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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金星凌日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六月份,盛夏来临,地处关中盆地的帝都长安,更是酷热难耐。

本就透露着一股浮躁气息的长安,由于这燥热的天气,人们显得更加浮躁。

六月三日,太史令傅奕密奏李渊,称金星出现在秦地的分野上,这是秦王应当拥有天下的征兆!

李渊看到这份密奏之时,又惊又怒,立马传召李世民进宫!

“儿臣拜见父皇!”

“嗯,平身吧。”李渊面无表情的道。

“不知父皇近来身体可曾安康?”李世民一如既往的先不谈公事,而是问起了李渊的身体情况。

李世民的话让本来有些怒气的李渊,心情为之一缓,本来有些铁青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朕一切安好。”

“父皇安好就好,不知儿臣送来的那些桌椅父皇用过没有?您长期批阅奏章,坐着那些椅子会更舒服一些。”李世民继续道。

李渊的怒气再减,甚至又想起了自己这个二儿子的种种往事,更是想到了自己一次次的苛待这个儿子。

“皇儿有心了,很好,父皇用的很满意。”

李世民点了点头,才询问起今天李渊召见自己的原因。其实他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了,在现代人眼里算是习以为常的天文事件,在这个时代却被冠上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含义。所以,进宫之前他便已经想好了见到李渊之时该怎么说。

李渊听到李世民的询问,将那份太史令送来的密奏递给李世民,“这是傅奕的奏章,你看看吧,唉......”

李世民大体浏览了一遍,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就是一个金星凌日的天文景象,却被说成了是自己将要成为天下之主的预示。

看完之后,李世民不禁笑了笑,将奏章放回李渊身前的桌子上,道:“父皇,您相信吗?”

李渊愣了一下,没想到李世民会这么问,叹息道:“父皇知道,这大唐江山说起来最大的功臣就是你,但是父皇也有父皇的无奈,前隋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父皇要为我大唐的基业考虑啊!”

“父皇,儿臣不否认对于皇位也是有些想法,但是儿臣不会用什么不忠不孝的手段来争夺,儿臣始终相信,父皇英明,一切自会有决断。”

“这可是你真实想法?”李渊问道。

“肺腑之言!”李世民毫不避讳的直视着李渊道。

李渊看着一脸坦然的李世明,忽然叹了口气道:“唉,要是你真这么想就好了,你大哥也这么想就更好了。”

李世民看了一眼神色暗淡的李渊,顺着李渊的意思说道:“父皇,儿臣可以说从小就是在大哥的照料下长大的,儿臣与大哥的感情相比您也清楚,无论如何也不会闹到今日这个地步。”李世民缓缓道。

“呵呵,你们要真念着儿时的感情就好了。”李渊颇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父皇或许不信,儿臣与大哥的这些争斗,很多都并非出自我二人的本意,而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才造成的。”

“哦?你说的是谁?”

“父皇可还记得杨文干?”

李渊脸色一变,道:“哼,这件事情朕不想多提!”

“父皇可以不想,但是儿臣却不得不说!儿臣可以指天发誓,无论是杨文干,亦或是宇文颖均非儿臣所杀!大哥私养军兵之事儿臣在事发之前也从未知晓!可是,有些人却硬是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儿臣头上,让大哥猜忌甚至痛恨儿臣,让儿臣有苦难言!”李世民已经跪伏在地,语气悲切的说道。

李渊也满面愤怒的听着,当听到李世民居然发誓说一切与自己无关,脸上的愤怒之色转变为了惊讶和不解。

“儿臣前日里去拜访大哥,商讨为四弟践行之事。便说起了我二人争斗之事,当时儿臣问了大哥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父皇可曾想过,加入我与大哥真的斗个你死我活,到底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谁才会获得最大的利益?恕儿臣斗胆,即使大哥有父皇帮衬,但是假如儿臣真的做那困兽之斗,大哥未必会讨得什么好处!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到时父皇又能将这大唐的江山社稷传给何人?”

李渊本就不是什么愚笨之人,李世民这么一说他就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是说……元吉?”李渊还是有些不太确信的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大哥当时也是如此回答的,而儿臣也是如此想的,只有四弟,只有他能有这个条件和动机挑拨我与大哥的关系!宇文颖本就与四弟交好,而四弟又整日与大哥在一起,他可以很轻易的就泄露大哥私养军兵之事,也可以很轻易的鼓动杨文干举兵造反!”

“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罢了,并无真凭实据。”李渊沉默良久,摇了摇头道。

李世民看了看李渊的表情,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便说出了今天的终极目的,“要证明儿臣所说之言是否属实,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哦?什么机会?”

“儿臣得到密报,明日,我与大哥前往昆明池为四弟北上践行,他要在那时对我和大哥下手!”李世民声音低沉的说道,脸上一片悲伤和无奈之色!

“什么?这个逆子,安敢如此胆大妄为!”李渊大怒。

“父皇请息怒,现在这只是儿臣得到的消息而已,并无准确证据。”李世民起身躬道。

“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敢如此毁谤你的手足兄弟!”李渊最不乐意看到的就是李世民兄弟几个之间互相争斗。

“儿臣也不想无故诋毁四弟,可是如果事情是真实的,四弟真的准备对我与大哥动手,儿臣身死事小,大哥安危事大,儿臣不得不谨慎对待啊!”李世民直接跪伏在地,声音悲切的说道。

“儿臣恳请父皇,暂息雷霆之怒,待明日亲自前往昆明池一探究竟,若四弟并未伤害大哥与儿臣,儿臣甘愿受罚!”

李渊满脸怒容的看着跪伏在地的李世民,道:“好,朕就相信你一回,明日朕自会前往昆明池查看,若元吉并未像你说的一样,朕绝不轻饶!”

“父皇英明!”

......

从皇宫出来,李世民彻底的松了口气,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终于完成了,现在就是静待明日的结果了!

回到府上,李世民就接到了房玄龄的亲笔书信,上边将他们的安排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李世民看着房玄龄的安排,不禁点了点头,暗叹这位不愧为千古留名的一代名臣,各种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更是将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都做了详尽的安排,确保他的人身安全,以及另外两位的“不安全”!

没错,李世民就是要利用李元吉的手,来杀掉李建成,然后再借李渊的手杀掉李元吉,自己则是那只最后的黄鹂!这便是李世民思考良久才想出来的办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向齐王密报假消息的王晊虽然是齐王安插进太子府的人,但是其实早已被影卫所收买,已经是他李世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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