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学宫深处院子的桂花树下,老书袋饮着清茶独自一人下棋,神态悠然好不自在。
李随风一步三摇,满身酒气走进院中,态度懒散恍若酒鬼:“怎么了?这么急着叫我出关。”
老书袋一脸古怪的瞥了眼李随风:“老头我现在很怀疑你当初选酒剑仙的传承是奔着喝酒去的。”
不等李随风答话,他抛出一本灰扑扑的古籍扔过去,眼神回到棋局上:“郑小娃要回来了,赶紧去吧,佛门也盯得紧。”
李随风接过古籍收好,转身走出院子时身上酒气快速收敛,神态微侃自言自语:“不喝酒谁爱练功?”
老书袋对李随风的话笑了笑,端起灵气莹然的清茶喝了一口,目光看着这方小世界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旁边的棋局黑棋刚好勾绘成一个‘郑’字,白棋包围在外,却总有一角合围不拢,奇异气息在棋盘上缭绕,与另一边的青松盆景遥相呼应···
如同地上佛国所在的小世界中,被称为六祖的小和尚停下他永远念不完的经文,喧了声佛号后,手腕上那串佛珠自行脱落飞出门外。
满面油光,光着膀子的肥胖和尚正在厨房里炸猪蹄,浓郁香味飘荡在这禅意深厚的红瓦黄墙寺庙周围,有种格格不入之感。
那串手珠飞入落在他头顶的戒疤上,上面传来六祖稚嫩的声音:“郑施主回来了,你且往东去。”
肥胖和尚不舍的看了眼油锅里的猪蹄,应了声‘阿弥陀佛’,他也不把佛珠拿下,熄了柴火拿出猪蹄放到一边,抓起一旁油腻不堪的袈裟披上,匆匆走出厢院。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郑景仁懒洋洋的倚靠在船头的船舷上,他外面套着一袭九州款式的白衫,掩盖住下面的轻甲和软甲,吹着海风啃着苹果。
在海上航行十五天,他身上刀意越发凝实,不可避免的陷入瓶颈,不管他再怎么凝练,刀意就是凝固不到显现的地步。
想起樊离在梁王府压制梁王赵世珏和汪五子时那连绵不绝的刀气,郑景仁一阵咂舌。
之前没有领悟刀意,不知道其中艰难,如今踏入这个境界,才发现想要凝聚出一把都难得要死,樊离那个程度真不愧他‘行走的刀光’名头。
苹果啃完,郑景仁身上真气涌荡,青白双翅张开化作青白流光飞向东方,看得船上的众人一种艳羡惊呼。
原本搭乘跨境大船要在海上航行二十多天才能回到九州,距离太远直接飞行他真气会支撑不住。
现在航行了十五天,剩下的路程凭他的真气刚好能一口气飞回九州,不至于飞到一半真气不足而狼狈落水。
狂风白云被抛到身后,风驰电掣留下一条青色风影,一个时辰后,他体内真气消耗一空,九州的海岸线遥遥在望。
双翅不再拍动,保持张开滑翔的姿势,借着惯性和身后吹来的狂风,速度减缓飘入九州地界。
收起翅膀轻飘飘的落在丘陵树丛中,耳边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魔君花郎·郑景仁曾犯下屠杀千人罪孽,强抢民资,杀害大理寺诸多将士,现位于扬州东海城落风坡XXX,XXX坐标,望天下有志之士,前往剿灭】
“真准时。”
郑景仁笑眯眯的赞了句系统,抬头看了眼天上太阳,抬步北上,目标直指青州石溪村旁的仙女派。
他边行边恢复真气,二十分钟后他再次冲天而起,在天际留下一道青白色的风影。
玩家对郑景仁的坐标通报没什么反应,听到后只是笑呵呵的说了句:“郑师傅回来了。”
太安城的皇宫里的人皇眼睛微眯,他看了眼雁落山方向,而后低下头继续批改奏折。
新朝观星台上的黄媚韵双目紧闭,似乎毫无所觉。
另一边东海城的码头上,李随风和肥胖和尚身影出现,他们同一时间发现对方,相视一眼李随风拿出酒葫芦,目光停留在肥胖和尚头顶的手珠上:“慧能大师让你过来的?”
“你不也是书老施主叫来的。”肥胖和尚拿出一根炸好的猪蹄,一脸痞相的回应。
“嘿。来来来,反正人还没到,咱先喝两盅。”李随风翻手拿出一壶酒扔向肥胖和尚。
肥胖和尚接过酒壶,咬了口猪蹄肉:“你小子心思不纯啊,你练的什么功法谁人不知,想灌醉和尚到时候好出手吗?”
李随风抬起酒葫芦喝了一口笑骂:“你这酒肉和尚功法和我有差?行了别贫了,赶紧给我来根猪蹄,要焖的,油炸太腻。”
肥胖和尚咧嘴一笑,抛出一根包好的猪蹄,把酒壶打开,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佛道儒三家,也就你李随风能入和尚的眼。”
李随风接过猪蹄撕开油纸,咬了一口走到肥胖和尚旁边站定:“你说道门的人怎么没来。”
肥胖和尚:“谁知道。整天喊着大道无为,现在还不是出来争夺国教鸿运。”
李随风:“所以说,这时候郑景仁回来,他们怎么没声音了。”
“可能他们有别的路子吧。”肥胖和尚意态阑珊望着海平线,不确定的回了句。
两大虚道境毫无形象在港口边上,啃着猪蹄喝着酒等待跨境大船的回归。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等的人早已飞入九州腹地。
一天后,飞飞落落的郑景仁出现在仙女派的派门前,看着这似乎并无什么变化的院落,他眼神复杂,心里感慨良多。
最初的最初,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抬脚走入院门,看了眼炉鼎大院里密集的扫地小厮,他脚步不停,直接走入内院。
一众仙女派弟子看过来,似乎要张口呼喝。郑景仁身上真气扩散,真境的威压立刻压得她们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来到最大的那间阁楼前,女版八戒不知道杀了多少低级玩家已经晋升为护法,两股颤颤的站在门前,想拦郑景仁又不敢拦的样子。
随意挥了挥手庞大的真气将女版旁,抬手推开阁楼的大门,看到了阁楼大厅里坐在主位上的人——曾经洗澡按摩过的泪痣长老。
这泪痣长老感应到郑景仁身上庞大的威压,吓得浑身发软站不起身,脸色发白的看着他走到面前。
“你是派主?韩湘玉呢?”郑景仁收起威压,眉头紧皱的开口。
“我是派主。你说的韩湘玉,我没听说过。”泪痣长老脸色稍松,立刻老老实实的回答。
没听说过?沉吟片刻郑景仁再次开口:“你什么时候当上派主的?”
泪痣长老困惑的摇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前任派主呢?”郑景仁继续询问。
“不知道。”泪痣长老一问三不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