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炜带着赵云、杨驹跟众曲部督在一处制高点观战。韩炜远远的听着马超所部怪叫,不禁说道:“唉,怎么跟剪径的马贼一般?”
“嘿嘿,公子有所不知,这声声怪叫不但能鼓舞士气,而且还能惊吓敌军的马匹呢。养兵前日用在一时,不要在意细枝末节,只要弟兄们能杀敌,管他们怎么叫唤呢?”杨驹笑道。
韩炜点点头,觉得杨驹说的也对。旋即说道:“也是,只要能打胜仗,怎么都成。”
杨驹跟一众曲部督也是频频点头。这时赵云说道:“话虽如此,但也要服从军规。若是犯了军规,我赵云把丑话说在前头,定斩不赦。公子的脸面我也不给。”
看着赵云一脸严肃,众人浑身一颤,又看看韩炜。韩炜竟吹着口哨仰面朝天,彷佛这跟他没有关系似得。
而落雁滩这边,马超三将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无有三合之将。而周慎的亲兵毕竟都有些手段,把马超三人团团围住。马超俊眼圆瞪,对马岱、庞德言道:“令明,你照顾好岱弟。我去生擒了周慎那厮。”说着,一扯里飞沙的嘶缰,剑枪萧杀,剑罡霸道,都是一击必杀,而这种剑法就像后世某岛国的居合斩。
那出剑的速度十分惊人,瞬间出剑不给敌人有隙可乘之机,而剑剑枭首,足见马超狠辣。此剑法简单实用,但熟练掌握却太难了。创立这剑法的人,便是马家先祖,伏波将军马援。这剑法有个简单粗暴的名字,叫做:出手法,也叫伏波惊鸿剑。惊鸿一瞥,剑光夺魄勾魂,若顾掠影,势必身首异处!
那伏波枪法跟这剑法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出枪收枪之时电光火石之间,宛若拥有着刺穿虚空的威力。须臾之间,长矛与利剑左右开弓,占据了主导,连斩十数人,直奔周慎杀来。那马超手中宝剑也不是凡品,乃是马家祖传之物。
光武帝刘秀在位年间,赤眉军暴乱三辅,以冯异为征西将军,与伏波将军马援合兵一处,共讨之。而马援所部杀敌勇猛,其本人也身先士卒,杀得赤眉军大败。战后,刘秀亲至军前,犒赏三军,大赞冯异马腾,又赐下七尺长剑。冯异虽是文武双全,但他深知马援剑术高超,要胜过自己,便将此剑转赠马援。光武皇帝赞誉道:“卿,真乃晓理重义者焉。”这意思就是说,冯异是个明白道理,重情义的人。
此剑名为玉具,长七尺,锋利坚韧,吹毛立断。剑柄是一种不之名的玉石,晶莹通透,散发阵阵凉意,使持剑者时刻保持冷静。剑身长而窄,分八面研磨。百炼精钢所铸,又经过铸剑师反覆加热、折叠锻打百次有余,使得杂质尽出。而此种铸剑之法很费工耗时,动辄耗费数年,才得三五柄。七尺玉具跟秀霸二剑都是光武皇帝刘秀最喜爱的两柄,可见玉具剑之稀有珍贵。
周慎此时惊出一身冷汗,见马超犹如天兵临凡一般威猛无敌,势不可挡。即刻歇斯底里的嘶吼道:“敌住这白袍小将,不论死活,赏千金。”
霎时间,涌现出一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半盏茶的时光很快,战场之上的生命彷佛如草芥一般。马超森然一笑,露出白牙,一剑出手,敌将封喉。随着挡在马超面前最后一个家伙落马,周慎也感到了浓浓的死亡气息。
周慎现在都无法好生骑马了,抖似筛糠,支支吾吾说道:“你,你不能杀我。我乃,我乃大汉荡寇将军……”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虎吼:“贼将休得猖狂,江东孙文台来也!”
周慎大喜,指着马超骂道:“狗贼休要逞凶,你可知江东猛虎之威?”说完,打马就逃往孙坚处。
只见孙坚容貌不凡,广额阔面,剑眉一挑,彰显无尽的英姿。虎体熊腰,双臂一晃,也有千钧之力,头戴赤帻,一身烂银甲,内衬红袍,斑斓虎皮做成的束腰,手中横着的正是孙氏祖传的宝刀,名曰:松纹古锭刀。本来他马战兵刃是一杆长槊,此时也不知丢在何处,只能挥刀斩敌了。
马超见了孙坚,顿时杀意骤起,同时也对周慎失去了兴趣。挺枪执剑,轻夹马腹,迎战那江东猛虎而去。再看那孙坚手持短兵刃,马超伸手一指他,傲然挑衅,不屑的笑道:“孙文台,我也不欺你。”说着,将长矛一甩,掷了出去,顺带着刺穿两个杂兵的身体。
“竖子安敢羞辱于某?看刀!”孙坚性如烈火,岂容马超嘲讽?
