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工地里一片欢声笑语。
简陋的工棚里,香气环绕,三五成群的工人们围坐成一团,啤酒上桌,自然是吆五喝六。
桌面中央,大锅沸腾,四溢的香气便是从这里面传荡出来的。
“滋~”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工人舀了一勺汤汁吞下,眼睛都是一亮,口中啧啧的称赞着:“哇...这锅蛇肉可真不赖啊!”
“嘿!”旁边一桌的工头满脸喜色,“你以为呢,平时这些可都是有钱人才吃的蛇羹,今天倒是便宜我们了!”
“嘿嘿...今天的口福还真不错啊!”七八双筷子伸进锅里,夹着蛇肉送进嘴里,吃的自然是满口流油。
“嗳!别抢别抢!”大胡子叫道:“今天老板大发神威,那一窝蛇坑里几乎有成千上万条,足够我们吃几个星期了!”
“对啊对啊...这锅不够还可以继续煮嘛!”工头嘿嘿笑着,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嘿嘿...要是再来个女人就心满意足了。”大胡子啧啧的说着,嘴巴却也不慢,片刻之际就已经是四五块蛇肉吞下。
“嗳!”一旁的工头挤眉弄眼,“晚上到外面放一放...不就得了吗?”
周遭的人立刻轰然大笑,大胡子倒是点了点头,“对啊!有道理有道理!”
“来来来...划拳划拳!”
划拳吆喝声不断,一个工人走了进来,随意在一桌前坐下,“老李,工程师让你今晚守一下里屋啊!”
叫老李的工人嘿嘿一笑,却是用肩膀撞了撞大胡子,“老王今晚守里屋!”
“哎!?”大胡子老王满脸的不乐意,让想要说话,却见到那老李对自己挤眉弄眼,他也是在工地厮混了这么久的人,立刻就是明白了,随即就满脸喜色的应承了下来。
难得的一顿美餐,这群人自然是推杯换盏,蛇肉更是接连不断的下锅,这顿饭却是吃到了晚上一两点钟的时间。
“你说的人,在这里?”
从车上下来,两个保镖自然是在前方开路,王富仁望着这人潮不断的街道,眉头轻不可察的皱了皱。
眼前的这条街,在永城市称为西街,位于永城市西区最偏向市区的地方。街尾有着一家大型的菜市场,街道上各种小吃街摊不断,大排档灯火通明。此时正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刻,自然是高峰期,拥挤的人流如同潮水一样。
对于王富仁而言,这种地方他只是在十几年前来过而已,看到这情形,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汗臭味、小吃香味,让他直皱眉头。
“Boss啊,其实根本不用您亲自来的,我给他打个电话,直接让他过来就行了。”马秘书依旧是风骚的白色西装,大晚上还骚包的戴着墨镜,天知道他能不能看清脚下的路。
“算了,来都来了...”王富仁叹了一口气,“我们去看看他的手艺也好...”
前方有保镖开路,马秘书慌不迭的引着,王富仁随着人流却是来到了街道的一角,在此驻足。
那是一个小摊位,就跟夜市里买小吃的流动商贩摊位相仿,只是车上摆放的却不是肉食蔬菜,挂在车顶棚提溜而下的,俨然是一条条的长蛇。
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红色衬衫,围着黑色围裙,口中吆喝声不断,手里却拿着一条有两米多长的白色黑斑长蛇。
“都来看一看看一看,现剥现杀,都是明阳山的野蛇,强身健体不在话下啊!”
那长蛇嘶嘶的吐着信子,吓得周围的人不由得后退,长长的蛇躯缠绕在男人的手臂上,肌肉不断收束,鳞片紧绷,俨然作势便会撕咬。
然而男人的手掌放开了手掌,蛇躯顿时一松,旋即缠着男人的右臂发力。蛇类的缠绕禁锢,力量之大甚至能生生勒碎猎物的骨骼,然而男人却面色如常,右手抓住蛇躯不放,刚好扼在七寸方位,手臂被蛇躯禁锢却似乎是全然不受影响。
“不是我吹牛啊!蛇可是全身都是宝,生吃蛇胆可以祛除风湿、治疗皮肤病!生饮蛇血可是大大的补血啊!”说着他举起手臂将长蛇往前一推,正杵在王富仁眼前,一旁的马秘书吓得浑身一颤,然而王富仁毕竟是一方大亨,见多了风雨,面色却也还不变,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
“都不要错过,都不要错过啊...现场开肠破肚,蛇血见者有份啊!”
男人意外的望了王富仁一眼,却是将手臂一收,举在了身前半空中,从一旁抽出了一个黑色的布袋,随即将长蛇放在了案板上,松开了手掌。
这一下唬的周围人都是接连退后,外围不断传来抱怨声,就连王富仁都不由得退了半步,一旁的保镖稍微上前,挡在他身侧。
长蛇乍一得脱,却并没有第一时间逃窜,紧绷的身躯却是猛然一探,张开獠牙便朝着男人扑了过去。
“都放心都放心,我家祖祖辈辈都干这个的,这长虫很好对付,等下我就把它剥皮破肚,蛇血见者有份啊!”这人也是艺高人胆大,这番情景下竟也还能照常吆喝,然而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却是不满。
手掌微撑,黑布摊在手心,面对扑来的蛇首,他手掌一抬,正从下方闪电一般的卡住了蛇躯七寸,捏住了七寸后他抽出黑布,随即盖在了蛇首上,旋即换左手裹着黑布抓住了蛇首,扬起手臂便是那么一抖!
捕蛇却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行当,自然是有着诸多方法,正是“一顿二叉三踏尾,扬手七寸莫迟疑,顺手松动脊椎骨,捆成柴把挑着回”!
中年男人所用的方法,正是“拖尾法”,正常情况下自然是拖住蛇尾猛然一抖,松动蛇类的脊椎骨。然而也有高人却捉蛇首,用手掌把蛇的头部压住,用另一只手轻捏蛇的颈部,以蛇不能反身咬到肢体为准。
男人却是单手操控,这么猛然一甩,长蛇便如同面条一样软了下来,被他提在手中当做展示。
隔着黑布捏着蛇首,他将蛇首往车沿垂下的活口那么一套,随即用力一拉蛇躯,足有两米多长的白色黑斑长蛇便垂在了上面,越是挣扎,活口便系的越近,死死的锁住颈部。
右手往屁股后的口袋里那么一掏,一个小型的剪刀便拿在了手中,插入蛇躯**处那么往上一划,在人们的目光中,这条长虫便自下而上被剖开了柔软的腹部。
“都来看看,都来看看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抠出长蛇那还在跳动的心脏,摆在众人面前观看。
蛇躯还在筋挛的抽搐着,然而生命却已经注定了要走向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