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适么?”沙正阳有些迟疑,明知道自己明年可能就要离开,这会儿还要担任这个党工委副书记,有这个必要么?
现在他还不能把这个消息告知郭业山和桑前卫,哪怕他们两人都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但是这种事情本身就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楚,万一明天林春鸣就调走了呢?
所以沙正阳现在还是觉得稍微缓一缓,但是肯定要提前告知他们二位,否则就显得太虚伪了。
“有什么不合适?”郭业山不以为然,他还以为沙正阳是担心他自己的党员转正没多久的原因,“党章也没有规定担任基层党内职务需要有党龄限制,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比你清楚。”
“不是,郭部长,我是觉得开发区管委会现在就几个人,党员也才几个,有必要设立这个党工委副书记么?”沙正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只有几个人,但下一步管委会肯定还要增编,尤其是陆续有企业项目落地之后,增加人员编制是必然,而且现在东沱和南渡的几个村组划过来,虽然现在人还是由两个乡镇代管,但迟早要交过来,这是必然趋势。”
郭业山语气很肯定,沙正阳自然不好多说,这也是为自己好,真要担任党工委副书记,有了这样一个党内职务,也同样是一个资历。
“桑主任提了,贺书记和齐书记没有反对,我估计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应该很快就要开常委会过会吧。”郭业山又接着道:“你说的卢雅的事情,桑前卫说要考察一下,你怎么做?”
“我打算再去和桑主任说一说,得调动人家积极性嘛,再说了,除了华峰电器外,港商那两家电子厂和玩具厂都马上面临搬迁过来建厂,我们还打算后续通过这条线继续联系一些愿意搬迁过来的港资企业,工作量很大,总得给人家一些鼓励和想头啊。”
沙正阳态度很执着,郭业山也皱起眉头:“嗯,的确也是,不过谭秋华那边……”
县委里边这一摊关系很复杂。
郭业山和贾国英、石国锋关系密切,但谭秋华与赵嵩关系相对密切,与贾国英、石国锋以及郭业山关系很淡。
贺仲业居高临下,驾驭局面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加上齐云山、桑前卫、罗冕等人,银台县委的运作还是很顺畅的。
相比之下县政府那边表现就要差一些。
贾国英自担任县长之后,反而没有他担任副书记时那么得心应手了,尤其是赵嵩是老资格的常务副县长,加上朱伟忠的不得劲儿,所以县政府那边总是有些磕磕绊绊。
“谭部长那边桑主任到时候会去说,既然贺书记给了桑主任那么大的主动权,相信谭部长不至于在这个问题上为难桑主任吧?”沙正阳笑着道。
“你小子倒是把这些算得这么精,也不知道你脑袋瓜子里咋能装这么多东西?”郭业山笑骂道。
他也明白沙正阳的意思。
这事儿本来问题不大,只需要大家统一意见别在常委会过会时唱反调就行了,最大的障碍就在谭秋华,而谭秋华本来和贾国英、石国锋这边不对付,所以只能是桑前卫去解决。
“嘿嘿,都是跟着您学的啊。”沙正阳厚着脸皮逢迎了一句,弄得郭业山更是翻着白眼无语。
“对了,郭部长,闻书记不回来了?”沙正阳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还不一定,不过估计回来的可能性比较小了。”郭业山摇摇头。
闻一震是和郭业山一起去学习的,一个在省委党校,一个在市委党校,而且学习的内容也不一样,郭业山是新晋副处级干部的培训,而闻一震则是参加南巡精神解读学习。
历史在这里已经发生了偏差,前世中闻一震并未离开银台,当然郭业山也没有能当宣传部长,而是隔了半年之后才担任副县长,而且担任副县长时间也不久就调走了。
“是调到其他县还是到市里?”沙正阳好奇的问道。
“你一天关心这些干啥?”郭业山没好气的道:“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别总觉得闻书记针对你,那也只是观点看法不同罢了,他走哪儿还不清楚,但估计到市里的可能性比较小吧。”
“不至于,不至于,我对闻书记可没那么大怨气,再说了,这改制也早就结束了,公司也走上了正轨,都过去了。”沙正阳连忙摇头,“我只是想知道闻书记会调到哪里去。”
