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校是一个熔炉,是一个舞台,一个平台,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一个邂逅咖啡厅,当然前提是你既要有心,也要有缘。
绝大部分人来党校,提升自己能力是一方面,但实话实说,到了这个层面,人的思想道德素质也好,基本业务能力也好,都大致定型了,很难说两三个月的培训就能让你脱胎换骨,更多的是在一些具体方面能力的完善和提升。
当然如果在整个工作过程中,一直有这种持续的分阶段性的培训学习,你又能认真对待,起码能让你在工作中不至于掉队。
除了学习外,党校更是一个平台加舞台,提供给大家交流互通。
每个人的履历经历都不一样,有些人在企业,有些人从基层起步,还有的人一直在省直机关,各人侧重甚至强项优势也不尽一致。
所以坐在一起三个月,学校也会为他们提供多场交流的机会,同时日常学习生活中也会有无数沟通对话的时候,能让大家在这个过程中取长补短,扩展见识。
可如果你抱着来混日子,打发时间的心态来度过这三个月,那你也会在学习结束时感觉到意义不大,一晃就过去了,更像是一场休假。
真正的有心人,他们会利用这样一个机会,不断充实提升自己,同时还会在各种学习活动中寻找碰撞点和闪光点,以期获得更多,这甚至已经成为他们的惯性思维,下意识的就会去寻觅这种机会。
沙正阳觉得或许自己不必要刻意去那么功利,但是白白浪费三个月时间那又是不能让人接受的。
毫无疑问这个学习机会肯定和林春鸣给茅向东打了招呼有一定关系,对于自己来说,把握住这个机会,制造闪光点,同时也要寻觅属于自己想要的一些东西。
沙正阳抵达科曼斯庄园时,已经是六点过了。
老远就看到了雷霆的虎头奔停放在那里,除了雷霆的虎头奔外,还有东方红的几辆虎头奔,几乎成了虎头奔的大聚会。
科曼斯庄园是位于汉都北郊的一处私人园林。
说是私人园林,有点儿美其名曰的味道,其实就是一个原来的破产企业的旧厂房,圈出来一小半,分隔开来,然后重新开了一道门,这一部分拆卸了一部分,然后维修了一部分,再进行了装修。
因为这处厂房背后有大量种植了二三十年的老树,既有银杏、水杉这类较为贵重的树木,也有诸如松柏这一类的常见树种,错落分布,经过一番修整规划之后,竟然很有一些独到的味道。
沙正阳知道这家科曼斯庄园其实就是所谓会所的前身,几年后,这一类的会所文化泛滥之后,各种风格的所谓私家会所就开始星罗棋布的出现在汉都,要等到2014年以后才会慢慢黯淡下去。
名义上是私家会所,但其实本质还是以营利为目的的高档餐饮娱乐场所,当然藏污纳垢者也不少,或者再冠之以所谓能结识各种人脉或者商业资源的所在,但其实更多的还是自我吹嘘,吸引土鳖们上当受骗花钱撑面子的手法而已。
也不想想,真正的人脉或者商业资源是你能通过在这里吃几顿饭,搞几场活动就能建立起来或者捞到的,那真的只能说你是小说或者电视剧看多了。
这种场合顶多也就是能为你提供一些加深或者巩固的机会罢了。
从雷亚文的面部表情就能看得出来这家伙有多么兴奋,只是沙正阳没想到这家伙也从香港飞回来了。
华泰项目进展很顺利,雷亚文从去年10月份之后就开始委托别人在负责了,自己开始全副身心的投入到了“大业”中去。
“哟,雷老板,看样子收获不小啊?”沙正阳打趣道。
“正阳,现在说收获为时太早,不过我们的人从各个渠道的调查和研究都发现,现在形势正在按照你最初和我们说得路径在走。”雷亚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和沙正阳并肩往里走。
“你们盯住了量子基金?”沙正阳脚步微微一滞,他和雷亚文略微提过索罗斯的敏锐嗅觉,认为92狙击英镑之后,此人还会有大动作。
“当然!不过不仅仅是量子基金,另外他还有很多同盟者,欧美那边不少人都是他的一致行动者。”雷亚文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们更坚信他们的力量可以成功,我们不过是跟随着喝一口汤而已。”
“你们觉得这样可以就行。”沙正阳淡淡的道:“具体如何操作,我相信你们有专业人员来把握,只需要把握好正确的时机就好。”
雷亚文发现自己时不时的被对方这种胸有成竹的气势所震慑,要知道这是涉及到几千万上亿的资金,如果加杠杆,那就骇人了,但此人始终能表现出一种风轻云淡的态度,不能不让人心折。
