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死里求生
冯二马看见了，心中那一直不想确认的事实，如今摆在了眼前。
心如死灰，连最后一滴心血都冻成了冰渣。
“你杀了她。”
二马蹲下身子，捡起了子弹项链，揣进了兜里。
“是的，我把她推进了大火。说起来这还要好好感谢那位开车撞死我那么多弟兄的人，他引发了爆炸，点燃了山火，给我带来了这么一场完美的盛宴！哈哈！”
叶古笑得十分狰狞。
二马可以想像的到，哪怕他没转身去看。
“我死了化成厉鬼会回来找你。”
听到叶古的这番话，他大致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起了昏迷前山洞中浑浑噩噩的时候张耿直扶着自己说的最后一段话。
那是他的诀别之言。
没想到自己这么讨厌的一个贪官最后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
砰砰！
枪突然响了。
二马双脚脚踝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他停止了腰板，忍着痛，站得笔直。
死！也不能给这个恶魔跪下！
“你不怕死是吧？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我说过，我会一点一点折磨你，我会打烂你的手脚，让你化作厉鬼也只能像只死狗烂泥一样在地上爬着！给我跪下！”
叶古见到二马一副死有何惧的表情，自己的脸上变得扭曲。
砰砰砰砰！
两只腿的膝盖各中了两枪，二马一个趔趄歪倒在地上。
痛！如刮骨疗伤一般。
膝盖被打得粉碎哪能不痛？他的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差点没把他直接痛昏过去。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瞥见了路旁水沟里的一只黢黑的金表，那是张耿直的，小姐姐就是通过这个分析出他不俗的身份。
张耿直死了，小姐姐死了，实验室的小伙伴们也估计活不成了，否则也不会泄露子弹的秘密。
大家都死了，自己还活着做什么？
二马突然觉得好累，好想就这么沉沉的永远睡过去。
不对！
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
还有一辆宝马车呢？明明记得青龙帮停在这里的是两辆汽车！
说不定她还活着？
二马心中露出一丝侥幸，希望身后的恶魔是为了故意让自己绝望放弃反抗说出的那番话。
冯二马！你到底是在胡想些什么？
正在自己浑浑噩噩的瞬间，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小姐姐那清澈的嗓音。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把碎了膝盖的双腿挺得笔直。他更是看到眼角处地上的一张烧得只剩半边的陈旧照片，那是张耿直让他保管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落在了这里，还烧掉了一半。
对！自己不能死！小姐姐说不定还活着！还要帮张耿直报仇杀了骚棒，找到他的女儿！
二马眼中重新燃起了生的火光。
……
“贱骨头！”
叶古狰狞地咆哮着。
砰砰砰砰！
手腕和肘关节各中了两枪，他在心中默默数着。
已经疼得麻木了，哪怕中过枪的二马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叶古冷笑了一声，看着地上如同蚯蚓一样在地上蠕动的二马，心中快活极了！
他蹲在了二马面前，想看他痛得扭曲的表情，那样他会更开心，更兴奋。
“呸！”
二马发现叶古蹲了下来，昂起头啐了他一口血沫子。
“呵呵。”
他冷笑着，骄傲地看着面前扭曲面孔的叶古，强忍着失血过多带来的困意，下意识地再次挺直了双腿。
这个小动作被气极的叶古发现了，气得大笑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乱枪响起，二马的下半身被打成了马蜂窝。
“宁折不弯？你不弯啊！不弯啊！”叶古叫嚣着，连续开着枪，发泄这这么多天来的憋屈！
二马在地上已经如同一滩烂泥，只有鼻孔呼出的热气还证明着他活着。
“好了，也不跟你墨迹了，这场盛宴我很喜欢。”叶古站在趴在地上的二马面前，享受着对方死狗一样的膜拜，瞄准了对方的脑袋。
噗！
砰！
然而这最后一刻，二马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地面上一个挺身摆动，如同海狮一样咬着牙扑向了前方的叶古。
叶古一不留神没站稳，被烂泥死死地压住了。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慌，这只是他回光返照地挣扎罢了。更何况刚才那枪仍是打中了对方的肩膀。
他很确定刚才丢下的子弹项链被二马揣在了裤兜里。
没有了子弹，你拿什么来反杀！
叶古想推开身上的烂泥，却突然发觉对方嘴里叼着一柄熟悉的左轮！
“哈哈哈！你的最后一颗子弹在这里！没有子弹你还想打死我呢？你拿什么打？拿什么打！拿空气么？哈哈哈哈！”
叶古一边大笑着，一把拽住二马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一边丝毫不惧地再次把手上的92式手枪顶向了对方的脑门，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硝烟从其中一个人的脸上飘了出来。
二马最后一点力气给了脸上的微笑。
“你……”叶古眼睛挣得快要鼓了出来，视线里的最后一刻，是他看到了自己手上从二马衣领里揪出来的项链挂饰。
那是一把小钥匙。
为，为什么不是子弹！
这是叶古最后的一点意识。
……
蠢货！
二马满口是血的笑着。
他自然是明白了死不瞑目倒在自己身体下的叶古为什么到死眼睛都死盯着他手上自己的项链挂饰。
这货从小伙伴那里得知了自己把子弹做成了项链，却并不知道自己的子弹项链还挂着妈妈留给自己的钥匙。
正是这种自己没有子弹的错觉，让这蠢货完全没有了紧张感，随意地在自己身上乱开枪。
难道这蠢货不知道92式手枪的弹匣只能装二十发子弹么？或许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对方笃定了自己没有子弹，所以特意留下了最后一颗子弹才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甚至忘了坏人死于话多。
终于死了！是死去的妈妈在保护自己。
二马全身软了下去。他早就扛不住了，完全凭着意志吊着最后一口气来完成了反杀。
小姐姐，我来找你了，你等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