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方龄便射出十几道飞刀,十中九偏,而沈听的预言则是无一落空。能中的他提前说中,不能中的刀一出手他就知道了。
方龄停下手来,看着沈听的眼神完全变了,那模样好像一个学生在看着老师:“你……你怎么那么清楚呢?”
“哈,我对这种飞刀特别有感觉!”沈听笑了笑,信心百倍地拿出一口飞刀:“小姐,让我也试试!四号木像右眼!”
话落,他手中的飞刀信手甩了出去。
不可能!看到沈听出手的姿势,方龄几乎叫出声来。
作为修习任意杀多年的高手,她已经能从一个出手的动作,来判断出命中率的高低了。
而沈听的动作看起来完美无瑕,这样的动作,本应是一个磨砺无数次飞刀的人,才能得心应手发出来。
“夺!”
飞刀准确地进入预定目标。
“不行,你再试试!”方龄突然像疯了一般,又拿来十几把飞刀,像先前沈听催她的那样,催着沈听发射。
沈听也不推辞,右手一刻不停地拈刀、投射。
“嗖!”
“嗖!”
“嗖!”
……
片刻,十四口飞刀便悉数射罄,方龄的脸色却是变得一片死灰。
十四刀,只偏一刀,几乎是百发百中!战绩甚至比方龄之前更好几分。
“可以了!”沈听长舒一口气,他可以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飞刀射中目标的声道轨迹了。
不过,一回头却见方龄脸色惨白看着他,那样子仿佛在看一头怪物。
沈听愣了下:“小姐,你怎么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方龄突然后退一步,直直看着沈听,声音透着不可抑制的战栗。
沈听突然明白过来,不由有些后悔刚才锋芒过露了。
他故作不解地挠着头,笑道:“我是沈听啊,小姐你怎么不认得我了?”
“怪不得我哥总怀疑你……现在我都要怀疑你了……你简直不是人,你是——”顿了下,方龄才道:“天神!只有天神才能像你这样,看一次飞刀,就出手比我准。”
在她心目中,唯有无所不能的天神,才有此奇迹吧。
沈听不由笑了:“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对飞刀特别有感觉而已。”
“你要不是天神,就是武道天才。”方龄喃喃自语一句,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是我大惊小怪了,我们战龙宗能有你这样的天才,简直是莫大的荣幸!”
“多谢小姐赏识与鼓励,我没有放弃武道一途,还得亏半个月前,小姐苦口婆心把我从沈家沟拉回来。”沈听诚挚地说道。
方龄不由笑了,上前一步,认真看着沈听:“那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被北府拉拢过去,否则——”
她话没有说下去,眼里却是一抹不安的光芒。那样,对战龙宗不啻于灭顶之灾。
“只要小姐站在哪一边,我就站在哪一边。”沈听笑着说道。
方龄大喜,突然伸出尾指来:“这是你说的哦,我们来拉钩!”
一瞬间,战龙宗的大小姐,竟变得像邻家小妹那样可爱,沈听看得不由一呆,还是伸出尾指与她勾在一起,随后拇指又印在一起。
“好了,飞刀看来我不能再教你了,我们再练别的暗器吧。”
任意杀一门,包含数十种暗器的使用方法,方龄本想用一年来教沈听,预期三年可有小成。可随后她每教一门暗器,沈听几乎是看几眼就会了。
暗器虽然不同,但投射暗器的手法其实基本相通的,一通即百通。
这种变态速度,一次次刷新着方龄的认识,到后来她渐渐麻木了。
两个时辰下来,沈听竟是掌握了十几种暗器的用法。
“行了,你今天完成的功课,已经超过我过去十年的苦修了。”方龄说这话的时候,心头不禁有些苦涩。
在战龙宗,她的资质可是备受父亲盛赞的,但在沈听面前简直就是个战五渣。
太打击人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拿出一个装满了各种暗器的锦囊,给沈听系在腰间:“我以为至少要一两年,你才能配带暗器囊,没想到今天要提前给你准备了。”
“小姐,你放心吧!这些暗器,我会为战龙宗而发的。”沈听拍着暗器囊大声说道。
他知道方龄的心思,此刻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她了。
“嗯,我相信你!”方龄用力点了点头,如花娇颜终于露出了笑意。
“小姐!小姐!不好了!”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何胜男的叫声。声音又急又利,充满着愤怒与恐惧。
方龄急忙推门出去,只见何胜男就站在门外,两只粉拳紧握,秀美紧蹙,神情又是怒,又是急,嘴角哆嗦着,像要哭出来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方龄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心知不妙。
沈听紧跟着出来,只见其她白衣少女聚在不远处,围成一圈儿正议论纷纷,人人脸上都是充满着惶恐与愤怒。
“小姐,情况很严重,你快过来看看。”何胜男说着,大步走向那群白衣少女。
方龄和沈听立即跟过去,白衣少女们纷纷让开,只见地上躺着个瘦小的少女,秀目紧闭,已然气绝身亡了。
“是小苗,她不是在……”,方龄呆了呆,望向何胜男。
何胜男沉重地点点头:“是的,刚才突然,突然发现她被人丢在上面客厅里……一定是有人趁我们不在,偷偷送进来的。对了,在小苗身上还发现了这张纸。”
何胜男凝重地把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沈听,声音在颤抖:“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方龄接过那张纸,只看了一眼,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这是……一网打尽?”
何胜男咬了咬牙:“嗯,派进魏家的所有姐妹,全在名单上……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沈听凑上前看,只见那张纸上,罗列着一串名字,看样子都是女子芳名。而最底下则是一行字:欲求佳丽,速来龙尾港。迟一时,杀一人。
“魏老头那混蛋,居然敢扣着我们的人。”方龄银牙一咬,把那张纸捏得嚓嚓作响。
何胜男眉头紧凝:“看样子,魏家是要小姐亲自去赎人,否则便会杀了我们的姐妹。”
方龄哼了一声:“那我就去会会他!”
“可是……这可能是一个陷阱。魏家已经明目张胆跟北府越走越近,北府又视小姐和少宗主为眼中钉,说不定这就是个杀局。”
“我们已经牺牲了个小苗,剩下的姐妹,一个也不能再少了。”方龄断然道,“就算是杀局,我也要闯一闯。”
“那要不通知宗主和少宗主……”
“对方把人送到这里,摆明了就是要我自己去。如果我爹和我哥出面,只怕魏老头会直接矢口否认,他要是不放人,我们总不能强行去搜查。”
“可小姐自己去太危险了……”,何胜男忧心忡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