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秦川,太白为巅。当游小满一路游山玩水来到太白岭山下时,方才明白为何很少有别的门派打太白岭的主意。
但见一片接着一片的山脉连绵起伏,东西横跨数百里;南北望去,影影绰绰,层峦叠嶂;别说找太白岭的麻烦,但凡外人,要想在这成百上千座山峰中找出太白岭的所在,便是个难题。
“我的乖乖,这可咋办?”游小满呆望着眼前的峰林如麻,不知所措,像是一个高手准备好了所有对敌的手段,却突然发现敌人消失在了人群中一般。
“还是先到附近的太白镇打探打探吧。”游小满叹了口气,甩了甩手,哼着自在诗,一路溜达着走进了秦川脚下的太白镇。
“走,快去看看,太白岭在招门徒呢!”一个身体颇为健壮,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拉着一位手长脚长,皮肤稍黑的同龄女子矫健的从游小满身边走过,一看便知,此二人有些武功底子。
“表哥,听说太白岭招人很严格,你说咱能选上吗?”女子言语中有那么点怯意。
“且试试吧,太白岭一向人丁匮乏,说不定考官一心软,就让我们通过初选了呢?”浓眉男子说着又加快了步伐,带着女子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哦?太白岭招人?岂不是有太白岭的人在?一路跟着他们,何愁上不了太白?”游小满刚进镇便意外获得了线索,心下暗喜,两步迈出,没觉得怎么快,却已穿过一路人群,跟上了那对表兄妹。
没多远,刚走到正街路口,向南一小拐,一个广场出现在了游小满眼前。广场正中央搭着个大竹台,后面立着一排排锈有“太白岭”字样的彩旗,台下围站着上百号人,有老有少,但还是年轻人居多,更有特别之处在于这些年轻人多半都是成双入对的出现,个个均一脸期待的凝望着竹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嗖——”一只长枪突然从天而降,重重插入竹台,矗立在台中央兀自震鸣,引起众人一阵惊呼。跟着,两男两女四个神仙般的人物踏着轻功从半空飘飘落下。
四人均是一身白衣,一男一女两位年长者站在长枪后,另外一对年轻男女则静静站在侧后方,游小满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那一对年轻弟子,正是自己曾路见不平,拔刀相救的熊潍潍和胥潍潍。至于两位年长者则不认识。
“呛——”男长者随手一提便将长枪拔了出来,调转枪头,立于身旁,向广场扫望一眼后,气定神闲的说到:“众位,在下太白岭贺韵,这位是内人林韵。”说着举手抬请了下身边的女长者,女长者抱了抱拳,算是向众人打过招呼了。众人听到两人名号,忍不住一阵骚动。游小满以前也曾听火雨讲到过,太白岭掌门秦童谢童之下有两员得力干将,也是与秦童谢童同批入门太白岭的杰出人物,正是这台上说话的贺韵和他的爱人搭档林韵。想来在场大多的人都与游小满一样,只闻其号,未曾见过本人。
贺韵对台下众人的反应甚是满意,点了点头,接着说到:“今日太白岭招徒,规矩还跟往年一样,一不问身世,二不问来历,年龄双十以下的男女搭配便可上台参加考核。考核内容也如旧,有意者上台后与我门下弟子过招,一看武艺天赋,二看配合默契,无论胜负,均有机会通过筛选。若能通过初步筛选,便可成为外围弟子,获得上山修行《太白连理枪决》的资格。”
“熊潍潍,胥潍潍。”贺韵头也不回叫到:“准备好了的话,这就开始吧。”说完后,贺韵一手持枪一手牵着林韵退到了竹台的一角,将台子让给了熊潍潍和胥潍潍两人。
“是,师父!”熊潍潍和胥潍潍的答复和动作出奇一致,一看便知久于配合。事实上,他俩也是太白岭核心弟子中被着重培养的一对,自上次两人回师门向掌门和两位师父汇报了与隐风堂搏杀及被“游龙”所救一事后,门派对两人更是看重,连往常由上代弟子进行的选拔考核,这次都刻意交由他俩进行。至于贺韵林韵两人,更多只是来坐坐镇罢了。
“太白后进熊潍潍,胥潍潍,向诸位问好了。若谁有意投身太白岭的,便请上台一展身手,我们只切磋,不伤人。”熊潍潍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后的短枪拿到了手里。胥潍潍则向台下抱了抱拳后,也将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长枪抽在了手中。
