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能不清楚,纸张的价格本就昂贵,再加上雕版印刷需要耗费非常多的人力,所以虽然只是几页纸,但是如果要刊印全国的话,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的耗费啊!”裴矩解释道。
李世民也突然反应了过来,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哎呀,你看朕,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去将将作监给朕找来。”他也是突然想到,虽然东汉时期蔡伦已经改造了造纸术,让造纸的成本下降了很多,而且唐朝时期还发明了著名的宣纸。但是,真正让纸张的成本降到普通百姓都能消费的起的地步,要到宋明时期!
“陛下是准备......”工部尚书有些疑惑的看着李世民。
“没什么,朕有更好的造纸和印刷方法,可以很大的减少纸张和印刷的成本。”李世民笑道,此时他心里不禁庆幸,他的爷爷就是从事造纸行业的,而且不是现代化的那种造纸工厂,而是自己开了一个造纸的小作坊。所以,他脑海里有完整的造纸流程,而且是非常适合当下条件的造纸之法。
“陛下说的是真的?”孔颖达有些犹疑的问道。
“当然,朕怎么会与你们说谎呢。”
“不知陛下所说能够大幅降低纸张和印刷的成本,具体能够降低多少?”房玄龄问道。
“嗯...这个吗,具体的朕也不甚清楚,但是降低个十倍还是有把握的。”李世民也不是很清楚现在纸张和印刷的成本是多少,只能大体估算了一下道。
“什么?十倍?”
李世民刚说完,底下的所有大臣便瞬间全都惊骇的站了起来。
“怎么?”李世民疑惑的看着大家。
“陛,陛下,您,您不是开玩笑吧?”孔颖达愣愣的问道,就连手里的三字经书稿掉落在地也没有理会。
“朕都说了,不是开玩笑,十倍还是朕不太清楚现今纸张的价格,粗略估算的,可能会更多!到时候,一本书,就比如论语全集,应该成本就不到十钱吧?”李世民有些不确定的道。
这下大臣们更加的惊讶了,甚至都不顾形象的长大了嘴巴,孔颖达更是浑身颤抖着,“不,不到十,十钱?不到十钱?”
“陛下,您确定没有说错吗?”萧瑀忽然一脸严肃的问道。
“应该没有吧?朕知晓的这种造纸术就是用一些野外随处可见的柴草加上一些其他东西制造,应该用不了多少钱吧?”李世民也让这些人的样子给弄的更加不确定起来。
“陛下,臣请陛下亲自前往将作监!”萧瑀道。
李世民愣了一下,道:“行啊,正好朕还从来没有去过将作监,去看看也好。”李世民爽快的答应了,而且直接就站起来准备往外走了。
其他人也不再愣神,而是满脸的期待和忐忑的跟着李世民一起向着匠坐监走去。
一行人骑马行至将作监,而将作监此时才刚刚接到李世民召见的召令,还没出门,结果李世民就亲自来了,这可把这位管事吓了一大跳。
看到李世民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大声的直呼陛下饶命!让李世民非常的无语,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喜欢不问事情缘由就先喊饶命呢?
“起来吧,朕今日来是要让你做些东西,不是要问罪于你。”李世民道。
这位将作监这下大大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陪在李世民身旁。
“可有造纸的地方?”李世民直接问道。
“有,有,陛下请这边来。”
随着这位将作监一路来到造纸的地方,这里是专门用来给皇宫供应纸张的。
李世民大体看了一下,感觉跟自己映像中的造纸程序大体相同,只是个别地方有所差异,便开口道:“朕偶然得到一种造纸之法,这样……”
李世民将小时候见过的造纸流程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明白了吗?”
“啊?喏,微臣明白了,这就找人去做。”将作监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转身找人去试验李世民所说的造纸之法。
“等等!”
“陛下还有何事?”
“记住了,造纸方法不得向外透漏半句,若是让朕知晓有人将这些东西透漏出去,别怪朕不讲情理。”
“是,是,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李世民之所以专门交代保密的问题,是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世家!
要是让世家得到了新的造纸方法,以他们那贪婪的本性,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得到,然后掌控在自己手中,那自己造出廉价纸的初衷就完全白费了。
随后李世民又将活字印刷术的大体概念跟将作监的工匠交代了一番。相比于造纸术,活字印刷就简单许多了,只是从未有人有过这样的想法,李世民只是稍加点播,这位工匠立马就明白过来,并保证三天之内就能完成。
李世民也是满脸欣慰的鼓励了这位工匠几句,并同样交代一定要保密。
但是,交代完之后,李世民又感觉有些不放心,这个将作监以后会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自己脑海里很多的东西都需要在这里制作,必须加强安全保护措施。
于是他便下令道:“王德,去找张士贵,让他调派一千禁军过来守着这里,没有朕的指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喏!”王德拱手受令道。
“陛下,您这是?”
“朕忽然想到,造纸术和印刷术不能泄露出去,否则朕的苦心就可能白费啊,而且会引起世家很大的反弹!”李世民道。
裴矩与其余众人对视一眼,也明白李世民在担忧什么。确实,要说新的造纸术和印刷术出来对谁的利益冲击最大,就数世家莫属了。
自汉以来,世家便依靠代代相传的书籍,牢牢把控着天下的知识,普通人要是想要学习知识,就必须托庇于世家之下,从他们那里借书来读!
要是新的造纸术和印刷术真的如同李世民说的一般,能够让成本下降那么多,一本论语只要不到十钱的价格,那么天下将会有无数人能够买到书,就不必再去看世家的脸色了。而这,无遗是对世家垄断知识的巨大冲击,他们肯定会想法设法的破坏!
“不过陛下,所谓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世家之人迟早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到时候恐怕......”房玄龄道。
“没事,朕已经有了腹案,能瞒多久是多久,等到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李世民神秘的笑了笑道,“对了,你们也是一样,朕把你们当做心腹,给予你们充分的信任,你们与世家联姻、交往朕不干涉,但是,如果有人胆敢将国家决策,亦或是朕的事情告诉世家之人,就别怪朕不念君臣之情!”
李世民郑重而严厉的眼神,让众人赶忙承诺不会泄露任何事情。
由于无论是造纸亦或是印刷,都需要时间,所以安排好这里的事情之后,李世民等人便离开了将作监,回到了两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