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一行人刚坐下没有多久,点名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特耐尔地区监狱每天会例行进行三次点名,分别是早餐前,午餐后和熄灯前。在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必须出现在监舍内,如果有人失踪了,监舍内所有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是失踪,而不是其他什么情况,都佛告诉杜林,有时候总有些特殊的问题需要特殊的对待,所以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基本上都有一定程度的“疾病”,这些疾病会登记在每个犯人的个人收监信息卡上,万一突发什么疾病死掉了,监狱方面也有充足的理由和借口来解决这个麻烦。
囚犯可以死在监狱里,但绝对不能逃出去。尽管监狱是这么执行的,可依旧有人能够跑出去
在特耐尔地区监狱不长的历史上能够成功逃狱的人大约有十七个人,这些人的成功往往是在牺牲了数倍同伴的前提下才做到的——因为有一个人一旦选择逃狱,就意味着他最少会拉自己监舍里的三个人和他一起下水。
而这,又涉及到了监狱里另外一些潜规则,比如说不能告密。
告密是所有人都痛恨的一种行为,无论是什么原因,都绝对要学会闭上嘴巴,否则就不是一个两个人的敌视那么简单,是会受到整个监狱内所有囚犯的憎恨和敌视。
曾经有一个富家公子哥因为争强好胜在一场失控的斗殴中失手杀了他的对手,在大量的金钱权力攻势之下,这个小伙子被判了五年的监禁。他的父亲对他保证,会最大限度的帮他尽快离开监狱,而且不会让他等太久。对于从小就生活在情绪放纵状态下的家伙很快就把监狱里的大多数人都得罪了,包括狱警。
可是他随身跟着五名拿命换钱的暴徒,谁都不敢轻易的对他动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半个月后。狱警告诉他,如果他想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就必须有“立功”的表现,在监狱中毫无疑问的“举报违法行为”是最快的途径。他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然后他举报了一个家伙“收藏”了一些利刃,从而被减去了一年的刑罚。
他只高兴了三天时间,就死在了自由活动时能够触及的球场上。他的“暴徒”保镖们没有能够保护他的安全,有超过三成的犯人都需要为他的死负责,最后经过审定,这家伙死于突发性心脏病,猝死!
这么说来,杜林其实也有病。
三名狱警站在了A区二楼最后一个监舍外,目光扫视了一下监舍中的情况,很快就转身离开。这是一间“别墅”,因为这个监舍中有六张床铺,专门提供给那些有钱、有势、有一点权力,急需保护又愿意付出的人。所以居住在每个区最后一间监舍的人,基本上都是有点能量的人。
这种人狱警们其实也不愿意得罪的太狠,毕竟住在这里就意味着刑期很快就会过去,这些对他们而言的大人物既然能够在这里都获得特权,一旦出去之后必然会更加的了不起。得罪他们得罪的太狠了最后倒霉的是自己,又何必为了别人的事情自己来得罪人?
点名的过程进行的很快,囚犯们都已经有经验了,狱警也是,他们能够在最快的时间里检查每一个房间。结束之后,所有监舍的门锁缝隙里都会喷出一股热蒸汽,墙壁中传出机械金属摩擦时候产生的声音,然后锁簧被推动,门也缓缓的打开。万能的曜晶维持着整个世界的运转,有时候真不知道万一有一天曜晶彻底的消失了,这个世界该怎么办才好!