看着台上两位不协调的搭配,台下个别人开始小声的议论,可迫于太白岭的威压,却也没敢说什么不敬的话,不过在有些人看来,似乎这一届的考核容易多了,满脸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有游小满才知道,这两人要真动起手来,还不知台下这群草台班子走出的武者,有几对能抵得住。
“在下周阳!”“在下张路璐!”“向太白岭两位高手讨教了!”原本众人都想等他人先上台踩踩点,探探熊潍潍和胥潍潍的路数,消耗消耗两人的体力后,再上去讨教,故一时竟无人应战。直至半柱香后,人群中才终于有一对二八年华的年轻人耐不住性子,首先登台了。
“有请!”熊潍潍和胥潍潍向两人抱了抱拳,示意对方可以先出招了。
周阳和张路璐相视一眼后,各自取出了自己的称手兵器。但见周阳抽出两柄判官笔,此乃近战重器,碎骨、断脉、点穴无往不利。张路璐则从腰间取出了一根九节鞭,铁木打造而成,实为快攻快守的轻器。台下众人见状均点了点头,看来两人是周阳在前,张路璐在后,一近一远,近者狠重,远者轻快,如此搭配,取长补短,甚是合理。
“小心了!”周阳提醒一声后,出手了,两柄判官笔在周阳手中被抡圆了起来,带着呼呼风啸,一路杀向太白岭两人。九节鞭也在张路璐手中缓缓的蓄着力,一步一步向太白岭两人靠近,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胥潍潍睁大眼睛向杀来的两人一瞪,长枪尾在台上一跺,出手了。但见她单手横举长枪于腰间,一个马步向前,长枪微微向后回缩了半步后,“呼——”得一声贯了出去,竟是平地使出了原本应在坐骑上使出的“冲枪”。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周阳见胥潍潍这一出手,便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虽然长枪被握在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子手中,但这横空出世的“冲枪”可是一点儿不可爱,要被刺中了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周阳一咬牙,举着判官笔正面迎了上去,想靠着自己擅长的力量和判官笔的沉重优势,一举破掉胥潍潍的“冲枪”。
游小满见状摇了摇头,心想道:对对手实力的误判,是战场上最致命的失误。
“砰!”长枪和判官笔终于碰到了一起,就在两兵相交的一刹那,长枪枪势突然一提,一时间气势如虹,威力暴增,大有一副君临天下之势,原来,这一击“冲枪”自出手后,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有人挑衅,等待被人阻止,等到周阳的判官笔不知好歹的迎上枪头,才揭竿而起,将一直含于枪身中的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一股脑的喷发出来。
周阳岂知此招之妙,待反应过来之时,已撤手不及了。两柄判官笔如草荐般被长枪一枪撞得脱了手,飞上半空,而长枪的攻势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澎湃,直杀出一股蛮横的气流,将周阳带得飞了起来。
张路璐尚未出手,便见周阳不知怎的刚一出手就被胥潍潍打上了半空。没有选择的余地,张路璐九节鞭轻轻抛向周阳,在其腰间一缠,准备将他拉回竹台。
可就在九节鞭缠上周阳的瞬间,张路璐清楚的看到,长枪已拍马赶到,迅猛而直接,连一丝虚招也没有,就这么当着张路璐的面,突破判官笔的防守后,又与自己手中的九节鞭战到了一起。
说是两者战在一起莫若说是九节鞭螳臂当车,只一转眼,九节鞭就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枪尽破,瞬间支离破碎,化作了真正的“九节”鞭。而周阳和张路璐尚未回过神来,便被胥潍潍一枪撞出了竹台,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两人就被抛离台下,摔坐在地上,兀自发呆。
原本被看做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却如此戏剧化的告终,台下除游小满外的众人均张大了嘴,鸦雀无声:这小姑娘什么来头,怎能一枪刺出这等威力?她的搭档连手都尚未出,对手便被她一枪横扫了,这是有多蛮横?这接下来还怎么考?
