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苒苒眉头一皱,声音骤然提高:“怎么,你不服吗?”
“我只是希望,霍小姐能赶快跟他了结恩怨!我好取他的性命。”毛鲁咬牙道。
“知道了!让开吧。”霍苒苒不耐烦应了一句,迈步继续前行。
毛鲁依旧山一般挡住去路:“我这里场地很大,小姐何不顺便把恩怨解决了呢?”
“这个我自有安排,无需你费心,让开!”
毛鲁一咬牙,直直盯着沈听:“小子,你别心存侥幸。在摇光城没人罩得了你。”
沈听笑了笑:“毛兄这么厉害,费了半天都没有打败我,我还需要有人罩着我吗?”
毛鲁勃然大怒:“你——”
“说得也是,刚才我都替毛庄主捏一把汗了。”霍苒苒淡淡说道。
“你——”毛鲁又气又急,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只是怒视着霍苒苒。
霍苒苒视若无睹,大步从他身边走过:“走吧!”
出了庄院的大门,沈听注意到门匾上写着“毛庄”两个大字。
院外的树下,系着两匹马,霍苒苒跳上其中一匹,指着另一匹道:“上马吧。”
沈听没有动,狐疑看着霍苒苒:“去哪儿?”
霍苒苒一扬马缰,冷笑道:“要么跟我来,要么等着毛鲁出来再找你麻烦。”
说着,她纵马径自而去,全然不顾沈听是否跟上。
“好吧!跟糙老爷们相比,我还是更喜欢跟凶妹纸双宿双飞的。”沈听也是飞身跳上马,策马跟了过去。
双骑一前一后,飞奔出数条街后,霍苒苒才放慢马速,停在一条内河边上。
沈听跟着停下来,他侧耳倾听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异常,这才笑道:“这是第三矛的比试地吗?”
霍苒苒没有回答,而是指着河边泊着的一条乌篷船:“看到那条船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
“你坐上它,沿着这条河向下走二十里,可以直达嘲风号。上了船后,就不要再出来浪了。”霍苒苒淡淡道,“你得庆幸,是在我们霍家的港口上岸,至少太元宗还不敢太造次。”
沈听愣了下,笑道:“小姐这是在安排我逃亡?”
“你已经惹上太元宗了,还想活着回去,就照我说的做。”霍苒苒冷冷道。
沈听笑了:“好吧,那我们第三矛……”
“不比了!”
“嗯?小姐终于懂得,要以和为贵了……”
“放屁!你如果不是能接得住毛鲁二十招天行刀法,这事儿还真没完。”
“哦?那小姐这叫……知难而退?”沈听愣了下,喃喃道。
霍苒苒回头冷冷瞪了一眼:“你说什么?”
沈听回过神来,哈哈一笑:“没什么,我是觉得,要感谢小姐你专程给我带来和平呢!”
“哼,我是看你能修炼到这个份上,也是不容易,不想你稀里糊涂死在那暴徒手里。赶快滚回龙尾镇,以后别再来送死了。”霍苒苒说着,一拍胯下之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嘿嘿,那毛贼还真搞不定我。不过,我跟他瞎打也没意思,还是从善如流吧。”沈听想了想,还是拍马往那条乌篷船走去。
乌篷船上头,挂着一面小令旗,旗上画着两根交击一处的长矛。长矛上首绣着个金灿灿的“霍”字,张牙舞爪,气势万千。
显然那是江左霍家的一面令旗了。
而船尾则是坐着个四旬船夫,看到沈听过来,慢吞吞地起身整理着摇橹:“到里头呆着,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探头出来,知道吗?”
“为什么?”沈听奇道。
船夫冷冷看了沈听一眼:“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就是摇光城吗?”
“知道就好,没事少问为什么。”
沈听不再废话了,弯腰钻进船舱里:“好吧,这里人人都牛逼,个个拽上天,我只能静静看你们装逼了!”
“你说什么?”船夫沉下脸来,沈听却已是钻入舱内,把舱口的布帘都放下了。
随后,乌篷船缓缓地动了,顺流而下。
这船显然是专门来接沈听的,舱内空无一人。
沈听盘膝坐下,听着船橹击水的声音,心绪逐渐宁静下来。
“想不到北老头,居然还有个牛逼的同门。他以前为什么不借助太元宗之力,直接吞并战龙宗呢?”
“这摇光城看来很危险,如果天天都跟毛鲁这种高手撸一把,老子这身体可吃不消。”
“算了,还是先回龙尾镇,低调做人,把天耳神通修炼得更强一些,再出来混吧。”
……
念头纷涌之际,一阵马蹄声,突然从河边左侧远远传来。
听声音,来者共有五骑,到了左岸后,便沿岸跟着乌篷船不紧不慢走着。
“嗯?”沈听心头一动,知道麻烦又来了。
却在此时,船夫的声音从船尾传来:“不用紧张,只管在里头呆着。”
“行,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拉我下水就是。”沈听索性一个葛优躺下来,决定两耳不闻舱外事。
“得得得——”
就在此时,河畔右岸又是一阵马蹄声动,六骑飞奔而来,与左岸的五骑一道,紧跟着乌篷船。
马蹄声与船橹声交错而起,但船夫与骑士却都很有默契,彼此一声不吭。
“看来,霍家的令旗还是蛮有威慑力的。”沈听心中暗道。
却在此时,船夫突然传来一声怒哼:“嗯?”
与此同时,船头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船橹声。
沈听悄悄掀开船帘往外望去,只见前头河面上,五只乌篷船一字儿迎面驶来。每只船上,都立着一杆旗,上面写着斗大的“太元”二字。
太元宗的船!
“老兄,人家这是三面围合,看来你得悠着点了。”沈听冲着船尾说道。
片刻之后,船夫冷笑声传来:“那又如何?给太元宗十个胆子,也不敢擅闯霍家的船。”
说话间,双方船只的距离已经不到两百丈了。
那船夫蓦地沉声喝道:“此乃江左霍家之船!前方来船——还请借道让过!”
声音远远传去,但那五只来船依旧一字儿驶来,挡住去路。
“哼!不肯让是吧?那就别怪我撞过去了!”船夫冷笑一声,骤然把双橹摇得巨响。
乌篷船竟是脱缰野马一般冲出去。
与此同时,对面来的五只船也是跟着加速冲来。
双方竟是互不相让,大有玉石俱焚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