接下来就是用餐的时间。监狱里的早餐很“丰盛”,有一块不知道什么肉做的肉饼,大约有半个手掌大,不是很厚,但有很多的油从肉饼中溢出来。有一碗麦仁粥,麦仁很少,水很多,还有几根生的蔬菜。
第一次吃这种饭的杜林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高度的好奇,他端着自己的盘子走到了桌边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一个壮汉从他背后突然间一挤,挤的杜林脚下差点站不住。他回过头望着那个壮汉的时候,那个壮汉也有点惊讶的望着杜林,因为杜林手中端着的盘子并没有跌落。
“如果你是无意的,那么你应该向我道歉。如果你是有意这么做的,那么……”,杜林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有几个壮汉站了起来,他们站在了那人的身后,一脸戏谑或是面露凶恶的望着杜林。其中有一人杜林还认识,就是之前对他甩鸟的那个家伙。到了这时候,他如果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出去报仇的必要了。
“如果是我故意的,你想怎么样?”,那人低着头看着杜林,挑衅的问道。他的个子比杜林要高了一个头多,脸上的横肉微微颤抖着,着实又让人害怕的资本。杜林在他的面前要矮不少,也瘦弱的多,看上去就像是不堪一击的样子。
别人有可能会害怕他,但杜林不会。
下一刻杜林手中的餐盘直接被他用力的按在了壮汉的脸上,崩碎的木制餐盘从毫无伤害变得充满了危险。他抓住一块崩裂的木条,用力的插进了那个家伙的胸口。壮汉需要感谢这是一块崩碎的木条,不是那种为了伤人或是杀人特意磨制的小锥子。锐利的蹦口插进肌肉一公分左右就被胸大肌死死的咬住,他抬手一拳打在了壮汉的脸上。
紧随他身后的都佛第一时间将手中的餐盘丢了出去,尽管他丢出去的餐盘和四处飞散的食物并不具备任何杀伤力,但是在本能的作用下,还是有不少人伸出了胳膊护住的头脸,甚至是退了一步。都佛一手按在了杜林的肩头,杜林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略微下沉了一些,借助手臂和弹跳的力量,都佛撑着杜林的肩膀沸腾起来,双脚直接踩在了那家伙的面门上。
一场大战瞬间爆发,整个监狱的餐厅霎时间都轰动了起来。对于这些除了吃饭就是干活的囚犯们来说,能够在吃早点的时候就欣赏到这样一场充满了“欢乐”的表演,简直是太幸运了。
周围异常的噪杂,哄笑声,起哄声,嘘声,格外的吵闹。但是杜林的内心却非常的冷静,他记得都佛告诉过他,为了避免囚犯在械斗中出现大规模的伤亡,监狱中几乎所有东西都是被固定死的,包括了桌子和凳子。但是有一个东西没有固定死,那就是凳子面,简单点说就是圆圆的座盘。
这个东西经常坏,有些省雅人喜欢蹲在凳子上吃饭,经常会有座盘出现破损的情况。为了方便更换这些座盘,所以座盘并不是固定死的,而是卡上去的。之所以不用螺丝或者其他方式固定,也是为了避免有囚犯偷偷的将固定用的金属件偷下来,做成越狱或者伤人的东西。
下一秒,杜林抓住身边的座盘用力一掀,举起重达差不多六七斤的木制实木圆座盘,狠狠的砸在了那个挑衅他的家伙的脑袋上。
哨声适时的响了起来,大量狱警手持警棍冲进来,高喊着让所有人趴在地上抱头的口号。杜林朝着地上身体已经开始颤抖的壮汉吐了一口唾沫,对着其他人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之后,丢掉了手中带血的凶器,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地上。他和典狱长有合作不错,可这不代表着他就能公然的反抗监狱里的规则。
冲进来的狱警很快就找到了“案发现场”,他只是瞅了一眼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大概是怎样的。
在男性荷尔蒙乱飞的禁欲服刑过程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得住,有人对发泄的看法简单一点,可以通过自己双手辛苦的劳动成就自己的梦想。但是有些人却需要更加强烈的刺激才能让身体的生理机能完全的释放,所以难免的,有些眉清目秀的囚犯成为了这些人最好的“朋友”。
只是这一次,他们似乎挑错了对象。
冲进来的狱警分队长用脚踢了踢颤抖中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壮汉,看样子受的伤很重,不过好在应该不会死掉。他喊了一声医疗支援,然后命人将杜林一伙人和另外一伙人分别关进了监舍中。在去典狱长房间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认识杜林,知道杜林在外面的名头,也正是因此他才要向典狱长询问此事该如何解决。作为监狱中多少也算有点地位和权力的分队长,他很清楚杜林的身份,如果处理不妥当的话,说不定外面的那些人会报复回来。
不过见到典狱长的时候,他却得到了另外一种答案。
“无论是我们,还是那些囚犯,都必须遵守监狱的规则!”,弹了弹烟灰,典狱长侧着身子笑说道:“按规矩办事,杜林比你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既然典狱长都这么说了,分队长自然而然的会按照典狱长的命令执行下去,就算天塌了,也有巨人撑着,他怕什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