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王文君拿起印章，放在嘴边轻轻呵气，一下子盖在大龙图的营业执照上。
“老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浑小子，你居然不知道？”
王天宁知道个鬼，兀自提醒道：“你现在抗命不遵，就不怕高县令给你小鞋穿？”
“有什么好怕的？老子大不了提前下课，反而是你这个浑小子，让我放心不下！”
“……”
王天宁突然间感受到传说中的父爱如山，乖乖地闭嘴不言。
“你打开手机，登录大龙图。”
王天宁点开链接，一看屏幕，脱口而出：“握草！小李子这是要逆天啊！”
“是啊！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又有一款划时代的软件，说是逆天也不为过！”
“关键是，小李子按月收费，每个月坐收六千万，真是恐怖啊！”
“按照这个势头继续发展下去，一个月何止六千万？”
“所以你决定顶风作案，硬刚高县令？”
“硬刚又何妨？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是太松软，总要发挥一些余光余热，为你这个浑小子谋点好处，呃，对了，你可千万不要说漏嘴，一定要记得守口如瓶，以免小海怪罪我故意压着营业执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呵呵……”王天宁意味深长地感叹，语气中带着一点嘲笑。
“少废话！你把营业执照送过去，希望小海记着这份人情，并且回报在你身上！”
“老爸你多虑了，小李子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好兄弟，他绝对不会撇下我不管。”
“但愿如此，赶紧送去吧！”
“好。”
铃铃铃……
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王文君一看号码，一秒钟也没有耽误，急忙接通来电。
“高县令，您好，我是工商局王文君，请问有何指示？呃，好的，好的，扶持本地企业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明天一大早，什么？不要拖到明天？好的，好的，我马上赶去办公室盖印，今天晚上就把大龙图给批准了。”
王文君挂掉电话，哭笑不得。
“高县令横插一腿，居然和我抢功劳，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哈哈……”王天宁捧腹大笑，直斥其非，“我早就说过了，老爸你这件事情办得很不地道！”
“去吧，少说风凉话。”
王天宁离开办公室，骑着一辆大排量的摩托车，赶去见李海。
…………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位于城北的县委大楼，灯火明亮，许多公务员在加班。
戴国栋“咚咚咚”地敲门，得到允准后，跨进县令的办公室。
“老板，大龙图公司发布了第二款软件，我认为事情很重要！”
高治低着头，正在看文件，随口就问：“第二款软件？具体什么情况？”
“和输入法一样，同样是划时代的软件，足以说明大龙图掌握了最先进的高科技！”
高治霍然抬头，在那国字形的脸庞上，两颗眼珠如同两囗幽黑的水井，深邃而有神。
他瞧向墙壁上的县域地图，视线聚焦在城南的那一块空地上：“有没有希望？”
戴国栋马上回答：“除非大龙图有志于实业，否则用不了这么大一块地！”
高治阴着脸，叹道：“这么大的经开区，竟然大量空置，真是天大的浪费啊！”
“老板，不如我问一下李海，看他有没有入驻经开区的打算？”
经开区的面积高达五万多亩，但入驻的企业寥寥无几。
已经成为九鲤县最大的财政遗祸和仕途隐患。
前不久国家出台的政策中，明确表示要严治一哄而上却又一直闲置的经开区。
高治履新一年多以来，暗地里一直表示不背这个锅，奈何形势比人强。
“你现在就去问一下，反正逮一家是一家，怎么说也比空置强。”
“行，我这就打电话……”
戴国栋退出办公室，经过十几分钟的沟通和确认，他再次进来汇报：“老板，大喜啊！”
“喜从何来？我洗耳恭听。”
“李海说，五万亩他全要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高治满脸错愕，竟然口吃了。
当然不可能，这笔经济账很好算。
不说买地，便是租地，新生的大龙图也没那个能耐。
以九鲤县的市场行情，每平的月租金六块钱，五万亩就是近两亿的巨款。
偏偏大龙图的一切营收在屏幕上清晰可见，想要借鸡生蛋也没人当那个冤大头。
戴国栋解释道：“李海说，一年之内就有资金购买经开区闲置的部分土地，直到全部购置也用不了三年。至于现在嘛，能租多少就租多少。最重要的是，他有志于办实业，目标指向生物制药。”
“你是说，以两款软件作为吸金利器，然后培育并且壮大制药厂？”
“我也是这么问李海的。他说，何止是两款？第三款已经有思路，第四款也有眉目。”
“你认为李海之所言可信不可信？”
戴国栋笑道：“关于制药厂的可信度我没把握，但软件方面的可信度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哦？这么高的把握从何而来？”
“昨天我向大学同学咨询过，其中一个在企鹅技术部，另一个在华创技术部，他们明确表示破解不了。由此可见李海掌握的技术堪称划时代，后续的一系列软件必然是接踵而至。”
“当年你的专业也是计算机应用，那么你自己有没有在私下里动手脚？”
说实话，戴国栋见猎心喜，当然搞过鬼，但又不可能承认。
他讪讪一笑，应道：“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值一提，顶多只能班门弄斧。”
高治不苟言笑地问道：“小戴你现在告诉我，是继续压着大龙图？还是把白都公司当作一个屁给放了？”
“这是老板您作为一把手的职责，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我知道你一向稳重一向本分，不喜乱言。然而，我要提醒你，这不是闲聊，而是对你的考察。只要你说的在理，我就把你放出去任职，否则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做秘书。”
戴国栋一听这话，心中一片沸腾。
激动啊！
他猛然一个深呼吸，勉力压下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强自镇定，表述意见。
“首先，我认为老板应该着重考虑郡里和省里的压力。如果扛不住压力，将会祸及己身，那就一切作罢。”
“其次，李海明确表示，他不会轻易离开九鲤县，绝不会把大龙图的总部迁往异地。”
“其三，我几乎可以确定，大龙图必然崛起，很可能成为老板的政绩，而且是不可磨灭终生受益的那一种。”
“其四，某某公司的口碑一直存在大问题，堪称业界毒瘤，而谷歌被封禁八年之久却又悄然回归……”
高治听到这里，摆手打断：“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紧接着，高治拿起手机，拨打王文君电话，要求工商局立刻批准大龙图的营业执照，不许拖到明天。
“小戴，你做好上任准备，具体岗位是经开区管委会主任，正科级。”
戴国栋不喜反忧：“老板您确定扛得住郡里和省里的双重压力？”
“呵呵，我是军转干，格局不在于九鲤县，而在于海峡对面的那一座岛。”
戴国栋恍然大悟，一年多以前老板空降而至，原来是为了特殊使命！
“谢谢老板！”
“这是你应得的。另外，李海在哪里？我要找他谈点事情。”
“他在宾馆进餐，这时候还没结束。”
高治一看手表，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你和我一起去宾馆，然后你把李海叫过来，陪我喝几杯。”
“好的，老板，我马上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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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以后不再写衙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