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昭回到会稽后,便告诉孙策,这次前去探查的计谋暴露了。
孙策见张昭脸色,便知道他有所隐瞒,非要究根问底。张昭支吾不住,便详叙了一遍。
孙策听后脸色铁青,大怒道:“吾好歹是一方主君,这两个走狗,安敢这样议论于吾!”
虽知孙策是无心语失,但众官听后皆是脸色一变。
孙策说完后,登时醒悟过来。他赶紧佯装因怒气迷了心志,怒不可遏道:“匹夫安敢料吾生死!吾誓伐平舆,再取陈留!”
周瑜觑得明白,知道再不把这事含糊过去,孙策恐失人望。便接着说道:“关羽自认为精明,愚弟有一计,定能试出虚实。”
孙策赶紧接道:“试言之。”
周瑜说:“可修书袁术,说愿意与他共伐关羽。袁术定急着起兵将其驱走,那时虚实立知。”
孙策见他说完,众人都在点头。暗舒一口气,佯装喜从其言。
待使者到宛陵后,袁术病情稍有好转,他得书之后便问计杨弘。
杨弘稍一寻思,便猜到可能是孙策想利用他们,试探关羽军中虚实。便对袁术以实相告。
袁术经此打击,不再执着于称帝之事,竟然清明了不少。他说道:“此次若不轻易出兵,待关羽来时,便往南撤走。到时他粮草不继,我还有翻身的可能。这孙策也是狼子野心,既然想渔翁得利,我偏不如他意。”
于是,袁术按兵不动,以待看关羽是攻是守。
此时关羽寨中,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蔡瑁带了数百骑,以刘表之名来见关羽。
等他到了关羽帐中,便行礼说道:“关将军,刘荆州知道将军帐下无可用之将,遂让我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太史慈见他如此目中无人,不由得勃然大怒,按在剑上的手紧了紧。若非怕坏了关羽大计,他早已拔剑杀之。
关羽手捋长须,凤目微睁,心中寻思到“若真是刘表派来,怕早就有将他的书信给我了。定是蔡瑁与那蔡夫人合计着如此。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便借你做一番文章。让你那姐夫再也没脸找我。”
太史慈见关羽起了杀意,随后又凤目微眯,知道他定是想到了什么计谋。便等着同关羽配合。
只见关羽大喜,向蔡瑁说道:“德珪来的正是时候,且留在我帐前听用,待来日大战,再做安排。”
蔡瑁听后赶紧拜谢,心中暗自得意。
太史慈将蔡瑁安置好后,便来到关羽帐中,说道:“将军!这蔡瑁如此无礼,竟敢只身前来打扬州主意。为何还留他在帐下听用?”
关羽冷笑道:“他以为能学刘表单骑入荆,那便由他折腾。这蔡瑁自己送上门来,我正好从他身上找个由头,让两家不用翻脸,我也能从江夏脱身。”
太史慈听后会意,笑道:“末将这就安排人,监视这蔡瑁的举动言行。”
关羽捋须笑道:“子义若听到不平之事,先容忍一阵。切莫打草惊蛇。”
太史慈拱手道:“末将晓得。”
蔡瑁在关羽将他留在军中之后,便寻思明白了该如何夺取兵权。
之后他吩咐手下,寻找江夏兵卒,携礼物前去慰问。并在南军之中传言:刘荆州遣蔡将军来掌管大军,若受北军之欺,尽可前来诉苦。到时蔡将军自会与大家做主。
这数万大军之中,总有不睦者。待个别南军兵卒听说之后,自是借机寻衅。不数日,军中竟有几次混斗。
待关羽知道消息后,佯怒道:“是谁敢不尊我军法号令!竟敢在大军之中闹事!且与我拿来,让我审问个明白。”
蔡瑁听后吓了一跳,这都是他挑唆的,又哪敢让关羽查问明白。关羽说完后,他急忙进言道:“且慢!此时大敌当前,将军若是用军法强压。恐怕南北兵卒尽皆不服,久必生乱。”
关羽以言挑之曰:“德珪有何高见啊?”
蔡瑁趁机说道:“南北起居饮食各有不同,因此难免互相摩擦。将军可再分立南北两营,由末将来掌管南营兵卒,则便可解此难题。”
他说完之后本以为得计,自此掌管江夏兵卒。待时机成熟,便坑害关羽,自己趁机攻城略地。
未成想太史慈却厉声喝叱道:“你怎敢进此谗言!令行禁止,赏罚分明,这是兵家的常法。将军所制军法,定要三军上下凛然而尊。若是治下不严,将军还如何服众?”
关羽听后击掌道:“不错!子义之言正合吾意!”遂吩咐左右道:“将那犯事兵卒押过来,我看他有何话要说!”
待他说完后,自有小校喏然而去。
关羽再看蔡瑁,只见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白,额间已是毛毛白汗。好似生了场大病一般。关羽心下冷笑,却是故作没有看见。
待将闹事兵卒押来,关羽喝问道:“大敌当前,尔等为何寻衅滋事?”
这些南方兵卒见蔡瑁在场,便认为有人做主。自是你一言我一语,俱是一些琐碎小事。北方兵卒心中不服,也是互相指责。
关羽怒叱道:“我军中自有严令。大敌当前,尔等居然只因一些琐碎之事,便相互械斗,乱我军心,实在该杀!来人!都与我拖出去枭首示众!”
蔡瑁听后心中一突,只觉得这事要坏。
果然,那些南军兵卒为求活命,都把他供了出来。
关羽听后蚕眉直竖,凤目圆睁,冷声向蔡瑁问道:“他所言可是当真?”
蔡瑁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辩解道:“绝无此事,这些南方兵卒刁滑,将军前往别相信于他!”
那几个兵卒听说,尽皆义愤填膺,俱言道:“我等俱是蔡将军挑唆,帐中同袍可以作证!”
关羽见蔡瑁抖若筛糠,却是不理,只教人将这几个帐中的兵卒叫到大帐之前。
待这些兵卒到齐,关羽喝问道:“是何人挑唆尔等在军中生事?”
这些兵卒心中害怕,尽皆说道:“是蔡将军使人所教。”
在这些兵卒说完后,关羽便见蔡瑁晃了一晃,差点便栽倒在地。他心中冷笑,下令道:“大战当前,尔等竟敢肆意闹事,祸乱军心。若不能令行禁止,让我如何克敌制胜。来人!与我将这些犯事兵卒,皆枭首示众!”
随后便有军士,不顾这些南北兵卒哀嚎求饶,将他们押了下去。
这时,关羽转头看向蔡瑁。只吓得他浑身一抖,好似抽走了骨头,立时歪跪在那里。
关羽冷哼一声,故意说道:“你刻意犯吾军令,理应斩首。但念你是刘荆州之妻弟,便饶你性命。”
关羽说完这句,见蔡瑁松了口气,他又继续说道:“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饶!今天当着众兵将之面,先打一百军棍。然后与我叉出大寨之外。我自会修书刘荆州,说你临阵挑唆,扰乱我军心之事。”
蔡瑁听后脸色又白了,他生怕多说一句便丢了性命,自是不敢言语。当着众兵卒之面,生生受完这一百军棍。
蔡瑁此刻无心报复关羽,只想着等回到荆州之后,怎样先保住性命再说。
其后,早已气若游丝的蔡瑁,被军士叉着丢出了大寨之外。自有他带来的随从,将其带回荆州。
众军士见此无不悚然,再也不敢违反军令。
正是:
欲夺兵权取扬州,大寨之内使奸谋。
若非不愿添强敌,此时颈上早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