“行了,不说别人的事情了,说说你们吧,说吴市长把你们给叫去打了秋风?谈得如何?”郭业山对东方红集团的发展还是很关心,好歹也是在自己担任南渡镇党wei书记时起家起来的企业。
“还行,不过还会有艰难的细节谈判,我让焦虹和赵一善负责去谈,不谈出一个好条件来,我们不会入局。”沙正阳优哉游哉的道:“我不急,吴市长也表了态会给予最大的优惠条件支持,所以得把领导的许诺用足。”
“也别太过分,见好就收。”之前沙正阳曾经和郭业山汇报过这件事情,只是那时候还没有见吴国胜,具体内容也没敲定,郭业山倒是对沙正阳很放心,知道这家伙在这方面不会吃亏。
“郭部长,这是互利共赢,大家各取所需,企业得实惠,政府有面子,对汉都市的经济也是拉动,大家都皆大欢喜的事儿,也就是细节问题而已,没大问题。”沙正阳宽着郭业山的心。
两人又谈了一阵郭业山在党校学习的情况和内容,沙正阳也把现在开发区的发展情况介绍了一下,时间一晃也就快六点了。
饭局整个东方红集团大部分高管都参加了,气氛也很热烈,郭业山也很高兴,多喝了几杯。
酒局结束,沙正阳陪着郭业山散步。
“正阳,你很优秀,我对你各方面都很放心,但有一点我不放心。”郭业山背负着双手,漫步前行。
沙正阳苦笑,知道郭业山又得要给自己上课了,当初郭业山就对焦虹和宁月婵给自己当副手心存疑虑,现在这情形,只怕郭业山更不放心了。
“本来你没结婚,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我来说,但我好歹原来是你直接领导,我不想看到有其他意外因素影响到你的前途。”郭业山也知道沙正阳听得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自顾自往前走。
“听说你处了一个对象?”郭业山站住脚跟,“是汉化总厂的子弟?”
沙正阳也没想到郭业山的耳目这么多灵,苦笑了一下:“刚接触,还说不上吧,她还在读大学,您也知道这种事情,不确定因素太多,会不会分配回来都说不清楚。”
“嗯,如果条件不错,就想办法确定关系,至于说其他,事在人为,活人还能让尿憋死?”郭业山不以为然:“你早点收心,我心里也踏实,早知道我就不该让焦虹到公司里来。”
“郭部长,您想哪儿去了,我和焦虹可绝对没有任何你想象的那些事情,……”沙正阳赶紧辩解。
“那宁月婵呢?”郭业山虎着脸道:“也没有,你敢说她对你没有一点儿心思?”
对焦虹其实郭业山还放心一些,毕竟焦虹要比沙正阳大七八岁,他们俩永远不可能有啥,就算是沙正阳真的头脑发昏,有那么一段露水夫妻的关系,以焦虹的理性明智,也应该清楚她和沙正阳绝无可能,会很好的处理这种事情。
可宁月婵不一样。
她只比沙正阳大三四岁,本来汉川这边就有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加上宁月婵脸盘子够俊,胸大臀肥,一副好生养的模样,尤其是宁月婵不比焦虹那样性子冷静,真要迷了心,那才麻烦了。
郭业山也知道现在基层下边一些干部在男女作风上不太好,像孔令东就是典型,只要没被别人咬着告或者被抓住现行,也没太多人在意。
只是沙正阳不一样,他这么年轻,若是被人设了套,或者被有心人瞅准了机会,那可能就要耽误大事了。
郭业山不能允许这种情形的发生。
只是想沙正阳这样的毛头小子,血气方刚龙精虎猛的,成天有焦虹和宁月婵这两女人在身畔环绕,保不准儿就要出事。
郭业山也是年轻时候过来的,自然知道这里边的利害,所以才会苦口婆心的劝诫沙正阳,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个女朋友。
问题是他已经听到了一些反应,当然是善意的,所以才会有些不顾颜面的提醒沙正阳。
如果两害取其轻,他宁肯沙正阳上焦虹的床,也不愿意见到沙正阳把宁月婵给睡了,以郭业山对宁月婵性子的了解,那风险绝对要大得多。
“郭书记,你别是听到些流言蜚语吧?”沙正阳也是一凛。
“哼,空穴不会来风,你自己好生考虑清楚,真要忍不住,也得要琢磨清楚后果,别乱上床。”郭业山狠狠的撇了沙正阳一眼,压低声音道。
说这种话已经有些出格了,但是郭业山又真怕沙正阳出事儿,因为这种事情真的要发生,你根本无法预料和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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