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山风微凉。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人,独自行走在深山密林之中。身姿笔挺,眉目温和,面容清秀。虽然穿着一身平民武者常见的深蓝色短打,可他皮肤白*皙,双手细腻修长,看不见一丝茧子,倒像是个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儿。
头上系着浅蓝色的发带,腰间挂着长剑,却是挂在右腰处。右边则坠着一个不大的浅色布袋。
这少年名叫舒珵。因着突破已经有一阵子,修为早就稳固下来,该练的也都练的差不多了。这才说服家里人,来到这东林山历练,增加实战经验。
进山已经一个时辰了,也没碰见什么人。盖因他仗着灵魂出色,总能在别人以及妖兽发现他之前发现他们,然后远远地避了开来。因此这一路走得倒是颇为顺畅。
不过他费尽口舌才能出来历练,不是为了进来晃荡一圈。灵识感应到远处有只筑基初期的锯齿兽,对于他这筑基初期灵修来说正合适。
眼见着目标近了,舒珵双手微微握紧,沁出些许薄汗。
识海中却有人嗤了一声,懒洋洋地道:“怎么说你也曾是魔导师,算得上是无名之境。对付这么一只妖兽,也至于这样紧张?”
舒珵叹了叹,在心里说道:“初次实战,难免会紧张。”
那人却道:“你也是手上有过好几条人命的,算甚么初次!”
舒珵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上辈子是个什么样子,前辈也不是不知道。至于那次,不过是以势压人,怎么能算得上是实战?”
他前世曾是西大陆某个王国的一名子爵,困于高级魔法师的境界多年。偶然得知,附近的某个废弃领地里,有曾经的一位魔导师遗留的魔法塔的线索。这才下定决心离开自己的子爵领,去寻找突破的办法。
他虽然只是一名小小子爵,却出身顶级贵族,家族世代承袭公爵爵位。而这一代内定的继承人,就是他的兄长。若非家族以骑士闻名,从未出过魔导师,他也不至于要到别处去寻突破的法子。
凭着家族的情报网,他很快就找到了魔法塔的所在。并用搜集来的魔法卷轴,轰破了魔法塔的防御,找到了记载着突破方法的魔法笔记。
可却没有料到,魔法塔的消息泄露,竟引来了众多同他一样被困在这个境界,迟迟未能迈出一步的魔法师。这些人可不比他这个“水货”,都是积年的高级魔法师,施法经验丰富。
他却因为不爱出门,加之自身某些原因,总待在魔法实验室里,实战却是从未有过。
带来的魔法卷轴和药剂都用的差不多了,随他而来的侍从们也为了保护他,牺牲了大半。不得已之下,他按着魔法笔记里记载的办法,强行突破。
侥幸成功之后,凭着等级和装备的巨大差距,他不费吹灰之力便结束了战斗。
可他还来不及高兴,就遇见了偶然路过的敌对家族空间大魔导师,死的毫无悬念。
再一睁眼,就到了这个世界,苏衍舟变成了舒珵。而那个洒满了众人鲜血的魔法塔,竟也跟着他来了。那个自称塔灵的人,自此之后就住在了他的识海里。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魔法塔变成了苏氏的藏书阁?”舒珵站在识海深处那座肃穆厚重的七层塔楼门外,一脸茫然。
临沂苏氏就是苏衍舟前世所在的家族,身为苏氏这一代唯二的嫡系子弟,十六岁之前他不止一次去过藏书阁。而识海里的这座,分明就是他记忆中的藏书阁。
塔灵慢悠悠的道:“这里是东方玄幻世界,不是西方玄幻。魔法塔这东西,自然是要改头换面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穿越也是要符合基本法的。”
“...可我是魔法师..”玄幻世界里的魔法师,画风从一开始就不对了。
“法师而已,有什么不对吗?或者说,你还打算走这条路吗?”
“法师,本就是归属灵修一脉。你前世之所以不能成为灵修,是因为先天不足。不过现在,你已经换了肉体。这副身体虽然天生体弱,不过比起先天不足,就算不得什么了。”
“更何况,法师只有成为奥术师,才可以和灵修抗衡。你的奥术天分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前辈说的好有道理...舒珵默然:“倒也没错,现在这样子,比上辈子倒是好多了。说起来,也该谢谢前辈给晚辈一次重来的机会。多谢!”舒珵认认真真行了一礼。
塔灵却是楞了一下,趁着舒珵低下头的时候快速换了位置,并没有受了这一礼。
等舒珵抬起头来,他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面上的表情模模糊糊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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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过巳时正(早上十点钟),天色尚早。舒珵没急着向目标赶过去,只在识海里和塔灵闲聊,双方进行了非常‘友好’的交流。
塔灵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道:“其实你从前的战斗风格,可以总结为一句话。”
“请前辈直言。”舒珵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话。
“嗑药,扔卷轴,然后等死,感觉没什么毛病。”
...无言以对。
舒珵仰头望天:“其实这样战斗,还真的挺爽快的,至少不用费脑子。只需要站在后面蒙头施法扔卷轴,间或嗑药。就是这法子,我现在真的用不起了。”
我曾经是个壕,现在是土豪。因为吃土的姿势特别豪迈,人送外号“土豪”。
一边聊着天,一边赶路,同时辨别路上的植物。对于一个药剂师而言,普通的药草也有其作用。它们没有资格做主材,但辅料却有它们的一席之地。好的药剂并不意味着所有材料都是灵草。
虽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穷。
走过一块天然的巨石,舒珵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庞大的灵识向着一个方向蔓延而去,眉头便皱了起来。
灵识感应中,一个黑衣少年正向着舒珵的方向飞奔而来,鲜血顺着他的右腿洒落。
塔灵挑了挑眉,心道:“有意思了,看你小子还能怎么躲。”似乎颇为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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