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隐刀煞大步向前,黑袍随风飘动,手中弯刀自下向上一挑,化作一半月刀气,这刀气之上黑烟滚滚,尖啸之声宛若百鬼恸哭。
凌聪面色一正,知道在其不再掩饰刀法造诣之下,全力施为,虽然修为仍不及他,但总归是悟出刀意,凭此加持,哪怕功力还有差距,但实力已经十分逼近。
他所悟出的乃是青松剑意,取蜿蜒变化之道,又百折不挠。
对方之刀意阴厉鬼气森森,虽然只是雏形,但在质上,与他差距有限。
刀剑只是轻轻触碰,真气相互攻击,剑意、刀意相持不下,但隐刀煞终究功力差上许多,不得不后退。
“咔嚓”一声,他那遮脸之物被剑气扫过,裂成两半,掉在地上。
黑铁鬼面掉落,那副面具后面的乃是一俊俏青年,露出真容后,其一举一动甚至隐隐有些贵气。
可惜,长久厮混在杀人与被杀的边缘,那双眼睛实在太过麻木、平淡,深处还带着苦意,剑眉星目的俊朗面貌也失了不少颜色。
隐刀煞见一刀无功,跺脚上跳,以力劈华山之式劈下。
这一刀刀意变化,刀气横亘数丈,带着‘一了百了’的意境。
刀意临身,带着一股大解脱,凌聪的心神恍惚了一下,觉得束手迎面,不再抵抗,才能解脱,到达极乐。
凌聪猛地吸了口气,定住心神,惊道:“百了刀?你从何处学到的?”
这一刀十分璀璨,凌聪若之前心神稳定,还可硬接,甚至以自己深厚的功力回击,但高手相争,心神恍惚一瞬也会错失先机,所以不得不侧身躲过。
这一道百了刀气劈下,他身后的破庙被刀气划过,分成两半,横梁朽木年久失修之下,整个破庙坍塌开来。
凌聪额角现出冷汗,他各方面综合开来的确强过其任何一人,但对方联手之下,他竟只能被动抵挡。
不过,此时郡主已经远去,是战是走都随他心意,根本不用死撑。
“是太久没动手了吗?养尊处优,没了从前的热血,我竟然这般不堪吗?”
心中低语一声,凌聪为自己生起退意感到羞耻,他,还没老呢?岂能让几个后辈压制到退缩?
凌聪横剑一指,双眼锐利起来。
他低声吼道:“横扫六合,八荒伏魔。”
这一剑势变化,没有了之前的缥缈灵动,反而每一式都透着沉凝、古拙,每一剑都重若巨峰,宛若泰山压顶一般,剑势厚重威压八方,覆盖天地。
三煞见这一剑威势大涨,凌聪的气机铺天盖地的增长,把方圆十几丈尽数覆盖,他们无处可躲,只能硬挡。
这一剑带着如山如岳的磅礴力量,使出这一剑,凌聪满脸通红,剑气宛若无穷沧浪翻涌。
“碧螺回旋十字斩。”
“幼虎捕食。”
“血勾匹炼。”
四人以最大的力量比拼,这些力量纠结在一起,互相纠结缠绕,化作一透明且扭曲的光团。
僵持了不过三息时间,空气轰然炸响,巨大的扭曲化作恐怖的气浪,向四周不断的扩张。
凌聪首当其冲,‘哇’的一声吐出鲜血,被气浪当胸扫过,向后飞出。
三煞修为根基不及凌聪,甚至更为凄惨。
以他们交击之处,方圆三丈多的地面尘土飞洒,草木具被拔出。
凌聪手拄着剑,半跪在地上,面色十分苍白,咳了几声,转头看向自己右臂,那上面出现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且流出非常多的血,哪怕他已经点过穴道,也未曾止住。
他凌厉的看向那手持朱七勾之人,涩声道:“这就是嗜血术吗?果然厉害。”
三煞比他伤的还重,他也未轻心大意,但还是着了这奇门神兵的道。
凌聪摇晃了下,颤颤巍巍的起身,用出这一剑,体内真气近乎耗尽。
手持朱七勾这人,那弯曲长勾血气更加鲜艳,甚至那流水血气还往回流动,主动为其修复着伤势。
凌聪看的面色大变,想要动手绝了后患,但经脉空空荡荡,隐隐作痛,只得作罢。
心想道:“难道今天要栽在这里?”
隐在暗处的岳峰看到此景,双眼兴趣之意大增,这一奇门利器论锋利,并不放在他眼中,反倒是能吸纳血气补足自身之异能让他大开眼界,心中骚痒,起了心思。
他双目一转,喃喃道:“时机摆在眼前,还犹豫什么?”
岳峰不再隐藏身形,野草树枝晃动之下,这声响顿时引起几人注意。
他降临的这个身躯面貌普通,但身量高大,粗眉大眼,虽然并不俊秀,但男子阳刚之气十分浓厚,提剑大步向前,再加上本来就不凡的经历,自有几分气度生成。
“你......”
不等三煞问出,手中精钢长剑被他随意一削,就把持朱七勾之人开膛破肚。
另外两煞正要戒备,岳峰嘴角轻笑,把手中长剑甩向隐刀煞,右手接过朱七勾,向身侧劈去。
此刻他身子背对着凌聪,双目中绿色鬼火一闪,宛若虚影一般冲出,无数恶鬼张开大嘴咬向戴利爪那人。
瞬间的功夫,就把这人头颅削下。
岳峰喉咙涌动了一下,似乎吃到了什么美味的事物。
待他面向隐刀煞时,发现此人避过长剑后,早已脱离避走。
岳峰目光闪烁了一下,也不去追。
转身面向凌聪之时,他露出了微笑。
凌聪勉力站着,抱拳道:“多谢小兄弟仗义相助,凌某伤重,不能多礼,实在抱歉。”
岳峰淡淡笑道:“扶正除邪乃是我辈该行之事,兄台不必言谢,还是修养伤势要紧。”
见凌聪对他虽然有几分戒备,但受伤颇重,所能实在不多,并不避讳的拿出伤药处理伤势。
岳峰笑了笑,侧身看向朱七勾。
正待他打算细细查探这个战利品的时候,他突然低声骂道:“窝草,说好的英雄救美呢?救个大汉是怎么回事?”
他眼角余光看向凌聪,这人正豪放的扯开上衣,在伤口上涂药,还随意扯断布条系住伤口。
看了看那溢出汗渍在阳光下照射的有些发亮的胸膛,岳峰咽了咽唾沫。
这情形,啊,不对,是剧情,怎么有些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