下,眼神终于不再懵懂,饶是如此,也是看了小一会儿才把目光定到了青宇身上。
周章嘴角一抽。
卧槽,你不是看上去要睡着了,你是真的,要睡着了啊!
对得起你昆仑派掌门的身份和你接近渡劫期的修为吗?!
“呵呵……客气客气……”天忧笑呵呵的,只有周章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对了,清言,还有一位呢?”
“他在走白玉石阶。”清言恭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