只有游小满知道,胥潍潍根本未用全力,这一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若是台下之人知道连隐风堂高手以多战少还终被这女子三枪刺了个两死一伤,估计早都打道回府,不做多想了。
“周阳,张路璐,考核失败!”贺韵淡淡宣布到。
“承让!”胥潍潍长枪一收,向被自己打下台的两人抱了抱拳后,回到了熊潍潍身前,两人相视一笑后,望向了台下,似乎在问:下一对谁来?
“潍儿,”站在竹台一角,一直没有开口的林韵向前迈了一步,说话了,“我们太白岭选拔弟子不以考核功力为目标,主要是看天赋和配合度,接下来的比试,你们使得五成功力便可。”
“是,师父!”胥潍潍干净利落的答到。林韵点了点头,微笑着退了回去,这个徒弟,一直是她的骄傲,此次由熊潍潍和胥潍潍下山进行选拔,也是她特意向掌门争取的,目的自是为自己弟子多争取一些立功表现的机会。
“在下谭萌光”,“在下丁玲”,“向太白岭两位高手讨教了!”,听到林韵与胥潍潍的对话,台下人群再次泛起骚动,若说第一场的考核令大家顿感失望的话林韵的话无疑又给众人打了一剂强心剂,这不,又一对璧人登上竹台,开始尝试新规则下的挑战。
“有请!”熊潍潍和胥潍潍向两人抱了抱拳,示意对方可以先出招了。
“得罪了!”谭萌光和丁玲各自抽出一把普通的单刀和一个小圆盾,并肩向着太白岭两人杀去。大家略一思量,发现此二人的组合颇有些门道:谭萌光是右手持刀,左手持盾,站在左侧;丁玲是左手持刀,右手持盾,站在右侧;两人攻防一体,进退同步,攻时两把刀风劈八面,防时两只盾滴水不进,一招一式颇有些大家风范。加上两人一身精致的打扮,想来应是世家子弟,有化外高人长期加以调教。
而太白岭一方却只有胥潍潍一人动手,一根长枪横劈竖打,霸道绝伦,即便是谭萌光和丁玲两人用尽各种手段,也难以近其身,几招之后依然被一枪扫下了竹台。
“谭萌光,丁玲,考核通过!”贺韵淡淡宣布到。
“好!——”广场顿时沸腾了,看到谭萌光二人几招败下阵来,却依然通过考核,似乎都看到了希望,一时上台之人络绎不绝,场面一度相当踊跃。
……
“霍少,覃白凤,考核失败!”
……
“郭风,王涓,考核失败!”
……
“陆东,宣萱,考核失败!”
……
“刘沙惺,易芸,考核通过!”
……
“陈林,陈钰,考核失败!”
