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舒珵接过柳随心递来的茶，颇为客气地道了声谢。
柳随心笑了笑：“舒兄，其实在下也没想到，会在这临阳城碰见你。”
舒珵怔了怔，这么说这纯粹是意外？不知道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柳随心继续说道：“我是因为一个任务，才来到这里。交任务的时候，就听到了城外的动静。一时好奇跑过去，就看见了城门处的舒兄。”
舒珵看了他一眼，这话倒不像是撒谎，当时城外的动静着实不小。舒珵他们冲进城门的时候，城内NPC基本没什么反应。来凑热闹的不用说，都是玩家。
只不过当时，他被那宋玉毫不犹豫的自爆惊住了，没怎么注意周围就是了。
柳随心说他当时就在附近，不是没有可能。只是...
“柳兄是怎么认出我的？”舒珵疑惑道。他们毕竟只是初次见面。他能认出柳随心，也是因为柳随心名气确实不小，表哥带给他的资料里面就有柳随心的画像。
可他舒珵，除了来过两次芜镇，就再没出过岳州。平时也没干什么大事，自然不在重点关注名单里面。
所谓的重点关注名单，里面列举的全是有资格争取这一次书院招生头名状元的角色。基本都是在大宁王朝有些名气的少年天才，这些人大多出自世家。以前不是没有寒门子弟登上过这名单，不过相比于世家子弟的频繁出现，那只能算是偶然事件了。
说实话，舒珵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名气。别的不说，哪怕在岳州，他也是天天窝在家里，能不出去尽量不出去的那种。
就他这种深度死宅，也没干过啥震惊世界的大事。要不是他还顶着个岳州第一世家家主外孙的名头，恐怕整个岳州都没几个人认识他，更何况是在别的州郡。
就算是在岳州，他能有那么大名气，也是因为他是陈家主最宠爱的小外孙。可在岳州之外，这名头自然也就不怎么好使了，陈家嫡系还差不多。
柳随心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舒兄怕是小瞧了你在丰州的名气。柳某有幸见过舒兄的画像，因此认出来。”
“看来，陈家的名头在丰州还算好使。”舒珵笑笑。
叶城所在的丰州，紧邻着岳州。陈家作为岳州第一世家，当地人当然知道。
柳随心怔了怔，似是没想到舒珵会这么说。他看了舒珵一眼，脸上的笑容似是有些无奈：“舒兄这么说，在下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抱歉。”舒珵说道，不过他发誓他说的真是实话。
眼看着气氛就要被某人搞僵，柳随心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看得出来舒兄是个性子直爽的人，那么我也就直说了。我邀请舒兄，只是为了寻求合作。”
“合作？”舒珵一脸疑惑。
“这其实是个临时起意的想法。我确实是碰巧看到了舒兄，这点舒兄不用怀疑。至少我是没办法做到，能对舒兄的行踪了如指掌。”柳随心直言道。
舒珵一怔，这话确实没错。
要说柳随心提前知道他的行踪，他是不信的。自从进了这游戏，他新认识的玩家也就张峰和向宏两个人，而且已经分道扬镳。
所以说，不要对一个深度死宅的交际能力有所期待。
目前为止，舒珵的好友栏里也就三姐四哥和表哥三个人。他们三个人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不会暴露他的行踪。
除了这三人以外，知道他行踪的也就张峰和向宏两个人，因为接的是同一个任务。
但张峰出身广陵张家。而广陵远在大宁南部，和丰州隔了几乎大半个大宁。柳随心如何会认识广陵张家的一个旁支？这可能性真的太小了。
不过岳州离广陵更远，陈家是如何和张家结仇的？这是个问题。
好像想偏了，拉回来。
至于向宏，只是寒门子弟。如果他真的认识柳随心，又如何会对张峰隐隐讨好呢？如果说是卧底间谍什么的，那真的是想太多。
柳随心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所以他说的临时起意，目前看来，好像还真的是最有可能的。
柳随心突然问道：“不知舒兄如何看待这齐国的朝廷和江湖？”
舒珵一怔，心道，柳随心知道的果然不少，是他在这些天内看出来的么？还真是聪明啊。
他有些明白了柳随心的意思，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舒珵想了想，道：“朝廷和江湖，并非泾渭分明。两者之间的关系，也许相辅相成这个词更合适。”
柳随心似是有些讶异，然后笑了笑：“舒兄果然性子直爽，那么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发现，抵抗赵国大军的齐国军队，有不少都是江湖人士。甚至，朝廷之中有不少官员，竟是门派出身。”
这都能查出来？舒珵有些惊讶，他们进入这个游戏才过了几天，效率竟然如此恐怖吗？（接到任务的时候是第三天下午，到达临阳城的时候，是第七天清晨。）
“看来朝廷和江湖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紧密。所以，柳兄的意思是，你我合作？”舒珵眯了眯眼。
“没错，合作。我们都是齐国人，而且朝凤阁和朝廷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而且，”柳随心坦然道，“我需要一个盟友，一个江湖上的盟友。”
“正如你所说，朝廷和江湖联系异常紧密。任何一方有什么动静，都会对另一方产生极大的影响。想必舒兄也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盟友，可以让你及时掌握朝廷的一举一动。”
舒珵沉默了一下，笑道：“看来，我没有理由拒绝了。我同意合作。那么合作愉快。”
柳随心微微愣了下，笑道：“合作愉快。”
从雅间出来，舒珵摇了摇头。他之前还真没想到，居然会和柳随心成为盟友。不过，柳随心有一点没说错，他的确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来掌握朝廷的一举一动。
柳随心值不值得信任，暂时还不清楚。可他现在真的没有人选，至少他认识的人里面，没有齐国人。
是不是应该主动认识一些人，可他如何保证这些人能够信任。
等等，他好像忘了一个人。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则系统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