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真想不到这么芬芳清爽的香皂居然是用畜生的油脂做成的啊。”
在沈家的秘密作坊里,钱玉饶有兴致地一同参与到了皂化反应的试验中去。
柳风一脸鄙视地说道:“不然你以为?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上回献宝似拿出来的那块胰子是用什么做的?”
钱玉一边搅拌着油脂反应物,一答道,“这我哪儿知道,不过这个叫什么皂化反应的戏法真挺有意思的,不知柳兄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沈大掌柜正在一旁指挥家丁们搬运原料货物,一听钱玉所说,一双肥大的耳朵即刻灵敏地竖了起来。
只听到柳风想也不想地答道:“这事要从我的爷爷的爷爷柳永安老神医说起……”
于是在柳风的描述里,原本只是在杨柳巷附近几个坊市小有名气的柳永安老神医,成了神农圣母般的人物,为了寻找各种药材方剂,他游历了半个世界。
柳老神医散尽家资,从洛阳出发,走长安,过雁门,走访西域百来个国家,历经九九八十一场磨难,最终从天竺佛国取得真经,哦不,是学得了许多秘方,回到华夏,定居钱塘府造福一方百姓……
沈大掌柜一脸懵逼地看着柳风滔滔不绝地讲述故事,他很想问问一问,柳永安死了也没一百年吧,你这么编真的好吗?除了他真的是洛阳迁来以外,究竟有哪一点对的上了?他柳永安这么牛逼,你柳大少爷怎么还在开着一家破医馆呢?
……
柳风不想搞得一手油腻腻的,让老方用驴车搬来了一张太师椅,坐在上面一晃一晃,乐得在一旁看钱玉、沈大掌柜带着一帮沈家的家生子们忙进忙出。
沈大掌柜刚指挥了两下就爬回了柳风身边,坐着直喘粗气,对柳风道:
“还是柳公子懂得享受,回头老奴也要去置备一张这样的椅子来。不过你这轴子太细了,我得让木匠给做结实一点。”
柳风已经把具体的制造流程交代清楚了,沈家派来的最忠心,最机灵的家生子,早将其已经吃透了。
现在也是闲着无事,柳风好奇地问沈大掌柜道:“大掌柜,你现在体重几何啊?”
沈大掌柜道:“哎,柳公子,说来这事我也愁啊,老奴已经有两百三十多斤,现在走路都费劲,有时胸口闷得慌,有时脑袋嗡嗡地响,反正全身都不舒坦。”
柳风道:“不曾寻大夫看过?”
沈大掌柜答道:“怎么没找大夫看过,苦汁丹丸我都不知道试过多少,可不见效果啊。哎,几位名医都让老奴要少食多动,可这…这还不如杀了我算了,哪里能做到。”
柳风笑着拿过了沈大掌柜肥粗的手腕,费了老大劲才摸到了脉相。
沈大掌柜这才想起来,这柳公子可是一个郎中,虽然年岁小,估计也没什么本事,但多个大夫来给自己把脉,他还是乐意的。
从脉象上看,情况不是很好,柳风又从随身带着的医疗箱里拿出了听诊器和血压计。
沈大掌柜对这两件一看就做工精巧的东西大感好奇,尤其是血压计,里头居然有用琉璃封着的水银,看上去颇像是仙家的法器。
钱玉这个好奇宝宝总是能在新奇物件出来的第一时间赶到,“柳兄,这些是什么东西?你改行做道士了吗,做法事的家当挺新鲜啊。”
“去你的,我可不是那些装神弄鬼的茅山道士,我是正儿八经的大夫。”柳风不满地说道,然后也不想和他们多解释,拿了听筒要去听沈大掌柜的心肺音。
沈大掌柜一看,吓得站起来就想跑,这个小郎中拿着明晃晃的法器往自己的心窝里放,怎么看都挺吓人的。
好在钱玉可不觉得柳风是要拿人吸魂还是干啥,命令沈大掌柜老实坐下。
沈大掌柜是沈家的家奴,钱公子又是老爷指定要服从的,他只得战战兢兢地坐回椅子上,避上眼睛,活像一只等待屠宰的大白猪。
柳风可不管他那么多,开膛破肚的大手术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这种小场面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害怕的。
听了心音肺音,又拿血压计的袖带给他帮上,这回沈大掌柜更加害怕了。
被这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软布包裹住了自己的胳膊,初时还好,等到那个柳公子似笑非笑地,将手里的一个类似皮球的事物,反复捏放的时候,沈大掌柜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突然被人紧紧地箍住,并且越来越紧。
沈大掌柜刚要忍不住害怕地大叫,忽然手臂上又是一松,那柳公子又皱着眉头用之前的法器仔细地探查自己的胳膊弯。
检查完毕,柳风把东西收拾了起来。这沈胖子情况不妙啊,虽然没办法做心电图和冠状动脉造影,更做不了血管镜,但是通过基础检查来看,柳风发现他心跳达到了一百二十多,血压上压有一百九十多,下压有一百多,全都偏高而且脉压差极大,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吓的,但也说明他心脏功能已经很差了。
这沈大掌柜的死活当然不是柳风应该关心的,毕竟正像那几位名医指出的,他如果不能减肥,身体终归是不堪重负的。
但现在沈大掌柜可是关系到自己下海的第一档拳头产品能否成功的关键人物,柳风可不想他半路嗝屁或者中风而撂下摊子。
因此柳风不得不让老方赶紧驾了驴车回永安堂取回了一堆药物,降血脂的,降血压,保心脏的一大堆,还根据天王补心丹的方子给开好了药方。
柳风郑重其事地对沈大掌柜交代,这些药一定要按时服用,第一个疗程免费,第二个疗程要五百贯。
沈大掌柜面皮跳了跳,觉得柳风是在把他当凯子,虽然五百贯他还出得起,可真因为一个毛也没长齐的小年轻随便说了两句,他沈某人就把五百贯真金白银奉上,再大的家业也得败光。
柳风叹了口气,他也看出这沈胖子是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只得退而求其次,摸出一小包药丸交给他道:“沈大掌柜,无论如何这药丸你要随身带上,万一哪天你犯了极重的心痛病,立刻放在舌下含服,切不可忘记。”
沈大掌柜随手将那药丸放进怀里,其他药物则是由粗使丫鬟带上,不管心里如何想,还是笑呵呵地敷衍道:“多谢柳公子,老奴一定记着您的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