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是?”大理寺卿郝弘新心里有些明白,但是还不敢确定,小心翼翼地问道。
高伟叹了一口气道:“卿应该知道,最近大战在即,前线将士舍生忘死,却时刻饱受缺粮之苦,朕心有余而力不足,宫里已经削减用度,朕每日饮食三顿已经削减到两顿,后宫也开始捐粮捐物,用来支援前线将士”
“陛下过的如此艰苦,让臣百死莫赎”大理寺卿摸郝弘新满含热泪带着哭腔哀嚎起来。
高伟自己没觉得有什么,相反对方倒是哭了,少吃一顿饭当减肥了,看着对方哭哭啼啼地样子,高伟直接打断道:“好了,尔等能体恤朕心,朕就很欣慰,朕要说的是大理寺的日常用度适当地要减少,省下来的钱粮攒起来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将来一旦战事拖久了,攒下来的钱粮送到前线将士手里,一旦将士们知道是朕和官员们省下来的粮食,士气上肯定会更加高涨,爱卿你说朕说的对否?”高伟开始循循善诱道。
大理寺卿郝弘新一听要节衣缩食,询问道:“陛下想的周全,臣下去后会号召底下的官员捐钱捐粮,一解陛下心中烦忧”
高伟一听大理寺卿意思领会岔了,你们捐的那点东西有啥用?大肥猪全在笼子里养着,屁股上坐着金山给老子哭穷,真长了一副死脑筋。
“卿家本来俸禄不多,朕岂会要你们的钱粮,朕是说大理寺日常开销过大,牢里的犯人整天无所事事,却一日三餐齐备,比舍生忘死的将士们吃的要好,这是何故?”高伟假装生气道。
“陛下,早些时候牢狱里的犯人也是一日一顿,后来犯罪的官员被抓进牢里,臣担心如果一日一顿的话,各位大人……各位犯人身体吃不消,会贻误审判时间,故改为一日三顿”
看着高伟越来越黑的脸,大理寺卿郝弘新的声音越来越虚,高伟听后一拍案几道:“哼,什么身体吃不消,牢狱乃惩戒之所,既然敢作违反律例的事情,饿死在牢里也活该,作为官员更是罪加一等”
“是……是,臣回去一定改为一天一顿”大理寺卿紧张地答道。
“每日一顿,食物就是稀粥,菜和饼一类的全部不准供应,稀饭也不能太稠”高伟生气地说道。
“陛下可否告知臣,稀饭不能太稠,应该是什么样的标准?”大理寺卿郝弘新担心领会不了圣心,搞不好还把事情给办砸了。
大理寺卿郝弘新现在懂得陛下是铁了心整治这批官员,高伟想了想道:“每人一天一碗稀粥,标准是稀粥里面能看到人影,涉事官员的亲戚不能前来探望”
大理寺卿郝弘新一听稀粥必须得见人影,心里一阵哆嗦估计这玩意吃上个十天半个月,估计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
了解清楚后大理寺卿郝弘新告退,高伟心中不免有些得意道:“看你们这群王八蛋,饿你们一个星期,看你们有什么资本跟朕死扛”
回到大理寺后,大理寺卿郝弘新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吩咐门外的署役道:“吩咐下去,从今天起牢狱里每天吃一顿,只供应稀粥,叮嘱做饭的稀粥不能过稠,必须能映出人脸来”
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吴勇上前问道:“大人,这会不会闹出人命啊”郝弘新阴涔涔笑道:“又不是不给饭吃,牢里的饭吃不下去,交了赎罪银子走人即可,这是陛下要求的,前方粮草紧缺,不把这群家伙扒一层皮,这钱粮谁出,你出还是我出”
少卿吴勇点了点头转念一想道:“可是就怕这些官员出去后嫉恨大人,嫉恨我们大理寺”
“你说的不无道理,你下去偷偷漏点风声,告诉他们说这次估计扛不住了,要是不想死的就早点交钱走人,再磨蹭就得把命留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郝弘新说道。
少卿吴勇嗯了一声准备要离开时,大理寺卿郝弘新叫住了对方道:“赶紧组织底下人捐钱捐粮多少无所谓,捐完之后列个名单,将来好一起呈上去”
“至于那个叫祖珽的,他每天的饭食照常不变,最近稍微再好点,我总感觉此人马上要受到重用,也算是积个善缘吧,和士开一死,大齐的官场今后肯定要大变,此时不抓紧机会,将来肯定会悔之晚矣”
“下官明白,一定照办”少卿吴勇答道。
大理寺,牢狱中。
“喂,你们干什么吃的,快到中午了,早上的饭都不送,你们要饿死本大人是不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烦躁地喊道,从昨天下午起,陆续开始有人交了赎罪银出去了,走时大多唉声叹气。
当然也有一部分死硬分子,胖胖的中年人就是其中的一个,此人名叫候贵,从前是司农寺典农署的长吏,因为贪墨税款,当夜从自家床上被抓了进来,关进已经快一个月了。
虽说不断有人交了赎罪银出去,但是候贵抱着法不责众的思想,一直不缴纳赎罪银,当听到朝廷派出大军开始西征时,候贵更是赌准朝廷不敢动他们。
当署役押着他们去观看斩杀和士开三族的时候,候贵第一次胆怯了,心里升起了交赎罪银的想法,不过等大家都被押回牢狱以后,大家交谈互相鼓励下,侯贵又放弃了交赎罪银的想法,再一次选择死扛。
署役腰间挎着刀走了进来,骂骂咧咧道:“瞎叫唤什么,从今天起每天一顿饭,陛下有令宜阳战事紧张,省出来的钱粮运往前线,反对者一律按谋反论处”
此话一出整个牢狱立刻安静了下来,牢里的犯罪官员虽然心里把皇帝编排了无数遍,但是没人敢大庭广众下辱骂国君,除非他真不想在大齐混了,准备抛家舍业去其他两国。
俗话说:“一无所有的人是最可怕的”牢里的官员虽说官职被免,但是一旦出去当一辈子富翁也挺知足,至于从新当官,牢里的人已经不奢望了,唯一的希望时保住自己手里的财富。
侯贵也是抱有这种心思的人之一,有时他心里幻想大齐灭亡多好旧朝当不了官,等到新朝建立,侯贵梦想着既当富足翁又当官,名利双收岂不美哉,当然这话侯贵谁也没说过,当一个人烦了,对着窗户喊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侯贵肚子饿也懒得和周围的同僚聊天,靠在土墙之上等着一天之中唯一的一顿饭,侯贵刚闭目养神不久,一阵急促的敲击声吵醒了侯贵,侯贵以前最烦这种声音。
因为牢狱里的看守每次亲自送饭时,总是像喂猪一样敲几下木桶,侯贵为此提了好几回意见,不过全都被驳回。
此时听到木桶的敲击声后,侯贵感觉犹如天籁,迅速靠近木柱旁边,拿起被擦拭干净的碗,眼巴巴地盯着不断靠近的看守,堆着一副笑脸祈求对方可以多给自己打多点。
侯贵的表演没有白费,看守拿起瓢把在桶底舀了一瓢倒给侯贵,嘴里说道:“算你运气好可以多吃点”看守走后,侯贵盯着眼前清汤刮水的白粥,隐约从粥面看到自己的模样。
侯贵立刻站了起来问道:“小兄弟,我们不会就只吃这个吧,就算大理寺牢狱再节省,起码得是干的吧”
监狱看守哼了一声道:“想吃干的,交了赎罪银外面吃去,从今天起每天就一顿一碗白粥,你们中间有谁不喜欢可以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