七尺玉具剑与松纹古锭刀须臾间便交织在一起,碰撞出那战意盎然的火花。
马超剑术狠辣,剑剑致命。孙坚刀法纯熟,刀刀凌厉。一个是惊鸿掠影,剑影华丽。一个是炎阳炽烈,刀光炙热。这一厢锦马超好似雄狮搏兔,全力以赴,没有丝毫轻敌之意。那一面烈孙坚宛若猛虎下山,威风凛凛,势必要斩下马超性命。
难分难舍,刀剑胶着。
二人来回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势均力敌。从马上打到马下,又从河边战至高岗。也是马超年纪尚幼,气血不足之故,难以拿下孙坚。孙坚如今三十岁整,正是武艺的巅峰时期,按照修为也是凝气巅峰与马超旗鼓相当。又战八九回合,孙坚一打眼,只见马超身后又来两员骁将,正是马岱、庞德。与此同时,马超也远远望见,四员大将马不停蹄前来驰援孙坚。正是孙坚手下四大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
孙坚率先开口:“小子,报上名来。”此时,四将乃至孙坚左右,横眉冷对望着马超。
“西凉马超!”马超依旧是无比高傲的自报家门。庞德将斩马刀横执,马岱也是铁枪竖起,恶狠狠的瞪着孙坚。
“某记住你了,今日放你一条生路。撤!”孙坚说完,便带着四将撤退了。
马超见孙坚远去,冷冷说道:“他日若见,定将你斩落马下,夺去你手中宝刀!”
“兄长,敌将要跑。”说着,马岱便准备打马追赶。
庞德也是瓮声说道:“我愿同往追敌!”
此时马超一摆手,肃声阻拦道:“罢了,尔等前去不是对手。”
二人有些遗憾的看着马超,马超又言道:“前方还有九曲兄长。以赵子龙跟兄长二人联手,孙坚占不得便宜。”
而此时周慎已经渡过了落雁滩,韩炜等人看在眼里,就等韩炜一声令下了。韩炜看着周慎离坞堡越来越近,沉声说道:“弟兄们,给我杀出去。记住,一定要留那红袍大将之狗命。”
话音刚落,墨狮子唏律律一声长鸣,载着韩炜便从高坡之上冲了下去。赵云、杨驹紧随其后,十一部湟中义从怪叫连连,宛若百鬼夜行。
周慎用马鞭疯狂的抽打座下战马,那战马困乏且受了惊吓,不愿再往前一步。而河中泅水的兵卒也是慌忙往回游,到了此时,保命要紧,谁还顾得上谁?而周慎已经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接近疯狂。
人到了极度恐慌之时,便会陷入疯狂。越是害怕,越是声嘶力竭的咆哮,扬言要同归于尽云云。现在的周慎就是如此,他抽出腰间佩剑,大声狂吼着:“杀啊!”伴随着恐惧,疯狂的冲向了一马当先的韩炜。
韩炜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冷笑,持戟迎战周慎。而就在两人短兵相接之时,眼看铁戟就要落在周慎头上,韩炜有心生擒这厮,便未尽全力。可那周慎竟然悍不畏死的直刺韩炜胸口,这让韩炜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无奈,只好将戟压在了周慎头上。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只听“吭哧”一声闷响,铁戟月牙刃便砸进了周慎的头盖骨中。韩炜顺势收戟,周慎滚鞍落马,颅内溢出红白之物。
韩炜看着惨死的周慎,不住的摇头,说道:“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此刻,杨驹带着义从们追杀着已经渡过河岸的官军,充实着各自的功劳簿。赵云见周慎已死,便对韩炜说道:“九曲,慈不掌兵。疆场之上,莫要同情敌人。”
“子龙说的是。我不是同情他,而是可惜。这周慎想必也掌握着不少军机,若能生擒,获益良多。”韩炜岂能不知慈不掌兵的道理。
放下韩炜所部打扫战场、收拾残局不提。却说孙坚孙文台来至落雁滩处,看到溃散的周慎所部,得知了周慎已死,前方坞堡有伏兵的消息。孙坚当机立断,说道:“传令三军,转道而行。”也不是孙坚怕了韩炜,只是麾下诸将疲惫,兵卒们也无战心,只能换一条撤退的路,转回美阳向张温复命。
到了美阳大营,孙坚不敢耽搁,即刻面见张温。来至军中帐之后,孙坚见张温正在训斥董卓。只因此次董卓迟迟不发援兵,才导致周慎阵亡。而董卓却很自大,对张温出言不逊:“张公还是剩些力气多想想怎么平定西凉吧。某家营中军务繁忙,失陪了。”大袖一甩离开了军中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