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一听盯着高伟的脸,高伟想把这个玩笑继续开下去,脸色不愉道:“说朕现在忙着,不见,让皇后回去”斛律婉仪一定是知道这四句歌谣,特来向高伟解释。
听高伟这么一说,崔佑打了个哆嗦头低了下来,胡兰得令后退了下去,临走时特意看了崔佑一眼,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得意。
“百升指的是斛,明月是斛律光的字,高山当然是指朕的高氏一门,寓意朕的大齐会自动崩溃,下一句说斛律光没人帮也会自己造反,崔佑,你觉得朕解释的对吗?”说完高伟一本正紧地询问道。
崔佑听后汗如雨下,身子抖的像筛糠一般,不过还是伏在地上谏道:“陛下,奴婢……奴婢不知道什么歌谣,只知道斛律将军忠心报国,陛下万不可被小人蒙蔽”
听完之后高伟心中一暖,崔佑虽说是一个太监,却赤胆忠心敢于进谏,简直是明朝翻版的王承恩,朕得之幸甚,得之幸甚。
“哈哈哈,崔佑朕就是吓吓你,看你胆小如鼠”高伟一边说一边把崔佑从地上拉起来,看到懵比一样的崔佑,高伟笑着问道:“说想让朕赏你点什么?”
崔佑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戏耍于他,摆摆手不好意思地推辞道:“陛下,你不用赏赐奴婢什么,只要陛下不怪罪奴婢所言就行”讲完崔佑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副大难不死庆幸表情。
“陪朕就看看皇后去,这四句歌谣估计把皇后吓得不轻,刚才又不让皇后进来,皇后现在心里不知道该多着急”高伟一想刚才真有些作得太过了,以后这玩闹的心性一定要改,不然搞不好要出大乱子。
此时突然胡兰走了进来,看着高伟和崔佑谈笑风生的样子,心里起疑道刚才还怒火中烧,现在怎么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见胡兰进来之后不说话,高伟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胡兰赶紧收回心神禀告道:“陛下,尚书令祖珽请求面见陛下,是否诏见?”
“让尚书令祖珽进来,最近祖珽掌管尚书省已久,朕也想知道他究竟干的如何?”高伟不用猜就知道祖珽来所谓何事,还不是四句歌谣的事情,估计今天来是想火上浇油来的,历史上斛律光之死,祖珽要负上一大半的责任。
胡兰听后慢慢退了出去,高伟转头看了看崔佑,略有深意地说道:“你这个小同乡,其志不小,你可得当心了”崔佑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本是残废之人,又没有后代依托,权力和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奴婢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奴婢,想等陛下一统天下后告老还乡,在家乡买上几亩薄田几头老牛了此残生”崔佑讲完后,高伟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崔佑的肩膀,抱着鼓励地语气说道:“别这么说,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将来你妹妹有孩子了,要是个男孩的话,朕看在你的面子,封他个大官”
“封的时候告诉他,这是老舅的面子上封的,到时候你多给你爹娘长脸”崔佑听后带一脸喜悦道:“谢谢陛下恩典”
此时祖珽走了进来,见高伟神色高兴心里起疑,难道陛下还不知道那四句歌谣?祖珽虽然心中怀疑,但是礼仪上没有半点马虎,想当年祖珽就是和武成帝硬刚,结果蹲了几年牢房,出来的祖珽彻底学乖了。
礼毕后高伟开口询问道:“祖卿,你来见朕有何要事?”看着陛下主动询问自己,祖珽刚准备开口时,突然发现案几上的四句歌谣,祖珽心里一哆嗦说还是不说呢,不过一想到斛律光回朝之后,肯定找自己麻烦。
祖珽一咬牙上前禀告道:“陛下,近来国都内流传四句歌谣,歌谣的内容隐约指向右丞相斛律光,臣仔细琢磨其中深意,觉得其中略有谋逆造反的意思,臣为了大齐的千秋万世之基业,故冒死前来进谏”
上眼药就是上眼药,还冒死进谏,谁想让你祖珽死,是朕还是斛律光,高伟心中略微有些恼怒,但是面上平常,询问道:“不知尚书令觉得此事是真是假?”
祖珽被这么一问,当下心里没了主意,按理不应该陛下说让朕考虑一下吗?现在却直接问自己的意见,难道陛下也想拿下斛律光,不过现在斛律光领军在外,要是逼急对方直接率大军回朝,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倒霉的也是他祖珽一个。
祖珽可不想当晁错,陛下是不是汉景帝,祖珽内心也不知道,祖珽想明白说道:“臣以为此事不应该宣扬,相反还要大力弹压,向外说此乃北周的离间计,对斛律光要大肆封赏以安其心,等斛律光回朝后,以谋反之罪将其诛杀”
好一个祖珽来了一手欲杀先褒的把戏,高伟要是不是现代人还真给祖珽给唬住了,你祖珽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么明显的离间计你会看不出来,在高伟看来祖珽这家伙还得敲打一番,一不注意这家伙就要跑偏。
“朕怎么觉得这事是北周的离间之计,况且此时斛律光领军在外,大齐国都尽是流传四句歌谣,朕的北齐大军心中如何不乱?况且天下人都在看朕如何处理此事,祖珽你觉得朕该如何”高伟眼睛一眯看着祖珽,意味深长地问道。
祖珽心里一惊,陛下问我怎么办?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祖珽明白陛下肯定不同意自己做法,祖珽害怕惹祸上身赶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答道:“臣才疏学浅,不知该如何,请陛下示下”
高伟听祖珽推辞不言,心里哼了一声转头问道:“听说尚书令和斛律丞相略有些过节?此事是否属实?”祖珽一听问起这事,心里咯噔一下忙回答:“陛下,此乃流言之说,臣对右丞相满怀敬佩之情,刚才所言都是拳拳报国之心,是为大齐考虑,是为陛下考虑”
说完祖珽以头伏地跪地不言,高伟当然是一点不信,假装称赞道:“朕当然知道尚书令向来忠君报国,可是大齐的百姓却相信流言蜚语,说尚书令和丞相不和,朕想了一个办法可替尚书令证明清白”
祖珽一听当即问道:“不知陛下有何良策?微臣洗耳恭听”高伟心中有了计较,看着祖珽道:“世人都认为你两人不和,朕派你去宜阳前线宣旨犒赏大军,祖卿家可愿意一去?此行一定可以洗清世人对右丞相和尚书令的误解”
“臣去宣旨……这个……”祖珽一听心里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慌张起来,高伟脸色一沉严声问道:“怎么?卿家不愿去?”
祖珽感受到高伟的怒意,想起在牢里暗无天日的生活,祖珽当即答道:“臣愿意去”高伟顿时有一种阴谋得逞的窃喜,小样让你没事瞎折腾,老老实实呆着多好。
高伟扶起祖珽,言语抚慰道:“右丞相斛律光是心胸宽广之人,放心吧,看在朕的面子上,他还能杀了你”说到这里时,祖珽很明显身体抖了一下,脸上尽是畏惧的表情。
祖珽知道此事已经不可挽回,向高伟告辞说回去准备一下,高伟知道祖珽颇有心计,指不定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在祖珽转身顺着拱桥离开时,高伟站在宣阳殿的护栏旁向其喊道:“尚书令回去千万小心一点,千万别受伤了,路上可耽搁不得”
喊声落下祖珽肩膀抖了一下,转身向高伟拱了拱手谢恩,只不过看祖珽的背影,似乎背比来时躬下去几分,让人感觉一副行尸走肉的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