……
两个时辰后,广场上的一对对男女,基本都已上过台,考核通过的被留了下来,考核失败的则蔫蔫离去,甚至连第一对上台的周阳和张路璐在经贺韵准许后,再次上了台,毕竟因规则原因,他们第一场吃了亏,可即便如此,最后依然被淘汰出了局。
可直至现在,熊潍潍和胥潍潍都尚未同时出过手,而是等到胥潍潍战累了,便换熊潍潍上,熊潍潍累了,便换胥潍潍上,似乎所有来人中,还没有一对值得两人同时出手的。这也难怪,原本来参加考核的人大多是江湖各路闲杂门派的后生或大家大户的子弟,能请到个稍有名声的师父便已属难得,跟八大门派里遍是高手难以相提并论,固教出来的弟子难有什么大作为也实属正常,就更别说太白岭的规矩还是需得一男一女搭配而至,也正因如此,这些年轻后生方才挤破脑袋想入得大派,以求在武学的路途上一日千里,洗骨伐髓,获得飞跃的机会。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除通过考核的几对人儿兀自在台下兴奋外,其他人等已不足二三十之数,多数还是淘汰后不舍离开或无意上台,只为来观战而来之人。
游小满看到刚才路过自己身边的浓眉男子和他表妹也有上台,遗憾的是两人依然未能通过考核,像大多数人一样,很快便被淘汰下来。
“还有少杰要参加考核的吗?”贺韵见台下人所剩不多,已有一炷香时间没人上台,便上前一步,问了一句。看着今年这批被留下的弟子,叹了口气,入选的人是一年少过一年,武功底子也不如往届的好了,若是长此下去,太白岭八大门派的地位迟早岌岌可危。
“谢谢众位抬爱,太白岭这届……”贺韵见无人应答,摇了摇头,正欲抱拳宣布选拔结束。
“慢!”一个娇小的声音响起,跟着一个红裙飘飘的二八女子拉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男子飘上了竹台。
“在下甘絮,这是我表弟,孔二牛,向太白岭两位高手讨教了!”说完,女子细手一甩,一根和其衣服一样火红的长鞭,自其袖中甩了出来,击在台面竹排上,哗哗作响,端得是威力不弱。
众人好奇这最后出场的一对是何人样,便安静下来,将目光投了上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想笑。自称甘絮的女子长相虽一般,但亭亭玉立,两眼放光,精神饱满,站在台上落落大方,让人一见不免升起一股惜才之心。
再看孔二牛,弓腰驼背,目不敢望,站在台上却躲在甘絮身后,紧张的慑慑发抖,大有恨不得两步冲下台逃之夭夭的模样,也不知道此二人如何搭配到了一起,真是白瞎了这红衣女子。
游小满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是她!虽然红衣女子将一张脸易得天衣无缝,但那根长鞭游小满再熟悉不过了,再加这一身红衣和化名,以及前日在源山镇外,她独自追上游小满后两人的对话,游小满可以肯定这位自称甘絮的红衣女子正是蒙顶甘露美少女房当絮絮无疑。不问可知,房当絮絮出现在太白镇,自然是其自作主张来替玉雄打探太白岭的消息来了,虽然她江湖经验尚浅,不知该如何入手,但若能成为太白岭外门弟子上得山,多少能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故此才在最后一刻登上竹台,只不知这孔二牛又是她从何处寻来?
贺韵看了看两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退回台角,示意两位徒弟可以开始了。
“有请!”熊潍潍和胥潍潍向两人抱了抱拳,示意甘絮二人可以先出招了。
“得罪了!”絮絮微一颔首,一根长鞭一步扫出,贴着竹台卷向了熊胥二人。絮絮知对方二人厉害,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全力,长鞭“唰”得一声掠过台面,竟掀起青竹条一阵破碎,许多碎竹条随着长鞭一道,天女散花般,扑向了太白岭两人所在。
“哇——”台下众人一阵惊讶,想不到最后出场的这对,才是所有参加考核的选手中,实力最强的。连贺韵和林韵两人都抬起了眼皮,忍不住多看了絮絮一眼。
“来得好!”守在胥潍潍身后的熊潍潍原本还抄着双手静观胥潍潍考核甘絮二人,突然见这竹条来得密集,来得势猛,担心伤了不擅防御的胥潍潍,故及时出手了。
