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得不说,改稻为桑这个策略听上去确实诱人,桑织一年的收入比大稻翻了至少两翻。在不考虑铁矿、贵金属等输出的条件下,这的确是一条为数不多的良策。
但这里的问题仍然还有不少,虽然在理论上可行,但那终究只是纸上谈兵。太子肯定也觉察到了,只是没说。
这里面应该有两个原因,一:他知道改稻为桑不可行,故意让羽生夜犯错,打压对方,重振太子党的势力。二:动羽生夜可以,但太子不能亲自上,如果秋泽没意见,他也会派人去传播谣言,以诫大名。
秋泽,就是太子的另一只手。
虽然有些不感冒,但没办法,秋泽不得不上,他另有计划,不能死宅在大院中,那这个忍术得到猴年马月才能进化到上忍层次?
连个上忍都达不到,那还玩个球。
“改稻为桑,是误国之策。”
秋泽的目光平静而纯粹,看着大名。他心里确实也有很多小九九,但至少在国家层面,在火之国的利益面前,他还是比较正的一个人。
他就是这样的忠肝义胆、大公无私、宵衣旰食……
好吧,其实他早已将国土看成私人财产了。这不,神圣不可侵犯,要是被你们搞丢出去一块,那秋泽连哭的心都有了。
“你胡说!”羽生夜马上就坐不住了,怒视秋泽。
这边还要不断的讨论议政,你倒好,上来直接驳斥我提出的预案!
明里心中越发焦急的,她恨不得直接将这个男人拉回家中,在明里心中,那秋泽绝对是在和羽生夜赌气,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原本以为这个男人有些本事,值得培养,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他了?
“殿下还没说话,你急什么。”
秋泽淡淡瞥了一眼,这羽生夜三番两次僭越上下级关系,要不是还有点治国韬略,估计早被查水表了。
“秋泽,你且说说看。”
大名摇着蒲扇,气质儒雅,看似高人,俗称装逼。
得到大名肯定以后,秋泽点点头,环视众人道:“各位都是火之国的决策者,我国的大稻可是二季种的,而今八月初,稻苗刚长,战争拨款又迫在眉睫,那么,这半年的真空期拿什么弥补?”
“自然是拔苗换桑。这点宇智波的火遁刚好适合大面积换田。”高志回答道,这点理由根本无比辩驳改稻为桑的预案。
明里也颇为失望,本来他还对秋泽抱有一丝幻想,现在看来真是自己太天真了。
秋泽却没有惊慌什么,继续问道:“好,我且问你,桑树成熟期短则四五年,长则七八年,这点羽生夜也说了,必须直接培养成熟品,否则火之国根本拖不起这么长的时间。之前千手柱间在世,这点很好实现,但现在又当如何?”
“当然是从别国进口移植,这点羽生大人为了战争储备,早就与众小国达成了协议。”
何彦傲然说道,顺便又推了推羽生夜。
“好,按你说的,从众小国中进口成熟桑,你和他们谈成的价钱是多少?但我想无论怎样,小国也不是慈善家,二代火影被杀,明面上孰强孰弱还看不出来?就算有国家敢冒着雷之国的怒火资敌,我想这怎么着也是一笔天价,那么这笔钱,谁来出?”
羽生派三位大臣竟一时无言,他们心中当然有算盘,羽生夜可是与太子不分伯仲,这么多年来,钱,那肯定是不会少的。但麻烦就麻烦在,这钱不能明面上用。
“我知道羽生家族权大势大,咬咬牙或许能够挺过小国们的坐地起价。但而今形势非常,羽生家族,你们敢与太子内斗消耗,与不愿直接投入国防设施中,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秋泽越说越响,振聋发聩,连团藏都微微皱眉,这还是那个被他选中的人?
“你胡说八道,我羽生家从来都与火之国荣辱与共,怎会与太子殿下内斗,你莫要血口喷人!”
羽生夜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种情景,从前他与太子较量,那都是私底下掰手腕,搞一些小动作,而秋泽不然,他说的这话实在太狠了,当着大名的面,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哦,是这样。羽生大人,消消气,我就是一介草民,说错话很正常,并不是在针对你,只是想到火之国被某些权贵搞得乌烟瘴气,有些痛心而已。”秋泽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
你妹夫,你也知道你是草民?敢与本王这么说话!某些权贵?你他么的还指桑骂槐!真是好气啊!
羽生夜忍着狂吐一口血的冲动,愣是坐在下方,没有说话。他现在学乖了,这个草民过于蛮横无理,只要心平气和,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就好。
明里突然松了一口气,还对羽生夜吃瘪颇为痛快,秋泽好像还真有些本事呢。
“继续说。”
大名摇了摇扇子,仿佛没有在意羽生家族的态度,而是对秋泽颇为感兴趣,这是一个有胆识的人。
“大名殿下,我们现在就当做羽生家族财大气粗,可以买到成熟桑,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羽生夜虽然对“财大气粗”听着非常不爽,但这次还是硬生生忍住了,酒肉穿肠过,酒肉穿肠过……
虽然没有人回答,与其说没有人想回答,但秋泽却不在意,自说自话道:“接下来就是改稻为桑了,那么,怎么改?改多少?这两点羽生夜虽然也有提出,但具体落实到环节当中,就有很大一部分问题。”
“首先,这一季的苗肯定是不能要了。火之国人口众多,全靠进口那是不可能养得活国民的。那么只有进口和自种结合来采取办法。这里又有问题了,改稻为桑不能太少,否则根本就没有利益可图。但又不能太多,最多不能超过可用种地的一半,否则就会饿殍遍地。”
清志沉默下来,这里面确实存在很多问题。大名也点点头,示意继续。
“好,我们权当是改稻为桑成功了,小国进口粮食,运输成本,桑苗长势,这些统统完好。满打满算,这里至少需要半年。先不论这半年的战争拨款,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桑制品出口是哪些国家?”
为了方面说明,秋泽将忍界地图打开,指着说道:“雷之国,这个国家根本不用考虑了。土之国,这个国家与风之国争个不死不休,他们真的有多余的财力吗,土之国上下一心,民风彪悍,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二愣子,说打仗就可以全民勒紧裤腰带,桑制品那可是奢侈品,土之国能出口多少,这里得打个问号。”
“水之国,这个奇葩的封闭国家我就不多讲了。”
“最后一个,风之国,的确,风之国漫天黄沙,对纱布应该供不应求,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风之国现在在裁兵,这个国家实行了精兵战略。一个国家的军事投资尚且如此,你还指望它能大批大批的进口丝织品?”
“这两个主要输出大国,不确定因素太大。至于旁边零零散散的小国家,本身就作为五大国战略缓冲地带,它们国民连吃饭基本都成问题,你能指望他们的购买力有多少?”
秋泽最后在火之国打了个问号:“改稻为桑,投入大量的资产,调动一系列的人力,抽丝剥茧,开设作坊等等,但结局很可能是大批大批丝织品烂在火之国。”
“综上所述,从种前,种时,到种后,成本与产出完全不成正比,所以臣才说,它根本就是一个误国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