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9点50分,两机编组开始进入东洋本州岛,高度依然保持在3.5空层,300航速。
“那就是东洋!”
此时,王远横在驾驶位,杨梦青在副驾驶位,杜剑南,王璐璐,站在驾驶座椅后面,指着下前方粼粼大海东面那片辽阔的黑暗。
而游中击,庄灭寇,则是跑到后面的枪塔,在呼啸夜风中欣赏中华战机对东洋的进入。
这是东洋对中国持续侵略46年以来,中国力量第一次刺破东洋的领土。
——
东洋本州岛西南海岸,阿武町。
中国大陆的9点50分,因为地球自转的原因,和东洋大约差距1.1个小时以上。
这个时候,已经是东洋的夜晚11点。
5月的春末夏初时节,正是朝中苏日海东洋海岸线捕鱼的好时令。
所以沿岸的东洋百姓都早早睡去,好第二天早起下海打渔。
“嗡——”
一种漠漠的轰鸣声,突然在空气中传播弥漫。
“何の音だ?”(什么声音)
“地震は地震に違いない!”(地震,一定是地震)
“地震が起きたので、走った!”(地震了,快跑了)
东洋地处太平洋和亚欧两大板块的边缘挤压带,常年多地震,在夜晚听到这种类似于飞机轰鸣的声音,阿武町的东洋百姓纷纷从榻榻米上跑出了屋子,躲避地震。
然后空气中的‘嗡嗡’声渐渐消失,耳朵贴着泥土,也没有听到大地的震颤声,让这些惊惶的东洋百姓一脸的懵逼。
然后各自回屋继续睡觉。
而这一幕类似的情景,正在以着线性的速度,在益田,卧龙山,北广岛町,三次室,——
反复上演。
绝大部分的人,都以为是地震的征兆,只有少数的东洋军警,政府人员,大约意识到了这是飞机在空中飞过,在寂静的夜晚放大的声音。
甚至有的在仰头中,已经找到了那两个非常难以辨识的小黑点。
“呦西,一定是帝国的航空兵在实验夜飞的战机,这样一来,在白天,在夜晚,可以24小时不间断的轰炸中国了,一直打到他们奔溃投降!”
这些有‘见识’的鬼子,看到无数愚蠢的百姓,市民,惊慌失措的跑出屋子,尤其是城镇里面的那些女人,在皎洁月光下,很多都露着白花花的身体和大腿,不禁乐得哈哈大笑。
同时嘴里嚷嚷着:“地震が起きた,地震が起きた!”
大步跑向那些白花花的良家妇女,好去揩油占便宜,看有没有机会把一个女人拉到黑暗处,强行或者半推半就的爽一爽。
夜晚11点10分,两机飞到京都北面的琵琶湖,距离东京350千米。
这个时间,相当于东洋的凌晨20分左右,几乎所有的东洋人,都进入了深沉的睡眠,战机的轰鸣声,对下面的惊扰几乎已经很少。
——
武汉王家墩。
在最后一份去郑州的电报发去以后,如同石沉大海,一直到夜晚11点,都没有命令传来。
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而且更让钱大钧,毛邦初难堪的是,就连杜剑南那边,也不再和他们有任何的电报来往。
完全把武汉王家墩踢到一边。
“这件事情,不回电,其实就已经表明了态度;9大队的事情就暂时放下吧,下面你们航委的任务,就是指挥好14中队的任务。”
何应钦看了一眼时间,有些瞌睡,不想在这里耽搁傻等了。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毛邦初。
“给徐焕生发电,立即实施轰炸作战!”
“滴滴滴——”
——
宁波栎社机场。
“全体集合!”
一直等得心焦的徐焕生,在收到航委的作战令以后,兴奋的蹦了起来,大吼着命令在停机坪露天休息的队员们集合。
1403副驾驶苏光华、领航刘荣光、通信员吴积冲,正驾驶佟彦博、副驾驶蒋绍禹、领航雷天眷、通信员陈光斗。
都笔直的列队在徐焕生的面前。
“轰隆隆隆——”宁波栎社机场的发电机响了起来,随即两串排在跑道两边瞩目上面的灯泡都雪亮了起来。
“此次,1403,1404将飞东洋进行人道的纸片轰炸,此去一路风险很大,很可能就回不来丧生大海,现在有不愿意去退出的还来得及,有没有?”
徐焕生扯着嗓子大喊。
“没有!”
队列里面的七名勇士,都是满脸坚毅,异口同声的回答。
“登机!”
徐焕生说完了以后,望了一眼天空,月亮皎洁,夜空中只有少量的云朵。
“希望一路都是这么好的天气!”
徐焕生暗暗祈祷,登上战机。
“嗡——”
1403,1404两架马丁-139wc,随即发动起来。
“咻咻——”
栎社机场塔楼打出了允许升空的信号枪。
两架轰炸机缓缓移动,然后在跑道上面,1403首先加速滑行。
11点30分,顶着茫茫的夜色,中国空军的两架轰炸机腾空而起,像两只夜行的雄鹰,展翅长啸,直上云霄。
直扑那个遥远的,850千米的罪恶之岛。
——
时间,在快速的流逝。
在东洋四岛安眠入睡的时候,在中国的王家墩塔楼则是一片灯火通明。
“铛,铛,铛,——”
墙壁上的钟表敲响,调指室里面的人心里,都是‘咯噔’一跳。
因为按照9大队的航速,轰炸即将开始。
“嗡——”
1403和1404在空中高速飞行。
舟山,岱山,四姐妹岛。
然后是茫茫的东海。
此时,东洋的海军第3舰队主要集中在长江口外海,提供对徐州战区的打击。
第4舰队集中在台岛海峡,对中国华南发动空袭。
一万多里的大陆海岸线,想要封锁或者遇到2架飞往东海的飞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奇迹。
所以,1403和1404,波澜不惊,一路顺利的朝着长崎飞去。
——
“看到了没有,那个地方要是我猜得不错,就是富士山;别问我怎么猜到的,哥上去过。”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王远横的声音有些沙哑。
“要干了!”
庄灭寇兴奋的大嚷。
“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有这一次,这一辈子值了!”
游中击更是急得直搓手:“小王吧,你飞快一点,哥的大手痒得了不得!”
“你喊谁小王八?你又是我哥,我是小王八,你不就是大王八发,绿毛乌龟么?”
王远横不乐意了。
“我不是喊你小王八,小王,吧,”
“靠!还不是小王八?”
“是小刘吧,小孙吧,我们那里的土话,一高兴,就喜欢在人名字后面带个‘吧’字。”
游中击满嘴瞎跑马。
“滚!”
王远横毫不留情的揭露了他。
杜剑南听着两人缓解情绪的斗嘴,看到副驾驶位置的杨梦青在暗色里,如同一尊凝固的阴暗雕塑,又偏头看了一眼王璐璐满脸的泪水。
不禁微微叹息。
希望这次飞行和轰炸,能让他们祭慰那两个牺牲的人,在以后的生命中,走出那种求死一般的阴霾。
逝者已矣,生者努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