一根短枪风舞出,护住了胥潍潍头顶,将随着长鞭袭来的竹条尽数拨了开去。同一刻,胥潍潍也出手了,“势如破竹!”胥潍潍长枪应景的迎上了絮絮的长鞭,旋转着,疾驰着,看势头,定要一枪将絮絮的长鞭打回原形,逼得絮絮回缩防守不成。
长鞭在对上刀剑等短兵器时会占一些优势,可恰恰最怕长枪长棍等硬质的长武,絮絮当然也知道此理,可她一心练鞭,也不会别的兵器,故只能硬着头皮出手,以期能侥幸通过考核。至于孔二牛,不过是她为了应付考核规则随手抓来的一名小武师罢了,连名字都是她上台后才随口替人取的,打心底里便从未指望过此人能帮上什么忙。
果不其然,躲得远远的孔二牛,还没等胥潍潍的长枪杀到,便就地一滚,滚下了竹台,钻入人群,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子。
絮絮精力都在胥潍潍的一杆长枪上,哪管得了孔二牛,眼见长枪就要跟长鞭缠到一起,知胥潍潍的枪法凛冽不宜硬碰,絮絮手腕一抖一撤,长鞭像有灵性般,在胥潍潍的枪头上一点,弹了回来。
未等长鞭收起,絮絮一个后翻,长鞭围着她优雅的腰身一转,再一次撩出,刚好打上长枪的枪身。枪势虽强,但也抵不住侧面被长鞭猛得一拍,枪头就此失去准头。胥潍潍见状,一个压腕,收回了第一击。
双方这一回合,絮絮一击一守,恰与熊胥二人打了个平手,虽熊胥两人均未使全力,但也相当不易,尤其是絮絮以一己之力,还吃着兵器的亏,且不落下风。台下见状掀起一阵叫好声。
絮絮一心对阵,并未考虑那许多,见第一招无功而返,正欲第二招使出,突然贺韵一步冲到了台中央。
“姑娘,考核结果已出,请住手吧。”贺韵单手一举,喝止住了絮絮。
“嗯?”絮絮一愣,怎么刚才动手,还未使出全力,便出考核结果了?难不成见我武艺精湛,怕伤了他弟子,让本小姐直接通过了?
“甘絮,孔二牛,考核失败!”贺韵淡淡的宣布到。
“嘘——”台下先前落榜的众人一阵嘘声,怎么说人女孩儿还未落败,更未认输,怎么就宣布其考核失败了呢?
“大家请稍安勿躁,”贺韵面不改色的说到,“我们知道,太白岭绝学太白连理枪决,须得男女二人配合使出,一攻一守,一阴一阳,若只是一人,便无法学得。”
“这是自然,”众人仰慕枪决已久,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可若是两人武功相去甚远,或毫无默契,攻者再强,防守弱了,敌人一攻便破;又或防守再强,攻者弱了,却又难以制敌取胜。所以我派筛选弟子的出发点首在配合与潜力,而不在功夫高低本身。”贺韵说到这儿,向絮絮抱了抱拳才接着说到:“姑娘武艺高超,身法过人,却没有一个合适的搭档可以配合修炼太白岭武学,故还请姑娘见谅,这场考验,确是失败了。”
“哦——”场下众人这才幡然大悟,对贺韵的解释这便算是信服了。
“啊?”絮絮知贺韵说得在理,可一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偷偷跑出来,眼见到了太白岭山下,却又上不了太白岭,没法助玉雄哥哥一臂之力,心下有些着急了。
“那,那我可以先自己考核,等上山之后再寻合适之人吗?”絮絮焦急的问到,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上山。
“呵呵,不行。”贺韵笑着摇了摇头,“姑娘,莫说太白岭中包括我们掌门在内均是男女搭档,毫无例外,你根本无法上山后再寻合适之人。便是你现下立马找着一位愿与你共进退之人,我想,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得以相互磨合融洽,通过考核。我见姑娘年小,若姑娘不嫌,可等寻到合适的搭档之后,改日再来,像姑娘这等人才,我们太白岭欢迎之至。”说到后来,贺韵的语气真挚无比,确实是,太白岭,太缺人了。
“我……”贺韵的话,絮絮无法辩驳,却又哪能等到“改日”?下一回考核,说不定都到明年去了,想到这里,絮絮一时急得眼泪都快涌出来了。看得台下众人一阵怜惜,若不是自知无用,早上去跟絮絮一同应对考核了。
“我想试试。”人群最远处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还带着一点乡下人的口音,跟着,一个庄稼汉打扮的人慢慢穿过人群,踏着台阶,走上了竹台中央,站在了絮絮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