雷亚文当然不知道沙正阳这是一个重生者的自信,自信他自己带来的蝴蝶翅膀没有那么大能耐改变现在的大势,虽然沙正阳很想能有这种改变大势的能耐和实力,可现实却是还差得远。
看见雷亚文和沙正阳一道进来,早已经等候在这里的一群人都把目光投射了过来。
这是沙正阳发起的,其目的就是一个,参与到这场盛宴中去。
既然雷亚文他们已经有专业的团队开始介入,那么沙正阳觉得没理由不让这些还在为财务自由而忙碌的朋友帮一把。
虽然宁月婵、焦虹、王澍、高柏山、宁月凤这些人都名义上成为了东方红集团的股东,但是那些股份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在东方红集团中立足的一个依靠而非一个单纯的打工者,真正要让他们把股份卖掉拿一笔钱走人,他们都都无法接受,那是他们事业的根本。
所以沙正阳才想用这种方式来帮他们实现财务自由或者说经济自由。
东方红集团的股份质押给银行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是要找到接受质押的也不难。
有雷亚文香港这边的关系,所以他们这部分股权可以很轻松的筹集到几千万。
当然,对宁月婵他们来说,哪怕他们对沙正阳再信任,也不可能这样没心没肺的全部抵押出去,能够质押一半已经是对沙正阳极度信任了,万一沙正阳的判断这一次走眼了呢?
他们本身就没有打算靠这个来发财,甚至像宁月婵、焦虹和高柏山几人更多的是因为沙正阳的提议他们不好拒绝,倒是王澍和宁月凤对沙正阳的信任,或者说赌性更大一些,更倾向于搏一把。
“事实上研究出来的理由都很多,要找出正面或者反面的证据都能列出几十条,但是有一点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就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要说东南亚这些国家这些情况都已经持续有多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才会爆发?”
沙正阳很肯定的自问自答:“其中一个十分关键的原因,就是人民币94年经历了大幅度贬值,而且中国无论是在国土资源还是劳动人口,亦或是市场资源和劳动效率,都远非东南亚国家可比的,那么经历了人民币贬值之后,一个巨大的投资洼地形成了,……”
“整个世界的资本都将流向中国而非其他国家,而东南亚国家原有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所以外资从东南亚撤出进入中国将会是一个不可逆转的大势,如果再和这些东南亚国家现有货币政策因素相叠加,可以想象得到,会发生什么,我们能看到的,那些对冲基金看得到,事实上东南亚那些国家政府也能看到,只是他们没有时间也无力改变了,所以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这番话是雷亚文专门记了下来的,几天后他把这番观点转述给了他的几个负责研究的学者朋友,皆以为然。
饭局上并没有多说什么,雷亚文也知道沙正阳肯定还有话要和其他人说,所以他很知趣的在吃完饭就离开了。
事实上他来这一趟的目的,除了和沙正阳谈这笔股权的质押的问题外,更多的还是想要从沙正阳“背后人”获得更明确的答复,现在他得偿所愿了,而那笔股权质押只是附带的小问题。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为什么不自己也玩一玩?”雷霆看着沙正阳,“这好像不违背你的做人原则吧?不涉及到任何官商勾结权钱交易这类你最忌讳的东西。”
“我没钱。”沙正阳很坦然,“我是政府干部。”
雷霆上下打量了一下沙正阳,“没钱我借给你,两千万,怎么样?”
“我没抵押。”沙正阳不为所动。
“不要抵押,亏了就当你以前在我这里的感情投资扣除一部分。”雷霆没好气的道。
“哦?感情投资也可以用金钱来计算?”沙正阳笑了起来。
“你不需要钱,不代表你家里人也不需要吧?”雷霆反问:“这样,我让正刚来找我借,他不是也有一家公司么?抵押给我,我借给他两千万。”
沙正阳嗤之以鼻,“正刚那家公司估计两百万都不值。”
“我乐意,私人借给他,不要抵押又如何?”雷霆蛮横的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