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受亡国覆灭而死,定然希望我们为他报仇”说完王源拉过战马强硬地把王操扶上马鞍,接着王源也挑了一匹马骑上,挥手让受伤的将军和余下的骑兵一起走。
“就算真的要走,我们父子俩也要带着家人一起走,抛妻弃子不是我辈所为”王操执意坚持道,王源沉默一会儿怀着歉意的语气说道:“父亲大人,其实母亲他们不是回乡下,是去了北齐的舅舅家”
“逆子,你是不是早就认为江陵守不住,还是你早就想背叛西梁”王操睁大眼睛盯着自己长子,语气充满了愤怒。
王源低下了头说道:“当南陈一直破关踏城,我就觉得有问题,北周大军离我们不远却不愿意支援我们,我们西梁肯定是作为弃子被北周送给了南陈,所以为了家族亲人的安全,在你守城的时候,我偷偷命人把家人送到北齐舅舅那里”
听自己长子说完后,王操心里不免一叹,其实当南陈吴明彻来到江陵城下时,王操已经料到此次守城定然凶险万分,不过作为江陵的守将,敌人刚到你就把自己家人先送走,一旦此事传出去,谁还愿意为你打仗。
说来也让人感到羞愧,王操守城这么长时间,期间一次家也没回去过,要不然早就知道此事,王操叹了一口气歉意道:“你做得对,为父对不起你们”
王源眼中噙着泪水摇了摇头道:“父亲,家里没人会怪你的”王操听道喊杀声传来,大叫一声道:“不好,南陈杀进皇宫来了,大家快走!”旋即抽了战马一鞭,带着王源等人向北门冲去。
幸好江陵北门还没彻底失陷,西梁士卒跟着南陈士卒正在捉对厮杀,南陈一位将军见王操前来,知道来了一条大鱼,吴明彻下令抓住王操者有重赏,见王操等人骑马奔驰而来,南陈将军喊道:“关上城门,活捉王……操”
话没说出口,一支箭插在南陈将军的喉咙上,南陈将军口吐鲜血而亡,王操一脸高兴赞扬道:“我儿好箭法!”
王源唇角上扬在奔驰的骏马上,又连射了三支箭,分别命中企图关上城门的三名南陈士卒,也是箭箭致命,借着众人陆续从城门穿过,快马加鞭向北边奔去。
大齐王琳军营
自从野狐岭之战结束后,王琳率领大军返回郢州后,开始组织军民积极恢复生产,修筑城墙平整道路,郢州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郢州百姓念王琳解救自己的恩情,特意为王琳立了一尊石像,强烈要求王琳留下来,担任郢州的刺史,想让王琳带领他们保家卫国,也因为王琳的原因,郢州百姓的参军热情很高,短短一段时间内,王琳麾下就有十万大军。
郢州的世家大族大感乱世之时,必须要有强大的军队保护自己,纷纷带头捐粮捐物,话里话外都是想让王琳留在郢州,但是王琳答应高伟必须率军回去,所以一直开口拒绝。
前些天王琳听闻江陵被南陈大军围住,北周大军守在边境却迟迟不动,王琳担心南陈暗地里跟北周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王琳开始亲自率领大军南下,驻防在北齐边境,向南陈和北周给予一定的威慑。
今天王琳带着傅伏两人检验新兵的训练时,一名斥候上前禀报道:“报,发现南陈名将吴明彻率军进入我大齐境内”
“这个吴明彻知道老夫在这里,还敢领军入我大齐境内,胆子着实不小,传令下去整军备战,老夫几年没见吴明彻了,不知道这老家伙本事增长了多少?”王琳笑道。
傅伏在一旁应道:“见见也好,质问南陈为何胆敢越境,两国刚结盟不久,盟约上的墨迹还未干,大国之间岂可出尔反尔?”
