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说了不用提前来,天那么冷用不着在这等着,之前还下着雨,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您都快五十的人了,不像以前那样年轻了。”
“这不是怕你先到了,在这里吹风嘛!我也顺便先买些菜,再说都半年没见到你了,不等你等谁。”
母亲挽了一下头发,一脸慈祥的说道。
小镇坐落在两条山脉之间,油一条近500米的水泥直道贯彻,并延伸。旁边有个农贸市场,公路右边是条小河,一直顺路流经我们的寨子,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它在不远处的源头已经被一座自来水厂压着,一到冬季就干涸了。
摩托车在镇上出口的水坑路上一路颠簸,好几次我的以为摩托车会翻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镇上两头出口的地方都有一段坑坑洼洼的路,我记得初二的时候就这样了,那么多年,好像一直也不修,只有能走就好,可能是镇上“没有钱”,或者还有其它考虑,反正路一直很烂,大家也一直都在抱怨,不过减速效果真的好。
熬过这一段就上柏油路了,虽然还是有不少坑洼,但是多少平缓了不少,看着熟悉的盘山公路,那个水坝,那些小煤窑,采石场,都还在,有些虽然已经废弃了,让我甚至忽略了疯狂往我衣服里面灌的冷风。
到家里时已经五点半了,祖母已经去菜地准备晚饭需要的菜了,曾祖父走亲戚去了,某个远房本家亲戚家里有喜事,让他去写对联和给看一下(辈分大,现在40岁以下,一般都得叫他叔公以上的敬称),他去了也代表我们家去了,估计要几天以后才回来,父亲去修土梗去了,他和母亲也是回家没几天,家里很多积了一年的琐事要他们忙。
东西放下以后,和祖父聊了半个小时,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都是一些北方的风土人情,学校的情况,我在学校都干了什么,学习怎么样等等。有些问题我能从容应对,一些情况我就难以启齿了,只能含糊其辞,比如说学习情况什么的。这是一个传统,每次期末回来,堂兄妹几个祖父都有亲自问一遍,我们的父母反倒不怎么过问,可能觉得没必要了。
完事我赶紧到伯父家里打一声招呼,送去我在学校买的一些特产,也看看堂姐,堂妹还在上高中(补课)。到了只看见正在洗碗的堂姐,堂弟不知道哪里去了,可能是和我弟弟去找其他小孩开黑玩王者荣耀了。
“回来了,”
“嗯,你先忙,我把东西放沙发上。”
“你自己找地方坐,现在没空和你聊天了。我先去喂猪,一会还要煮饭,要不你去帮我叫刘紊回来,让他去牵马。”
“我去吧,正想出去看看,马钉放在哪里?还是那匹马吧!”
“坝上。注意点,现在这匹马凶得很,我都拉不动。”
我摸了摸右手上那条肘关节处的疤痕,那是在初二暑假的时候,那天中午大伯让我去放马,因为着急回家吃饭,我当时把马打得很快,在这条路上我不止一次从马背上摔下,已经熟门熟路了。然而在路过玉米地旁边的路上时,马突然受惊,低头急停,滚到了一边,马背上的我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没有马鞍),我知道前面有一块石头,下意识双手护头,护脸。
砰的一声后,至少失神了好几秒,才感到疼痛和恍惚。整个世界都是红色(可能是额头上的血流进眼睛)。右手好像骨折了,丢了一块肉,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右手一点力都没有了。膝盖磨破了,脑门上好像也开了一个口,握住手臂,舔了舔手上的血,如果让我找到那块肉,我一定会学夏侯惇。
把马捆好,提着手臂晃晃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去,一直在提醒自己冷静,不能再摔了跤了。我并不是很着急,因为感觉很痛,再看这个血流量,两个小时内到医院应该没多大的事,但是如果跑回家的话情况就说不清楚了。第一次摔这么惨,不过还好,不算太严重,应该不会残疾什么的,和我同龄的谁没有摔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到大伯家后,大伯马上用摩托车把我带到姑父的医务室(镇上有点远),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就是把我抱在怀里,一路奔跑到姑父家家里。这一次不巧的是,姑父去水稻田放田里面是水去了,没带手机,等了半个点才回来。
打上麻药后终于解脱了,看着姑父在清洗我的手臂,感觉像平时我在清理猪肉一样,仿佛那不是我的手,没有任何感觉。幸运的是骨头并没有断,只是被石头剜了一块***了十针左右,额头也缝了几针,因为是在肘关节,手臂要一个星期内不能弯曲。麻药消散之前手臂一直没有感觉,但是头很痛,真的头疼。
也是这次以后,我骑马再也不会那么快了,骑摩托车也是如此。我想我弟弟现在之所以这样无所畏惧,不计后果,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等哪一天挨了一次才会知道错,知道收敛。
当时那匹马还是小马,现在已经是一匹成年的强壮雄马了,有时候在它与其它雌马相遇时的那股狠劲我拉都拉不住,有一次还把我牵着缰绳的手磨破皮,半年没见不知道它还认不认识我,是否还记得我的气味。上高中以后我们的接触就少了。
它还有一个霸气的名字——髯血追风,因为它全身枣红色,虽然个子不大,但是跑起来特别快,尤其是在追母马的时候,就像你飞掠而过的一团火,长大后性子也很烈,一般人降不住。
当找到它时,牵着缰绳,一开始它还是还很抗拒,几分钟后再我喂了几把草后,开始让我抚摸。现在它已经不会让任何人骑了,谁上去咬谁,脾气特别火爆,以至每一次犯错后都会被伯父伯母绑在树下打上一顿,让它长记性,我们这边都是这样管养雄马的,不然压不住。
我从来没有打过它,觉得没必要,而且总得有一个人唱白脸。他们说畜牲就是畜牲,只能靠打,不然不长记性,但是在我眼里有些时候,畜牲比人靠得住,至少它不会撒谎,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
走在河边田埂上,看着绿油油的油菜,和一些菜地白得反光的萝卜,牵着马,撕下一片菜叶揉碎放到鼻子下,闻一闻熟悉这的味道,叽叽喳喳的麻雀成群结队的飞过,让我想起了小学时老师教过的那首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歌词已经记不清了,小路上也没有那么热闹了,小孩子都在家里看电视,玩手机,路还在,小时候放过的牛却没了,也没有再像那样结伴去打猪草了。回忆起小时候放牛,烤玉米,偷黄瓜西红柿的时光,再看看已经快干涸的小河,公路上飞驰而过的摩托车。
放下缰绳,贪婪的呼吸着这熟悉但好像又陌生的清新空气,让马儿欢快的啃着别人家的油菜,管它的啃就啃吧,几分钟而已,放纵一次又如何,就当见面礼。
打开酷狗音乐,将这首遗忘多年的音乐下载,声音开到最大,让卓依婷的歌声在田野上回响,反正已经没有人听了,还会有谁记得十几年前的歌曲?时代变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就让它在这空气中肆无忌惮的扩散传播吧。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喔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笑意写在脸上
哼一曲乡居小唱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多少落寞惆怅
都随晚风飘散
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笑意写在脸上
哼一曲乡居小唱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多少落寞惆怅
都随晚风飘散
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喔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