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徐凤云艰难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向四周。
对面摆着一张破漏木桌,桌上粘着几根惨白蜡烛,蜡烛旁摆着三五个铁盘,里面堆满了模糊的血肉,溢出的鲜血顺着桌角流淌,格外恐怖。
嚓嚓!
怪异的声音落入耳中,一个瘦削干瘪的老头,正在磨刀。
老头的脸很白,没有胡须,密密麻麻的皱纹像是鸡皮。
“变态杀人狂?”
徐凤云出了一身冷汗,昨夜宿醉的酒意也顿时消失。
他挣扎的想要起身,发现手脚早已经被破布条牢牢的绑在了铁架上,动弹不得。
随着他用力尝试挣脱,铁架子被拽的嘎吱作响。
“桀桀,醒了?”
老头听见动静,笑眯眯的看过来,声音尖细的不太正常,
“别白费力气了,到了净身房,不把那玩意儿留下,你出不去的……”
“净身房?”
徐凤云眼睛一瞪,满脸呆滞。
怎么回事儿?
净身房不是阉割太监的吗?
现代社会哪来的……
轰!
一阵杂碎斑驳的信息毫无预兆涌入脑海,他顿时头痛欲裂,身子都抽搐起来。
“大周皇朝……江湖武林……”
“六大门派……月落神教……”
“净身房……”
“元历八年……”
片刻之后,徐凤云恢复正常,脸色却越发苍白无比。
他已经搞清楚事情原委!
自己是穿越了!
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了不知道那个时空的大周皇朝!
更可悲的是,马上就要被阉割!
徐凤云不想做太监,挣扎着抬起头,哀求道,
“老先生,我有银子,很多银子,你放过我,我全都给你!”
“保证你三代都花不完!”
“求求你!”
老太监却不为所动,尖笑着扒掉了他的裤子,
“三代都花不完?你觉得,杂家还能有后代吗?”
“咯咯,到了杂家这年纪,无根无后的,什么金银财宝,都不重要了,杂家就是喜欢看你们绝望惨叫的样子……咯咯……”
“当年杂家也是这样哦……”
冰凉的净身刀沿着大腿根儿朝着胯下移动,徐凤云身子紧绷,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办?
金银财宝无法打动这老变态?
我还有什么?
逍遥派武学?
那就是前世的收藏品,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豁出去了,试试!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很崇尚练武的!
说不定会有用!
“老先生,金银财宝您不要,武学秘籍您要不要?我也有……”
“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凌波微步……都是武林顶尖的功夫,你学会了,能够无敌天下……”
“咯咯……”
老太监笑的越发花枝乱颤,
“武林绝学?你当杂家是傻子吗?”
“你要是真有这些东西,还会被杂家绑在这里,连个破布条都挣脱不掉……”
“咯咯,小子,不要白费心机了,杂家不会放你走的……”
“哎吆,还是个大家伙呐……啧啧……”
老太监眼睛里闪烁着变态光芒,握着净身刀比划起来。
徐凤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
噗!
大腿根部传来一阵剧痛,徐凤云抽搐一下,眼角流淌下一行泪水。
脸色,也变成了惨白。
“呃……唔……”
突然,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老太监捂着胸口摔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救我……”
“救……”
徐凤云感觉有异,重新睁开了眼睛。
扭头一看,老太监嘴唇儿铁青,满脸的惊恐,双手无力的划拉着,说不出话来。
“老东西,活该!”
徐凤云想到自己被阉割,眼睛发红,咬牙切齿,
“我弄死你!”
他不顾大腿上传来的剧痛,用尽吃奶的力气挣脱开了绑住自己的破布条!
不过,他突然又停了下来。
脸色变的狂喜。
大腿根部虽然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但命根子却毫发无损!
那一刀,只切在了大腿上!
“呼……”
徐凤云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
太险了!
差一点儿就变太监了!
“老东西!”
他咬咬牙,不顾大腿根儿上的伤口,狠狠的对着老太监脑袋踢了起来,
“敢阉我?这就是你的下场!”
“草,你,大,爷!”
老太监的嘴唇儿越发铁青,眼睛也有些发滞,气息越来越微弱,
“怎么回事儿?”
“师父又犯病了吗?”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紧张的脚步声,徐凤云脸色一变,连忙顺着门缝儿看去。
两个面黄肌瘦的小太监正慌里慌张的朝着净身房跑来。
“还有人?”
徐凤云皱了皱眉,提上半截裤子,把胯下遮盖起来,然后躺在了原来的铁架子上。
“师父,师父……”
两名小太监惊慌的跑进来,扑到了已经昏迷过去的老太监身上,
“你怎么样了?”
“师父又犯心疾了,快带他去找大夫!”
“那这个新阉割的太监……还没做后面的止血处理呢……”
“师父都要死了,还管这家伙干什么?让他流血流死吧……”
不久之后,两名小太监抬着老太监离开了净身房。
听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远,徐凤云如释重负,总算逃过一劫。
“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凤云简单包扎好伤口,拖着疲惫身体走出了净身房。
这里虽然是皇城角落,但仍然属于皇宫大内!
高大巍峨的城墙遮天蔽日,时而经过的巡逻侍卫数不胜数,将他一切的出路都彻底堵死。
“看来只能暂时留在这里!”
徐凤云逃出皇宫无望,只好退回净身房,重新想办法。
这时,他发现净身房门口有一道血迹,血迹向着西北方延伸出去,通过一道门,不知道伸向了哪里。
“这些血迹,是在我之前被阉割的那些家伙留下的,我跟他们混在一起,应该暂时安全。”
徐凤云想了想,沿着血迹走了过去。
穿过幽深小径,绕过两道月亮拱门,逐渐听到一阵凄厉而悲痛的哀嚎声。
“养侍监!”
徐凤云抬头看了一眼,四下无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小院里一阵腥臭扑鼻,数百新阉割的太监,被整齐的摆放在一起,晾在简易搭建成的木板床上,一个个痛哭流涕,悲伤不已。
而有些人,则是流血过多,已经昏死过去。
“呼……”
徐凤云皱了皱眉,找了一处不显眼的墙角,躺在了木板床上。
哀嚎和痛哭,让他心头悸动!
腥臭,尿骚味道,刺的他眼睛生疼。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大周的徐凤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