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帮他找若兰?”冯萍眼底含泪,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沈莫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我的好岳母,如果不是你体质特殊,你能看到鬼,又怎么会算盘打得噼啪响,指使他们去那出了事的沈家村呢?不过那都不重要,若兰呢?”
冯萍被戳中心思,惊慌失措:“不是的!我知道他们有鬼朋友,我只是……只是想让他们帮我去找找小兰,我想她啊!”
修澜面色一凝,原来老奶奶所谓的道歉是指这个啊……也是可怜,千挑万选,挑到他们这些早就被沈莫预定好的外卖。
沈莫阴沉着脸,聚起鬼气:“什么意思?你把你的女儿弄丢了?我说呢,我等了这么久,为什么还等不到我的新娘……”
冯萍紧搂女儿遗照:“呵,你的新娘?你以为你为什么出不来那栋老楼?”
沈莫向前迈了一步,屋里本来熄灭的灯开始电流不稳的忽明忽暗起来:“我的好岳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萍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绕过宋道士,直直的对着沈莫:“你也怀疑过吧?明明你给你大伯托梦的时候,你是可以出那栋楼的,为什么后来就出不去了呢?”
‘啪!’一个灯泡爆开的声音。
冯萍不为所动,她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苍老的脸上呈现出怨毒的神情:“你当初在外边病死了,死就死了,竟然还妄想要跟小兰冥婚,你大伯受了你这个死鬼的蛊惑,带着村民就上门了,我和她爹拦着不让,情急之下,小兰拿刀逼他们走,却被你大伯一刀捅进了肚子里……多狠啊,反正是冥婚,死了更好摆弄了。”
修澜几人站在那里,完全没有想到这一人一鬼的渊源开始竟然会这么惨烈。
“当晚,我家老头子就把白天来咱家的人全都杀了,哈哈,一个都不留!去参加婚礼啊!他们都说他疯了,可我们只有一个孩子啊,她那么孝顺,就这样因为你们死了,疯了就疯了吧……”
大侠瞪大自己的眯缝眼,原来那张报纸上说的被迷信葬送、村民屠村竟然是这么一回事,那沈莫应该知道啊。
果然沈莫并不关心这些,说他冷漠,他不顾村里亲人的生死,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说他有心或许也只是对若兰有心,可听到若兰早就死了,却也没有多大的反应,难道是一开始看到遗照有了准备?终究是有心,还是执念成魔呢?
沈莫说:“我只想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出不来,还有,你的宝贝女儿既然死了,那正好,告诉我,她在哪里?”
“沈莫!!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我想她,我找不到她!我大半辈子都没找到她!她死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我的闺女,连变成鬼都怕连累我们……”
沈莫再也不想跟这个看起来精神不大正常的老太太耗下去了,抬脚一步一步朝他们威慑而来:“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反正我抓住了你,若兰就一定会出现的。她那么孝顺,不是吗?”
下一秒整只鬼朝他们飞扑过来,宋道士飞身挡住,修澜拽着老奶奶、陆云白和大侠就冲进了卧室里。
听着外面的嘶吼声和打斗声,修澜蹙眉:“逸之坚持不了多久,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死。”
冯萍坐在床上,紧了紧自己女儿的遗像:“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出不了楼吗?”
大侠‘嘶’了一声:“我说奶奶哟,您现在就别玩问答游戏了,他自己都不关心呢,咱们这可怎么办啊!”
冯萍却不理他,自顾自的说:“因为我爹他以前算是一个野路子阴阳先生,所以我从小就能看到鬼,出了那件事之后,反正也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就去求我爹,那个时候正好是沈莫刚死,执念成鬼强撑着托梦最是虚弱的时候。”
三人脑子里都拉紧着弦,冒着冷汗听外边的动静呢,这边对冯萍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爹用他所有的阳寿为祭,做了一个极阴毒的阵法,以沈莫和沈家村众人的血脉为系,互相牵制,互相羁绊,让他们困在自己最后死去的地方生生世世不得超生,一方越强,则另一方的牢就越固……谁成想,竟然还能被诅咒钻了空子。”
修澜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痕迹:“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冯萍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们:“你们想知道救命的办法吗?”
大侠自从知道这老奶奶是那么厉害的神棍的闺女,又一听她这么问,马上狗腿的点头。
冯萍哭的有些疼的眼球转了转:“我是个没用的,我爹的本事都没学着,可是有一个,是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做到的。”
“是什么?”
“请笔仙!”
冯萍虽然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可一个人,说几句话的功夫还能有多慢?从他们躲进来也还不到五分钟,可听外边的动静,明显宋道士要撑不下去了。
三人点点头:“我们都听你的。”
冯萍像做过无数次一样,把该准备的纸和笔一股脑的从床头柜里拿出来摆好,关上灯,点上蜡烛,修澜嘴角抽了抽,这老太太,估计没少拿这招找闺女。
修澜和陆云白听冯萍的话,各伸出一只手,手背向内,手掌向外,把笔夹在两手之间,胳膊悬空,低头默念冯萍交给他们的口诀,一遍、两遍、三遍……就在修澜眼皮上滴下第四滴汗珠的时候,笔杆,动了。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两人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对方很确定两个人都没有出力,仿佛受到鼓励,陆云白温声开口:“你来了吗?”
笔杆不受控制的划向‘是’。
这下就连冯萍都激动的攥紧了拳头。
门外传来剧烈的响声,再也没有时间了,修澜顾不得那么多,慌乱的提问:“可以答应我们一件事吗?”
笔杆再一次划向‘是’。
门外是诡异的寂静,陆云白慌乱的看了一眼门说:“帮我们,杀掉沈莫。”
良久,修澜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酸,卧室门传来越来越剧烈的撞击,按理来说沈莫一只鬼,完全可以直接进来,按修澜的想法,这沈莫应该是自己在筒子楼里憋疯了,独独喜欢这种钝刀子割肉猫捉老鼠的老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