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之夜上】
夜已深,达拉然安静了下来。
帕克又进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他感觉心如死灰,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提起他的兴趣,而那个唯一能够救他的人正在被人拉走。最糟糕的是,她愿意被人拉走,她在刻意的和他划清界限----尽管那界限本来就在那里。
帕克用力的喘了一口气,但他的胸口依然压抑烦闷,战士已经卸了所有的盔甲武器,穿着单薄的衣衫,但他仍然感觉透不过气,他满脑子都是安妮的影子,只是她的身边还有个特纳。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还是站了起来,睡不着的夜晚真是难熬。
安妮的屋子就在街道的对面,帕克其实只要从这边喊一声她就能听到,他推开了阳台上的小木门。对面静悄悄的,蜡烛都灭了。
安妮应该已经入睡了。
但其实大部分人都没有睡。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几乎达拉然的所有人都无法入睡。
很多人队员都在回忆白天的情景,那些他们并肩作战的队友们,转瞬之间就能和他们火拼,到底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荣誉、为了种族、还是其他。
没有人能说清,但他们确实是在被裹挟,被一些看不见的东西操纵,而他们已经习惯了那些东西,他们反抗不了,那几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安妮早早吹掉了蜡烛,她不想让帕克知道她睡不着,她应该让他死心,这样他的痛苦会少一些。她受不了看着他心痛的样子,那样她自己会更难过。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被他的情绪感染,他的热情和冲动,悲伤和苦恼,都和他的亲吻一样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那个可爱的小战士第一个让她认识到了圣光之外的东西,第一个拉了她的手,第一个抱了她,而且吻了她,她的心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像,而且永远挥之不去。
安妮突然发现自己几百年来都白过了,这么美妙的感觉她居然没有体会过,包括这随之而来的烦恼----也是伴着那样的幸福和甜蜜。
安妮决定再也不理他,但这不能代表她可以不想他。她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帕克的影子,他火辣的目光,他呆看着自己的表情,他傻笑起来的样子......还有他灰心丧气的耷拉着脑袋。
牧师穿着睡衣悄悄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趴在门缝上悄悄的往对面看了看,她的心跳瞬间失速,帕克就在对面。她捂住胸口庆幸着自己没有直接把门推开,她像受惊的小猫一样迅速的爬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达拉然的夜晚很安静,安妮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在等着她,就让他在哪里傻站着吧,反正他一直都那么傻,连开个锁都能开三次打不开。
安妮轻轻的笑出了声,帕克实在太笨了......但她很喜欢,这种想法让她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牧师开始求助于圣光,她希望圣光能带给她安宁,但她一点都不虔诚,即使是圣光也不如帕克的怀抱更温暖,不如他的吻更火热......
安妮彻底失眠了。
帕克已经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终于还是走进了屋里。
但他没有躺下,即使是躺下了也没用。帕克走下楼梯,到了大街上。
他发现有人跟他一样没有睡着,是狼人威廉,当然现在他不是个狼人,是个火红头发的帅小伙儿,他看起来比自己年龄大了一些。
威廉显然也看到了帕克。
“嗨!”威廉尴尬的跟帕克打了个招呼,因为他刚刚把信塞到了邮箱里面。
“嗨!”帕克迎了上来“你也没睡呢兄弟。”
“嗯,今晚的月色不错。”威廉指了指头顶“我出来看看月....”
然而天上没有月亮,天空愁云惨淡。
“咳!”威廉反问道“你怎么也没睡呢。”
帕克说谎就专业的多了,“我出来透透气,今晚很闷呀。不如我们喝上一瓶?”帕克突然发现了救星,一个可以帮他解脱烦恼的救星。
“行啊,这主意不错呀。”
两人一拍即合。
达拉然的酒馆昼夜有人值班,为了方便那些在半夜里突然到来的外乡人,但夜里客人很少。
威廉和帕克拎了两瓶酒,拿了两个杯子,然后走出了酒馆到了鲁因广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帕克给两个人倒上,威廉和他碰了一下。
“我很佩服你,”帕克先干了酒,“你太厉害了,你知道那个凋零者是谁吗?”
威廉很不高兴提起凋零者和希尔瓦娜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威廉把酒一饮而尽,“我记得他杀了我多少战友,我也记得希尔瓦娜斯,我记得她怎么杀死了利亚姆----我们的王子。”
“噢!”帕克拍了下脑袋,然后给威廉倒上酒,“我都忘了,苔丝公主说过这件事情。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兄弟,”威廉又把酒一饮而尽,“该说对不起的遗忘者,但他们永远不会说,而我,会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如果那些恶心的东西还有牙的话。”
帕克沉默了一下,他也不喜欢遗忘者,但那些部落并不都是遗忘者。
小战士叹了口气。
“怎么了兄弟,”威廉不理解帕克的反应。
帕克突然抬头问道,“哥哥呀,我问你个事情。”帕克觉得很想跟人倾诉下自己的烦恼,而这个红头发的战士似乎非常适合这个称呼。
“说吧兄弟。”威廉很乐意有个小兄弟。
“你有没有觉得,部落有些人很可爱。”帕克想听听威廉的意见。
威廉认真的想了想,“嗯,是有一些部落也很不错,比如那个牛头人布瑟恩,还有那个小地精加尼克斯。”威廉只和他们两个搭档过。
帕克接着问道,“我不是说他们。”帕克又喝一杯。
威廉也喝了一杯,然后把杯子伸到帕克面前,“别人我还不知道,但今天他们很不友好,你也看到了,我们几乎打起来。”
帕克把酒给两个人倒上,“是呀,要不我怎么这么烦恼呢。”
“烦恼什么呢,谁敢动手我揍扁谁。”威廉拍拍胸脯说。
“咳!这正是我的烦恼所在。”
“有话直说,兄弟,我不喜欢绕弯子。”威廉习惯了和战友们直来直去。
帕克终于说到,“我喜欢一个部落,而我们无法共存。”
“哈哈哈哈”威廉笑了起来,“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