“南陈这帮鼠辈无耻之极,披着一副仁义道德的皮囊,骨子里尽是男盗女娼,跟他们讲诚信就如对牛弹琴一般”王琳每次一提起南陈就气的牙痒痒,整整八年了对陈霸先所为不能释怀,顺道连吴明彻都恨上了。
傅伏担心王琳一怒之下跟吴明彻起了冲突,影响陛下的计划,当即也跟了出去。
王琳点起了三万人马,全部都是军中一等一的精锐士卒,铁浮屠和铁鹞子也拉出去,当然傅伏要去,所以顺带把汉军也带上。
老对手见面,王琳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显摆一下,羡慕死吴明彻这个老混蛋,王琳还在去的路上特意叮嘱将士,个个要挺胸抬头,表现出大齐将士的威武霸气,还保证要是表现好的话,中午饭加肉管饱。
南北朝时期肉类是大家士族才可以享用的,因为耕牛稀少,朝廷严令民间不准宰杀牲畜,底层平民一般只到过节时买块猪肉解解馋,又因为鲜卑族人不喜欢吃猪肉,所以一般用羊代替。
王琳开口说加肉一定是杀羊,想起滋滋冒出油花的羊腿,士卒们不住地咽口水,为了吃到羊肉,士卒们个个挺胸抬头,收起松散的习气,踏着的步子也是整齐划一,一眼扫过去让人感到一股杀气袭来。
“现在已经到北齐境内了,可是南陈的骑兵还是紧追不舍,父亲我们在前面的岔路口分开,我来引开南陈骑兵”王源开口说道。
从江陵城出来后,陈将吴明彻亲自带着骑兵一路追击,路上一直损兵折将,到了大齐境内时,只剩下王操和王源两个人。
见儿子主动要去送死,王操怎么可能同意,大声斥责道:“你老子还没死呢?就你还想走到老子前面,再坚持一下”
“王操,赶紧束手就擒,不然我们真的放箭了,要不是老夫想要活的?你以为你们爷俩能一路活下去”吴明彻骑着马在后面大声喊道,现在已经到了北齐境内,陈将吴明彻再也不想追下去,吩咐一旁的骑兵道:“射箭,死活不论!”
南陈的骑兵刚要射箭时,突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不仅陈将吴明彻伸手止住骑兵队,前面的王操父子也一样拉住缰绳。
等的时间不是很长,北齐的军队从四面八方把陈将吴明彻的骑兵给围住了,陈将吴明彻脸色一沉,难道北齐特意在此埋伏?
吴明彻刚抬头一看,发现了自己的一位故人南梁降将王琳,见吴明彻沉默地望向自己,王琳跨马扬鞭上前,一脸得意道:“你们都是南陈的军队,为何无故入大齐境内?”
看着周围精悍的北齐雄军,吴明彻明白打肯定是打不过了,幸好南陈跟北周刚结盟不久,故吴明彻拍马上前道:“本将军是南陈的吴明彻,大陈和北齐刚结盟是兄弟之国”
“这番越境是因为西梁余孽闯入北齐境内,本着两国一体,本将恐西梁余孽在北齐多生事端,所以才闯入北齐境内,如有所冒犯,还望各位见谅”
吴明彻的姿态放的很低,尤其对面的将军是以往的死敌王琳,吴明彻不想因为言语惹怒对方,毕竟现在自己的命在别人手里攥着。
王操父子此时被夹在南陈军队和北齐军队之间,吴明彻讲完之后,王操立刻接口道:“王将军休听陈贼胡言,我们父子二人是来投靠北齐朝廷的,陈贼心生怨气故特来追杀我父子二人”
王操认识王琳,当初各为其主时是生死仇敌,现在遇见了将来可能一起为齐主作事,王操心里不免道一句造化弄人,王操知道王琳深恨南陈,对陈将吴明彻也多有不屑。
此时王操可劲地贬低南陈,意思是希望能得到王琳的庇护,因为王操刚知道北齐和南陈之间有盟约,换一个北齐其他将军,或许直接抓住他们父子送给南陈。