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内宅。
略显昏暗的灯火在幽深曲折的小路上闪烁,陈尚书在那名守门人的带领下,转过几条路径,来到了一处石拱门之前。
目光顺着昏暗的光线看去,对面的一处厢房中,光线明亮,一道略显魁梧的身影,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前后耸动。
而他的前方,则是有一位身影绰约的女子,弓着身子,伏在窗户前,偶尔传出细微的呻吟声音。
“陈尚书……您看……”
守门人看到这一幕,脸庞上露出淡淡的尴尬之色,看向一旁的陈嵩海,犹豫道,
“您现在还要过去吗?”
“王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时候打扰到他,怕是……”
“哎……”
陈嵩海眉头紧皱,盯着那耸动的身影迟疑了片刻,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拱门之外走去,
“老夫先在外面等着!”
“待王爷这里的事情结束,再找他商谈!”
“那……”
守门人略有些同情的看了陈嵩海一眼,低声道,
“既然陈尚书非得在这里等着,那小的也不劝您……”
“先去东面的厢房?”
“好……”
陈嵩海在守门人的带领下,走进了一旁的厢房中。
略显苍老的目光在对面的那间灯火闪烁的房间望了一眼,陈嵩海面庞凝重而担忧的叹了口气,心里自言自语,
“徐凤云那家伙,白天里说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希望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千万不要被他查出什么来啊……”
……
慎行监府衙的内宅。
光线昏暗,屋子里隐约有淡淡的啜泣声音传出,忽然,哧啦一声,一道明亮的火光升起,照亮了屋子里的场景。
丫鬟杨小环头发凌乱,面庞上带着淡淡的红晕,身上的衣衫,则是被撕扯得破破烂烂,不成样子,蜷缩在墙角里,用被子裹住。
徐凤云自床榻上站起来,略微赤裸得胸膛上,还带着淡淡的汗水。
“呼……”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以北冥真气将身上的汗水蒸发干净,然后挥手拎起了一旁的赤红鹰鱼袍,呼啦一下子披在了身上。
“过来,伺候杂家穿衣!”
“是……”
杨小环擦了擦脸蛋儿上的泪痕,怯生生的从床榻上爬起来,伺候徐凤云穿衣。
白皙的脸蛋儿上,仍然满是委屈和屈辱。
片刻,鹰鱼袍穿好,杨小环拽了拽自己身上被撕扯的破烂不成样子得衣服,准备推下,被徐凤云一手抓住。
“徐公公……”
杨小环身子略微一颤,脸蛋儿上得苍白之色越发明显,还有淡淡的惊恐。
“杂家还有事情没做完……”
徐凤云眯着眼睛扫了后者一眼,嘴角上挑起了淡淡的阴冷之意,然后双指并拢点在了杨小环的后腰某位置。
“啊……痛……”
杨小环瘦弱的身子打了个哆嗦,脸蛋儿变得格外苍白起来,身上也是渗出了一丝丝的细汗。
同时,她感觉两腿之间,有什么东西流淌了出来。
“伺候杂家可以……”
“但是,你没资格怀杂家的孩子……”
徐凤云掐住她的脖子,冷冷的说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屋子。
“你……”
杨小环瘦小的身子略微颤了颤,瘫倒在了地上,眼泪,越发的忍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呼啦!
徐凤云走出庭院,赤红的鹰鱼袍在月光下翻滚,如血,俊朗的脸庞上,则满是阴沉和冷意。
走到石拱门之前,扭头看了一眼仍然瘫坐在地上的杨小环,冷冷的哼了一声。
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麻烦!
苏婉容的事,就是最深刻的教训!
“呼……”
长出一口气,他转身朝着慎行监府衙走去,走到一半,前面迎过来一道瘦削的黑衣身影,恭敬的跪倒在了面前,
“主子!”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不是让你去查陈嵩海的事情?”
徐凤云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阴声问道。
“回禀主子,有消息了!”
慕恩恭敬的点头,道,
“奴才刚刚派人去调查陈嵩海,就发现,他悄悄去了靖王府!”
“靖王?”
徐凤云眉头略微一皱,脑海中闪过一个纨绔身影。
靖王,名叫武狄。
是高祖的小儿子,当年武昭和太子在玄武门厮杀争夺帝位的时候,这位小王爷还不到十五岁,谁都没有在意他!
所以,武昭夺取帝位之后,才让他活到了现在,做了几年的安稳王爷!
没想到,这家伙,也有了野心!
“主子……”
徐凤云心中思量时,慕恩又低声说道,
“虽然陈嵩海去见靖王,却因为靖王在和一名姬妾风流快活,他不敢打扰,两人还未见面,所以还没查到有用的消息……”
“不必了!”
徐凤云冷冷的哼了一声,俊朗的脸庞上泛起淡淡的阴沉,还有难掩的森冷之意,吩咐道,
“杂家这一阵子,陪着那帮文武百官,做了太多的官场游戏,有些不耐烦了!”
“距离权倾天下,就只剩一个靖王,杂家不想陪他玩!”
“你去,吩咐三龙卫的人,今夜过去!”
“靖王府上下,一个不留!”
“包括……陈嵩海!”
“这……主子……”
慕恩听到这冰冷阴狠的话语,瘦削的脸庞顿时变得凝重,还有难掩的担忧,
“杀一位王爷,还有一位尚书……”
“是不是有点儿太莽撞了?”
“没什么……”
徐凤云挥动袖袍,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走去,同时,阴冷的声音传出,
“杀了他们,还不是咱们慎行监来查这件案子?”
“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好……”
慕恩心头震了震,咽了口吐沫,低沉叩头,
“奴才明白!”
“今夜,保证靖王府,还有那陈嵩海,彻底消失!”
眼睁睁的望着徐凤云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慕恩猛地起身,瘦削的脸庞上,也是涌动出难掩的森冷和凌厉。
咻!
不久之后,他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头上戴了一张阴森恐怖的鱼头面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慎行监。
而同时,长安城的四面八方无数道身影席卷而过,纷纷朝着靖王府的方向暴掠而去。
慎行监府衙里,徐凤云半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儿,食指习惯性的敲击着几案,发出有规律的声音,他心里,暗暗自语,
“除掉了靖王这个不入流的角色……”
“杂家权倾大周的最后一块绊脚石也消失了……”
“接下来……就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