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内,韩炜带着吕雯来到吕布夫妻面前,二人同时施礼一拜。
吕布夫妻急忙搀扶起二人。
吕布指着韩炜一本正经的交待道:“孟炎,你记住,若是负了绮玲,绝不饶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韩炜讪讪的点头,一脸正色说道:“请岳父、岳母放心,我绝不会辜负绮玲的。”
吕雯听罢,小脸一红,娇嗔说道:“登徒子,真真是无礼至极。现在就开始改口了?”说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是万分的幸福。
密林之外,自有赵云、马超等人值守,见韩炜等人出来,急忙行礼。
吕雯挽着韩炜的胳膊头前走了,吕布紧随其后。赵云等将依旧是各持兵刃,警惕盯着吕布。
吕布不耐烦的瞅了瞅众将,说道:“瞪什么眼?本侯如今可是榆中侯的岳丈!谁敢造次,我就替榆中侯教训尔等。”
马超冷哼一声,虎威湛金枪戳在地上,将玉具剑归了鞘,抱在怀中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吕布一眼。
赵云则是躬身施礼,表示尊敬。
吕布拍了拍了赵云,笑道:“子龙,你的手段可是不赖,假以时日定在本侯之上。今后都是自己人了,改日咱们再切磋。”说完,吕布拱手告辞。
庞德用手拍着斩马剑巨大的剑刃,连连咂舌:“啧啧,世道变了啊。这阶下囚一跃成了咱们主公的长辈。”
就这样,韩炜带着人马返回大营。
一时间,温侯吕布投降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河东。安邑城里,董璜闻言,急火攻心,背过了气去,被医者救醒之后,嚎啕大骂:“背主狗贼吕奉先,可恨,可恨啊!河东若失,叔父岂会饶我?!啊……”
董璜再次昏厥过去。
又缓了良久,才缓过劲儿的董璜,目光呆滞,面如死灰,沉默不语。
李儒等人都是焦急不安,怎地这璜公子反醒过来之后,变成了如此模样。
终于,董璜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城外战况如何?”
“公子,韩炜所部兵马,将安邑城四门围堵,也不攻城。想必是要活活拖死我等呀。还望公子示下,该如何应对?”李儒一脸忧虑的说道。
“示下?示你娘的下!你是军师,你来问我作甚?”董璜闻言,恼羞成怒,怒骂李儒。
李儒看见董璜发怒,心中反倒徒增一丝安宁,这证明了董璜还没有患上失心疯。
董璜又道:“突围,倾尽城中所有的兵力,突围。”
李儒听罢,插手应命,转身走了出去。
这没有了吕布,董璜自然失去了精神支柱,如今心如死灰。他现在也不想逃回去见董卓,不由得便想要焚烧安邑,自己也在火中自尽算了。逃走又如何?回了洛阳,董卓定然杀了自己。若不回洛阳的话,又能逃到何处去?
想到此处,董璜下定决心,要火烧安邑。
樊稠、李肃分别带着剩下的几万西凉兵杀出了安邑城,困兽犹斗,作最后的一搏。
然而,这分明就是以卵击石,光是樊稠一部人马,就有麹义的先登营围剿,这樊稠庸碌无能,怎可能杀出重围?而且他运气太差,刚好碰上了立功心切的马超,被马超枪挑马下,斩了头颅。
李肃更是出城便被流矢射中,落马身死。他所部兵马,纷纷缴械投降。
这一场厮杀,从清晨一直旁晚,安邑城附近的积雪,被血水染红,血腥之气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并州营很多招募的新兵,看着这尸山血海,肝胆俱裂,恶心非常,纷纷呕吐不止。
韩炜看着这渗人的场景,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年,自己与赵云在榆中城内追杀羌胡的情景,当年自己初入沙场,见此情景亦是呕吐。心中感慨:这就是乱世呀!此战之后,我也卸甲离鞍,好生休养一番。
当天夜里,董璜收到了突围失败的消息之后,更加坚定了葬身火海的决心。旋即吩咐李儒率领飞熊禁卫再次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时间安邑城火光冲天,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城中的百姓们早已经奋起反抗起来,挣扎着打开了安邑城门,纷纷逃窜出城。
韩炜诸营兵马也趁势攻进了安邑,城中飞熊卫与之交锋,也都死的死,降的降。
李儒见势不妙,想要苟且逃生,遂找到一具百姓尸体,换上尸体身上的衣物,混在百姓之中逃出了安邑。
无巧不成书,李儒混在人群之中苟且着,恰巧碰上卫家开设粥棚,周济逃难的百姓。
他腹中饥饿,实在忍不住了,也就顾不上那么多,旋即前去舍粥。刚吃下这碗粥,擦了擦嘴,一抬头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看着自己。
“你是何人?”这名乞丐问道。
别看李儒心思缜密,狡猾异常,可现如今被这么一问,却惊慌失措,沉默不语,以为暴漏了行踪。
这乞丐正是成公英,乔装打扮成乞丐存身于安邑城内。安邑城破,成公英也算熬出头了。再逃亡的百姓之中,他看到李儒行为举止不像百姓,就默默跟踪他,结果可想而知。
见李儒一时语塞,成公英手段要高出李儒数倍,岂容李儒诡辩?即刻将他擒下,对周围巡逻的士兵喊道:“快快告诉卫先生,我擒住李儒了。”
越是巧合,就越巧合。此时,贾诩正和卫觊在营中高谈阔论。但见成公英押着李儒而来,卫觊一眼就认出了李儒,即刻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暮然间,贾诩一扭头,就觉得这乞丐眼熟,仔细端详了半天。惊呼道:“哎呀,元才!?”
“恩公?!文和,你是说他是……?”卫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成公英面前,仔细观看之后,大声说道:“恩公无恙乎?!觊,让你受苦了。”说完,便要下跪。
成公英急忙搀起来他,说道:“伯儒兄快起,不必多礼。”
李儒遭擒,成公英生还,皆大欢喜。剩下的自然史带李儒去韩炜营中了。
而董璜也燃起自己的宅邸,他坐在自己的正位之上,疯狂的大笑起来,他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伴随着熊熊烈焰,房倒屋塌,那近似癫狂的笑声也被淹没了。
本来老老实实留在洛阳的话,他还是董家的唯一继承人,只可惜董璜利欲熏心,想要分河东郡一杯羹。最后却落得个烈火焚身而亡,倒也是应了那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河东之战,并州诸郡几乎尽数落入韩炜手中,并州乃定。
同一时间,袁绍已然四处下书,准备组建讨董联军了。
韩炜看着帅案之上的盟书,拍了拍额头,无奈的笑了笑,不禁感概道:“历史,还真是惊人的相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