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
在电报声中,很快,珞珈山听松庐就得到了这个让人暴怒的消息。
“啾啾。”
“唧唧喳喳。”
“布谷,布谷。”
在清晨林间的晨雾里,鸟雀鸣叫,热闹非凡。
然而,这个消息如同一桶冰水,狠狠的浇在老蒋的光头上面。
让他半天没有声息。
但是紧握拐杖的手背上面绽起的青筋,则是显露了他心里的震怒。
“这个时间,还是欧洲的深夜吧?”
“凌晨1点。”
“马当堵塞线一破,用不了几天,日军的军舰就会炮击湖口,九江,这两地的沿江炮台根本抵挡不住,然后就是进入鄱阳湖,或者西北炮击黄石,鄂州,黄冈,直到武汉。”
老蒋幽幽的说道:“这次维也纳空战,经过昨夜一夜的反复思考,我才明白,它可能引发的连锁,远不止一些捐款,架日机,还有海外扬威那么简单。”
“请委座明示。”
林蔚是真的听不明白。
“布谷,布谷。”
在山顶的树林小路上,老蒋远望着下面碧波荡漾的东湖,缓缓说道:“在昨天下午,陈介的电报说,苏方的红军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上将,是这次维也纳空战的军事观摩团团长,如此规格,实属罕见。”
老蒋没有望在一边恭敬站立的林蔚的脸部神情,也不关心他明不明白。
继续沉重的说道:“中国现在已经进入了国家危亡的最紧要时期,然而,即使有了苏方的军援,却需要时间布局大西北和大西南,以及训练出大量的军队,进入持久战。就目前情况来看,能够对日军产生实质攻击,延缓日军进攻进度的只有苏军。”
“委座,您是说,维也纳空战的结果,可能引起苏军是否参战?”
林蔚满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
“即使是现在,即使苏方没有任何的军援,但是东北亚大量苏军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东洋的威慑,假如没有这些威慑,几十万关东军下来,会怎么样?”
林蔚听了,身体重重的打了一个寒颤。
“然而,只有威慑是不行的!想来苏方也不甘心就任凭东洋这么侵占中国,把它养成一头怪物,然后再北上。所以,无论是中国还是苏方,现在都迫切的需要苏日两国在东北亚,打一场战争。”
“委座,您的意思是说,这就是沙波什尼科夫这次高规格率队到维也纳观摩,是一个暗示信号?”
林蔚还是一脸的吃惊。
老蒋没有再说话,把目光投向西北方向。
在那个方向,8000千米的维也纳。
7个小时以后,一场很小,然而注定很惨烈,将会记载近中国历史,乃至世界空战史的16对11的战斗。
即将打响!
——
东洋,东京。
鬼子皇宫。
东九区清晨8点。
裕仁,近卫文麿,板垣征四郎,——
一群鬼子大佬坐在富士见橹楼的二楼大阳台,望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半湖荷花。
“刚刚得到华中派遣军的消息,马当要塞的长江江面堵塞线,已经被波田支队爆破清除;帝国的海军第11战队舰群已经到达马当要塞的江段,下一步,打开了湖口和九江,帝国海军攻击武汉之路,将再无阻碍。”
“万岁!”
在听了参谋次长多田俊的消息,富士见橹楼的二楼大阳台,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第二个消息,这个消息来自欧洲维也纳,然而,并不是来自帝国人员的电报。”
参谋本部情报部长本间雅晴,沉声接过话说道:“在欧洲时间28号下午接近3点,也就是东洋时间夜晚近11点,东洋鹰训飞大队在飞维也纳和中国杜剑南中队遭遇。”
整个富士见橹楼的二楼大阳台,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咯吱,咯吱。”
“咔吧!”
一些细碎的声音响起。
是牙齿的错动,还有指骨的响声。
可见这群东洋鬼子,对于杜剑南这个名字,是何等的痛恨!
“遭遇的时候,双方均是空弹飞行,中国11架BF-109战斗机,东洋鹰架Bf-109战斗机。然后,双方开始了追逐纠缠。”
“想知道结果么?”
裕仁突然打断了本间雅晴的话,声音里面全是怒火的环视大阳台的十几个大佬,核心参谋人员。
“哈哈。”
裕仁突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笑声如同山魈鬼嚎。
“输了!哈哈——”
“理所当然的又输了!是又输了!”
“5次对撞,真勇敢,帝国的勇士们!”
“第一轮中国2架战机无恙,帝国一架当空爆炸,一架返回机场,居然被我们的盟友,德意志空军,给击落了!”
“什么?”
“八嘎!”
“不是签了盟约么,难道德国人想反悔?混蛋,八嘎!”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惊,即使有着裕仁的威严和怒火,大阳台上面还是一片哗然。
“击落了帝国东洋鹰训飞大队长楠木正秀的战机,哈哈,为什么不跳伞?知道么,原来是没有带降落伞!这群白痴,为了证明他们的勇敢,居然都没有带降落伞!”
“接着在没有带降落伞的情况下,还要追击报仇!看,多勇敢,”
“砰!”
“啪,啪,啪。”
裕仁的大手突然重重的排在桌子上面,几个杯子掉在地上摔得茶水四溅。
“这个杜剑南,面对着杜剑南,我都替你们害臊!”
“一次次的,一次又一次!”
“南昌1打61,击落7架,2架96舰战,5架96陆攻!”
“南京,1架压死了一个飞行团,上百架战机,我的弟弟,现在还躺在床上!”
“东京,诸君可以到东京湾走一走,看一看,看看那些燃烧的痕迹,被夷为平地的码头,成为废墟的炼油厂!”
“你们,你们号称亚洲第一强军,号称着要亚洲共荣,参与世界争霸!结果连一个小小的中国空军少校,一支10人的战斗机中队,都一次又一次的打诸君,打我裕仁,打帝国的脸!”
“我就问问诸君,脸疼不疼?你们还有什么脸!”
——
维也纳。
“呜呜!”
警笛长鸣,大火凶猛。
在28号,29号之间的深夜凌晨时分,城里面突然起了十几处大火。
那汽油的痕迹,猛烈的火势,一切都证明了是故意纵火。
此时,已经是夜晚3点。
除了城西郊的这个服装厂,其余地方的十几处大火,已经被控制。
而这个服装厂,看来已经无法救援。
到来的军警和消防队,只好用装甲战车推平一片房屋,制造出一个隔离带。
“铃铃铃。”
“我是赛斯·英夸特,大火怎么样了?”
“一定要严密警戒,防止暴乱分子进行新的破坏!”
“要严查到底,找到凶手!”
放下电话,赛斯·英夸特的脸上,露出一副阴险的笑容。
——
地球悄然自转。
一缕金色的阳光,从维也纳东面的地平线照射过来。
欧洲大陆,6月29号的白昼。
来临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