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机场南,浉河南水畔震雷山群峰。
杨倩,柳达通,刘小蕊,苏兰兮,还有几个士兵,扛着无线对讲盒子,抬着发报电台。
累得气喘吁吁的上了山顶,瑞士索罗通20mm口径机关炮阵地。
在信阳机场里面,总共设有2台电话,一台在塔楼,一台在山顶机关炮阵地。
共用一条线路和号码,等同于主分机。
现在塔楼里面的重要东西,都已经清空,鲍山监控站和任店飞机场的电话,都将直连山顶电话。
一行人上了山顶,顾不得休息,就连忙选择一处树木隐蔽的高处,给无线对讲和电台架设树顶天线。
天线伸出树冠的部分,都绑着细长茂密的树叶,进行伪装。
做完这一切,杨倩随即开始和鲍山,任店电话。
确认联络通畅。
“铃铃铃——,喂?”
电话里面传来杜剑南醇厚的声音,电得杨倩浑身发麻。
这是第一次,她和情郎通话。
而苏兰兮,刘小蕊,则是麻溜的摆放电台。
一边相互挤眉弄眼的望着杨倩的背影。
“——剑南,小心一些。”
杨倩放低了声音,小声叮嘱。
“知道,你们也注意,不要暴露目标。”
在那边,杜剑南主动挂了电话,他怕就因为这种电话线的占用,万一鲍山那边来了敌情。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清晨7点53分。
阳光温暖,春风清爽。
头顶的天空瓦蓝,万里无云。
——
因为日军陆航8架95陆攻,200千米/小时的可耻巡航速度。
日军83架战机,此时才开始在麻城东北20度角,50千米处的竹根河上空。
进行南北分队。
西南奔袭的10架Ki10-1,6架Ki10-2战斗机,14架96-1式舰载机,12架96陆攻G3M重型轰炸机,6架97式舰载攻击机。
在分队以后,立即把航速提升到330千米。
在一群鬼子兴奋的‘哇哇’大叫里,直扑武汉而去。
日军机群用这个速度,飞向西南150千米处的武汉,大约需要28分钟的时间。
而在机群在出门坎山以后的70千米。
则只需要13分钟。
这13分钟
就是留给王家墩,南湖,孝感机场。
中国62架战斗机的反应时间。
预计,在8点分。
日军机群,将开始正式对武汉三镇发动打击。
——
而西北奔袭信阳机场的6架96-1式舰载机,15架Ki10-1,6架Ki10-2,8架95陆攻。
因为8架95陆攻的拖累。
机群只能继续进行200的速度巡航。
这大约156千米的直线距离,然而要避开途经新县上空。
就向南多饶了10千米。
166千米的航程,将用去机群50分钟的时间。
比武汉方向晚上近22分钟。
预计在8点43分,将到达信阳机场上空。
发动攻击。
——
新县,鲍山防空兵声测站。
因为日军机场的位置,就算来袭击,最早也得7点以后,才会进入声测站的耳膜监听区。
在以前,声测站的战士们,都是6点起床。
跑山,唱军歌。
然后洗漱,生火做饭。
但是今天,声测站的26名小伙子们,都是不约而同的在4点左右起床。
一起床,就飞快的忙碌起来。
防空兵声测站站长刘杰高上尉,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坐到大喇叭边。
在黑暗里,以山风,鸟语‘洗耳’。
静静聆听。
然后,3个监听组的组员,一一轮流上机,适应环境。
8点03分,中士蒋观地,突然觉得在耳膜里面听到的山风,鸟语声中。
似乎夹杂了一些奇怪的噪音。
如同清爽的风里,洒了一把细细的灰尘。
甘甜的糖水里面,误放了一撮井盐。
蒋观地的心里猛地一跳,抬头望向坐在他对面,和他一起共同聆听的赵子繁。
而赵子繁这时候也是猛然抬头,满脸惊色的望着蒋观地。
西洋历1938年4月号。
上午8点03分。
自鲍山防空兵声测站在4月3号建立以来,第一次监控到敌机的轰鸣声。
——
而在这个时候,武汉王家墩,南湖,孝感机场,所有的战斗机飞行员们,都已经吃过早饭。
集合在在停机坪四周,等候随时都有可能响起的防空警报声。
在猜测日军机群近日有可能攻击王家墩以后,毛邦初,钱大钧,都跑到次要的南湖机场,遥控指挥。
而把张有谷留在王家墩塔楼坐镇。
此时,张有谷站在塔楼的落地窗前,眉头紧锁。
一脸的忧虑。
他的副官程原鼎正在和麻城,罗田,旧街,团风,这几个预警点,一一联系。
自从日军第3师团打下庐江。
截断长江北岸下游和中上游的‘庐江-无为县’通道。
虽然对陆军和长江水路防御,没有造成大的影响,但是却为日军空军开辟了一条,‘上海-南京-芜湖-庐江-大别山脉-武汉’的‘真空’打击通道。
使得之前‘武汉防空圈’,‘人肉雷达’的第一道190千米半径。
‘外围监视圈’。
第二道150千米的‘空袭警报线’。
第三道80千米的‘空军作战外弧线’。
完全成为虚设。
甚至70千米的第四道‘紧急警报线’,也都是岌岌可危。
此时的王家墩机场,依然如2·18时那样。
必须等第一个中队升空以后,第二个中队才能进行升空作业。
然后是第三,第四个中队。
南湖的25中队,倒是可以实现立即升空。
而孝感机场22中队,到武汉上空,需要大约15分钟的时间。
“就算是在风团县发现日机,也有10分钟的时间,足够起飞2个战斗机中队迎战了。”
想到这里,张顺谷不禁心里稍定。
至于以后,日机群会不会长此以往的走这条线路攻击武汉,以及怎么对应,就不是他一个边缘化的‘副厅长’,所能决定的事情了。
张有谷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
时间是8点06分。
程原鼎刚刚和团风县预警站取得联系,放下电话,走向张有谷,报告张有谷已经知道的内容。
“铃铃铃——”
一道刺耳的‘麻-罗-旧-团’的电话铃声。
穆然响起。
在这一刻,整个武汉王家墩机场调指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震惊。
‘怕来怕去,结果毫无意外的还是来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