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之后,络腮胡子被带到了书房,朝耶律大石跪下行礼道:“末将韩德拜见林牙”。
末将?你一个什长也敢自称末将?耶律大石心头不由得有点好笑,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耶律大石自然懒得计较。便挥了挥手,让其起来,又走近前来,围着韩德绕了两圈,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韩德生来魁梧,身高八尺有余,胳膊粗过普通人的大腿,浑身的肌肉,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之辈。
于是耶律大石点了点头,赞许道:“果然好一位壮士!本官何以早日未曾发觉?倒是让美玉蒙尘了。”又转头对着王叶开口道:“慧眼识珠,贤弟果然好眼力。”
“老子终于要出头了!”听得耶律大石的亲口夸奖,韩德心里开始激动起来,顺带着对王叶的观感也好了不少。
论到权谋,这耶律大石果然厉害,一句话就捧了两个人。
王叶笑着看耶律大石收买人心,却一点也不担心。哪怕你今日给者韩德天大的好处,收买人心也只是一时,怎比得过今后自己将同韩德日日在一起?自己有的是时间用水磨功夫慢慢收服这货。
耶律大石回到座位,指了指一边的王叶,笑着对韩德开口道:“这位王大人乃本官故友,如今正在本官帐下参赞军事。本官欲要让你贴身护卫王大人的安危,你可愿意?”
如今耶律大石新掌兵权,在军中尚未建立威信,故此才会如此的和蔼。
韩德的心沉了下去,原来不是要大用自己。便朝耶律林牙开口道:“回林牙,末将是武夫,只知道战阵之上一刀一枪的本事。这伺候人的活计,只怕末将做不来。”
武夫都是这德行!给脸不要脸!耶律大石心中有了几分厌恶,脸上却笑意更浓,继续开口道:“如今要破宋军,便指望着王大人的妙计。其安危关系到大辽的生死。这你也不愿意么?”
韩德喉咙动了一下,有点犹豫,却没有开口。
旁边的亲卫见状,便齐声喝道:“大胆!竟敢抗命!”
如今大战在即,抗命可是要掉脑袋的,韩德再傻也知道这一点。上阵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小命要紧,赶紧朝耶律大石跪下,开口道:“末将知罪!”
耶律大石笑容不改,抬手道:“如此甚好!且先去见过王大人。”
韩德便站起身来,朝着王叶行礼道:“末将韩德见过王大人。”
王叶点了点头,挥手让其起来。韩德谢过之后,便站到了王叶座位背后。
王叶心里倒是颇为开心,第一锄头下去,便从辽国挖来一个武将。
当晚,新城内大宴诸将。
庆祝的主题原本是新得谋臣,王叶的再三苦劝之下,这才变成了故友重逢。自己正在吃里扒外,倘若在辽国这边名气太大,万一传回宋国,以后还怎么回宋国去坑蒙拐骗。
耶律大石和王叶一番长谈后,心里已经有定数。于是晚宴上一扫往日的颓态,开始意气飞扬起来。席上酒到杯干不说,还主动四处找人拼酒。
众将看到耶律大石神色飞扬,军心既然有主,便也开始放下心来,开怀痛饮。
酒至半酣,有从人献上酒妓助兴。武夫所好者,唯权、财、色三样而已。酒席上顿时大乱起来,将领们一涌而上,抢过中意的美人便开始上下其手。大厅内很快便充满了嘤嘤嗯嗯的娇啼声。
略有洁癖的王叶实在是看不下去,便避席逃了出来。
刚在门口透了几口气,身后一阵响动传来。耶律大石借着几分酒意,搂着两名妖艳女子,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到了跟前,对着王叶开口道:“贤弟何故逃席?”
此次宴席,耶律大石自认天衣无缝,王叶却洞若观火,一方面是想试试自己的性情,另一方面却也是想急速拉近和自己的关系,酒、色二字乃是男人之间拉近关系的不二法宝。
自古以来,用人之道都是执短用长,把握你的缺点,使用你的长处。你要是真的酒色财气一无所好,那必然是所图甚大,对方还真不敢用你。
前番已经用才能征服了耶律大石,如今便得适当露出一些破绽,如此耶律大石方会放心大用自己。
于是王叶装作局促不安的模样,搓着手开口道:“厅内太促,故出来喘几口气。”
耶律大石一看王叶局促的模样,心里便有了底,这货八成是个初哥。要说到男人之中哪些人最容易中美色圈套,那自然非初哥莫属了。初尝美妙滋味,一不小心就沉迷下去了,不是有句话么?年少之时,戒之在色。
于是耶律大石笑了笑,将怀中的一名女子推了过来,开口道:“春寒料峭,贤弟且带回去暖暖被窝。”
被推过来的妖艳女子两手顺势缠上了王叶的脖子。
强忍着对这种公共汽车的厌恶,王叶却不得不装作猴急的样子,搂着女子开始上下其手起来。
耶律大石双手也没有闲着,搂着怀中的美人一边乱摸,一边转头对王叶开口道:“今日乐否,比之在宋国若何?”
王叶头也不抬的开口道:“未曾想人间竟有如此乐事。”
耶律大石哈哈大笑,停下手来,开口道:“贤弟居宋国,功名尚且未显。何不投我朝?以贤弟之才,权位、美人、银钱,不过反覆手而已。”
王叶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此时言之过早,且待辽国安稳了再说。”
耶律大石心下大定,此人好女色,可以女色羁縻之,要收服不难。
一场酒席喝的宾主尽兴。
散席后,自有从人领着王叶去安歇不提。王叶借着醉酒,一到床上便呼呼大睡。旁边的美人也只能看着王叶干瞪眼。韩德自然只能在门外护卫。
耶律大石也醉醺醺的搂着美人往后院而来,一到书房门口,耶律大石却一扫刚才的醉态,厌恶地推开了怀中的妓女,叫进来几位亲卫,开口道:“速回析津府,召来魔理沙!”
亲卫头子耶律成看了看耶律大石,壮着胆子回道:“只恐小娘子不愿!”
耶律大石哈哈大笑道:”吾虽困顿,犹未肯以幼娘讨彼欢心。只取幼娘前来一聚,若双方皆有意,自是最好。若幼娘无心,亦不强求,自当另择他女羁之。“
耶律成乃府上的老人,自幼看着魔理沙长大。听得耶律大石此语,赶紧告罪且转身出去行事。
耶律大石又召来两名亲卫,压低声音开口道:“你二人替我暗中监视这王叶,倘若有宋人暗中与其往来,速速来报。除此之外,不得扰动其分毫!切切小心,休露痕迹。倘若事觉,我也只能拿你二人的人头给他个交代。”
二人点头应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众人走远,耶律大石躺回座椅,自言自语道:“南朝何其多才耶!贤弟,实非为兄多心。国事至此,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